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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允禵×弘春】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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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脚步声响,应该是管家跑出去了,但是允禵没看见,屋里明明只有一个人。那人身穿四团龙补服,头上顶戴花翎,气鼓鼓坐在正堂椅中,正是弘春。
允禵奇道:“你在家里穿朝服做什么?其他人呢?”
弘春猛然抬头,瞪大眼睛反问:“你怎么回来了?”
允禵颇觉恍惚,隐隐记得自己躺在九洲清晏,不知如何回家来的,这一句话回答不出。心中只想:“哦,他能看见我,也能跟我说话。”至于儿子疾言厉色,见了父亲既不请安、也不问候等事,没怎么放在心上。
弘春又道:“如今我是家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得到你管?你也不是找我来的,弘明在东边偏院关着呢,你有本事只管翻墙进去看他,我可没有梯子借你!”
允禵终于恼了,厉声质问:“你这逆子浑说什么?方才又说什么东西不许给?”
弘春站起来道:“你说谁是逆子?我么?哈哈,没有我这逆子,咱们全家都完蛋了,生生竟是被你害的!你在外头厉害啊,处处跟皇上顶着干,充硬汉、假仗义,却想过一家子老弱妇孺没有,想过我额娘没有?教他们怎么办?”
允禵怀疑眼前这人不是弘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弘春。父为子纲、尊卑孝道,有礼法压着,没有哪个儿子敢于顶撞父亲。弘春一向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巴结讨好,极力和弘明争宠……允禵当然知道弘春心怀不满,就像皇父偏爱二哥,大哥心怀不满一样。但是弘春不敢说,不敢表现出来。
今天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
允禵下意识低头,动动手指、脚趾,摸摸自己的脸、脖子,还有腰……然后使力掐了两把。不疼,手指可以发力,但是身上不疼。脖子上没有颈圈,左手抬起来晃在眼前,戴的也不是母亲遗物,而是八哥送的金镶宝石戒指。不对吧,这戒指我给弘旺了……
我没有残疾,也不瘦弱,我变回来了,还像年轻时候那么强壮。
不,不对,这是梦境,梦里的东西都是反的。
弘春见允禵愣住了不应口,拔高声音续道:“是我出头帮你保全他们,我担着卖父求荣的恶名,处处遭人白眼,人家面子上叫我一声王爷,那是害怕皇上,不是诚心敬我。背地里多少难听话我不知道?我都得忍着,装不知道!我是逆子?那么弘明是什么?我什么地方不如他了?”
允禵道:“你心里一直恨我,怨我偏爱弘明多些?可我也没薄待你呀!退一步说弘明总没得罪你吧,你告发我就算了,牵扯你弟弟干什么呢?他好不容易回家,你还虐待他?”
弘春凶狠的面容陡然松弛,咧嘴笑道:“我乐意,你们两个才是至亲父子,有什么事情你都交给他办。正好儿,砍头坐牢有个伴儿,黄泉路上不孤单嘛!你想出来?趁早别做这梦!我皇父永远不会放你,你等着老死狱中吧!皇上才是我阿玛,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允禵大怒,哪怕是做梦他也忍不下去,咬紧牙关向前猛冲数步,伸右手去揪弘春的脖领子,准备痛打这个逆子一顿。
弘春毫不惧怕,居然扎一个马步拉开对打架势。然而允禵一拳探出,弘春立刻散了。他化成了烟雾,连带着桌椅板凳、古董字画、墙壁、柱子……整间房屋都散了,唯有月光留着,又把允禵带回石板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