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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14】前据而后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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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已经跪得膝盖有些发麻,听了这话身子一晃,旁边两名太监将他搀扶起来,高无庸前导,焦进打帘子,等进到里间,又将他搁在地下。允禵叩头道:“臣弟恭请皇上圣安。”
胤禛坐在炕边正吃点心,也没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上回你说懒怠同朕讲话,不如打死你算完。朕顺了你的心意,你却几次三番又来求见,前据而后恭,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允禵道:“臣弟当日失礼,实因罪行被人告发,铁证面前无可辩白,为抵赖才说的浑话,求皇上宽恕。”胤禛闻言一笑:“原来你也知道无可辩白,如此重罪,朕都没杀你,你还有什么不足?莫非是活得腻了,偏要求死不成?”允禵道:“不是,不是。皇上不杀之恩,臣弟感戴不尽。”
胤禛道:“那你还来啰嗦什么?安分守己的思过去吧!什么时候跟阿其那、塞思黑等人团聚,全看你自己的造化。太后在天有灵,也怪不着朕。”言毕往下挥手,两旁太监得令,又来架允禵。
允禵忙道:“不,等等!我不要跟阿其那塞思黑团聚,都是他们骗我的……”
胤禛抬手止住,那两名太监只往外拽了允禵两下,便即松手。
允禵大感恐惧,心想今日倘若说不动雍正,往后再要求见一面,千难万难。给人拉回铁笼之中,只有受尽折磨而死这一条路,死前漫长黑暗,却该如何度过?原本他深怀嫌隙仇恨,不愿多看胤禛一眼,此刻却觉得唯有靠近胤禛,才能得片刻平安,就算来人再要拽他出去,毕竟要多耗一点儿工夫,能趁机多说两句话。因此甫得松脱,立时往前连爬数步,到胤禛脚边哀求:“是我错了,求皇上开恩……”
胤禛低头哂道:“这话听着可新鲜,你们几个一向亲近,抱成一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会子倒说别人骗你?”
允禵道:“当初阿其那满朝称贤,势力又大,臣弟眼皮子浅,年轻不懂事儿,还以为跟着他能捞好处呢,所以就……居然不来孝顺嫡亲兄长,反而去到八爷党里钻营,糊涂透顶,到如今悔得肠子也青了……”话到此处,下颌忽然伸过一只脚,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
允禵举目看去,只见胤禛两边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忍俊不禁,正用一种看滑稽戏似的目光看向他。
“阿其那被皇阿玛斥为‘辛者库贱妇之子’,根本没有当太子的指望,你不知道吗?”
允禵被这种目光看得浑身难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但形势逼人,他此刻既恐惧胤禛,又着实盼望能从胤禛身上打开一条通路,逃出那个令人身心颤抖的铁笼,只好硬着头皮措辞回答:“知道。可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上船容易下船难,人人都道我是阿其那死党,我就有别的心,也没人信我,还能怎么办呢。”
胤禛道:“是吗?只怕是他要保你当太子,你舍不得拆伙吧?”
允禵轻轻点头:“是,阿其那是说过这话。可那是糊弄傻小子的把戏,骗我去当出头鸟、挡箭牌,他们躲在后头。等回来要办什么事,上下人都听他的,我使唤不动。塞斯黑指着我的脸就敢说,八阿哥才是大伙儿首脑,叫我不要张狂云云……”
胤禛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这些言语以前从没听过,一时好奇问道:“你没长嘴?素日里吵架打人的本事呢?”
允禵道:“没人帮我,我也不敢顶他。”
胤禛心中一阵莫名恼怒,冷笑道:“好啊,原来你在阿其那面前是个废物,满肚子刀枪都拿到朕面前来使,好有出息!大闹灵堂也是他教你的?不听朕的话,他叫你跪你才跪,也是受人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