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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弘历×允禵】恶作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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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闻声抬头,见是弘历,羞愤交加。既想找个地缝子钻了进去,又想站起来大声质问:“你他妈的耍我干什么?”甚至还想打人。好在恶念刚起,已经想通缘故。
胤禛不死,纵然借给弘历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偷穿龙袍,自称为“朕”,在宫里行这恶作剧。眼前局面明晰得很——父死子继,皇帝换人了呗。御前亲信太监都知道自己和胤禛之间的秘密,纸里包不住火,为向新主子效忠,岂能不说?
现在怎么办?
允禵松开两手,低下头去,心中倒有几分茫然。
按照礼法来讲,得知先帝死讯应该恸哭,不哭者即为不忠。允禵不缺眼泪,被囚这么多年,别的本领退化,只有两样本领精进。一样是颂圣,拍马屁、吹法螺,怎么肉麻怎么来,各种离奇谎言随口乱说,丝毫不顾廉耻。另一样就是哭,表演感激涕零,装可怜儿。
偏偏胤禛死了他哭不出,反而觉得轻松,精神病瞬间好转。若非西三所这个地方实在扎人,光着身子觐见新君实在羞耻,他连嘴角都要上扬。
弘历道:“十四叔怎么了,见了朕没有话说?”
允禵道:“皇、皇上……奴才参见皇上,叩请皇上圣安。”把刚才那点子莫名其妙的勇气都忘了,软软伏在地下,小鸡啄米似的磕了三个头。
朝拜新君之礼是三跪九叩,而非一跪三叩,近支皇族也没必要自称“奴才”,称臣更为妥当。允禵浑身上下、从内至外,就没一处对的地方。弘历看了暗自好笑,又存不良之心,犹豫片刻说道:“起来吧,赐座。”
允禵形象尴尬,弘历越以正经礼节待他,他越尴尬,而且戴着狗尾无法落座,只得回奏:“奴才有罪,不敢受此殊恩。”跪在地下没动。弘历道:“十四叔获罪圈禁,大约十年了吧?心中作何感想?”允禵道:“回皇上,刚好九年。”
弘历道:“若有冤屈,可以向朕诉说。”允禵道:“奴才糊涂悖乱,罪有应得,没什么冤屈。”弘历仿照胤禛动作,伸手去抓允禵颈上皮圈,允禵吓了一跳,惊恐抬头,却听弘历问道:“这件事也没冤屈?”
允禵道:“我……我……”弘历道:“优伶贱辈行径,人所不齿,十四叔是圣祖仁皇帝之子,天潢贵胄,怎么不顾体面?莫非有人逼你?”允禵道:“没有,我……我自己愿意的,没人逼我。”
弘历详细审过这件案子,通晓前因后果,他也不是傻瓜,知道慎刑司的手艺能让良民自认江洋大盗,贞女变作□□□□,所谓“凤子龙孙打成一条狗”,自愿云云,大有水分。
连个护军二达塞都能看懂的道理,难道弘历不懂?只是立场居先,皇考清誉必须维护,允禵如果喊冤,永远别想出去。
不放他其实也行,朝中大臣议来议去没有定论,终究是朕一个人说了算。皇考曾经嘱托,让朕好生养着十四叔,那么皇考如何养法,朕也如何养法,草原旧俗,未必不可,反正没人知道。祖宗怪罪,那也得先怪皇考,你们在太庙里头打架好了,与朕无关……
弘历右手收紧,把允禵拽了一个趔趄,左手伸到胸前,往金环处拨弄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