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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雍怡】受之有愧 ...

  •   撤膳之后上茶,内务府总管年希尧并郎中海望同来觐见,胤禛一起传召入内,又有内务府当差人等数十,各捧器物,在外排成长队。行礼参拜完毕,胤禛先问年遐龄身子如何。

      年希尧赶忙重新跪倒,回奏父亲年事已高,颇有病痛,只能在家安养云云,叩头又道:“臣父感念圣上隆恩,将赦免死罪之圣旨供奉于堂前,每日使人搀扶出来叩拜,并教导臣说,以年羹尧之罪,我全家应为齑粉,全靠圣主法外施恩,才得存活至今。臣当肝脑涂地,以报圣上!”

      胤禛道:“嗯,既有庭训,单教导你一个人可惜了,该叫你的侄子们也回来学学。”年希尧抬头看向胤禛,目光中有不解之意。胤禛续道:“念你父子当差勤谨,又有怡亲王在朕面前竭力保奏,就将年斌、年兴、年寿等人赦免回来,交你父亲年遐龄养育管束吧。”

      年希尧惊喜交集,登时落泪,使力叩头谢恩,咚咚有声。胤禛道:“罢了。这道口谕你自己传去,把朕的意思告诉张廷玉,让他拟旨来看。过了年办理就是。”年希尧道:“是,谢皇上!”转身也给允祥磕了两个头,称谢不止。

      允祥倒有点儿受之有愧的意思,也不想再看他在这里痛哭流涕,因道:“起来吧,把景德镇御窑今年新制的瓷器拿上来瞧瞧。”年希尧道:“是,是!”海望一直在旁垂手侍立,听了这话,立刻招呼外头人进来。年希尧自使袖子抹了一把脸,收声站起。

      胤禛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见头一批送上来的东西都是青花,有福禄寿扁瓶、玉壶春瓶、“穿花游龙”图大盘等,也有高足杯、圆融杯等小件儿。允祥道:“成色甚好,尤其这个凤尾尊好,往园子里去摘几支红梅插上,多般配呢!”胤禛问道:“这凤尾尊烧制了几个?”

      年希尧道:“回皇上,就烧了这一个。”胤禛斥道:“糊涂!往后烧制器物,要一对儿一对儿的烧。”年希尧应道:“是,臣谨记圣训。”

      胤禛又道:“大盘上花纹太密,一点儿留白也没有,着实俗气。喏,还有扁瓶也是一样,也不好,一并都不要。”年希尧正要应答,却被允祥截住:“别砸,皇上不喜欢,正好儿赏了刘侍郎,不比荷包强?越是花里胡哨的东西,他越爱呢!”

      胤禛笑道:“好吧。哦,这凤尾尊留着,咱们闲时往御花园里摘梅花去。”允祥点点头,苏培盛将安排过去处的三件瓷器收起来,余者撤下去,又换下一批来。

      下一批是单色釉,胭脂红、柠檬黄、青釉等,都是胤禛亲自看过颜色式样才烧制的。因方才允祥说胭脂红好,胤禛又将一套胭脂红酒具也赏给允祥。往后还有斗彩的、铜胎珐琅的,允祥说哪一件好,胤禛就赏哪一件,不多时,允祥便不说话了。

      胤禛自行挑拣一阵,留下几件,又分派众王公大臣的赏物。海望站得脚也酸了,才总算盼得年希尧出去,轮到他回话,将造办处做的时新玩意儿晋上来看。

      各样荷包、玉带、鼻烟壶等物,两人均甚喜欢,但已经收藏了许多,再看时,俗物总归不能入眼。胤禛留了一件黑地画珐琅白梅花鼻烟壶,允祥什么也没要,却忽然道:“皇上,黑地画白梅固然美,但胭脂红地若画白梅,只怕不在其下。臣弟倒有一个毛遂自荐的主意。”

      胤禛喜道:“什么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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