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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4】咱俩有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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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赶忙跪下,爬到胤禛脚边磕头:“奴才不敢。”但他完全不明白胤禛的火气从何而来,第一句套词说完,后边接续不上。胤禛道:“什么?”口气更严峻了。允禵道:“我……我在黑屋子里关久了,精神有点儿恍惚……我不是故意的……不敢给皇上脸色瞧……”
胤禛道:“朕叫你安静思过,你却说成是关在黑屋子里,进而心存怨怼,可见是个不知感恩、狼心狗肺的东西,指望你能够反省是大谬了……”允禵越听越心惊,但皇帝说话没法打断,只能听着胤禛继续往下说:“法海参奏你在回京路上就曾口出狂言,说与朕已成仇敌,朕想着在潜邸时同你无仇,本来不信,到如今看来……”
允禵这回实在忍耐不住,心想他再说下去我非倒大霉不可,抬头叫道:“回皇上,奴才没说过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法海他陷害我!”
胤禛道:“前日你说弘春陷害你,现在又说法海陷害你,怎么你连自己的儿子、老师都笼络不住,个个儿都要陷害你?”
允禵道:“弘春所言是实,奴才确有许多不法之处,件件是死罪,已经宗人府查明,圣主亲审亲断,抵赖不得。可法海这真是没影儿的话,奴才屈认了这罪,死也是个冤死鬼……求皇上恩典,叫了他来,我当面跟他对质!”
话到此处,胤禛反有几分犹豫:“这样家丑,怎好大张旗鼓的拿到外头去说,你不要脸,朕还得要脸呢。”
允禵道:“皇上加恩保全之意,奴才感激不尽,从前也有好多事情,奴才身有过犯,皇上却在上谕中不提,想来……也是不愿让奴才玷污祖宗颜面的意思。”胤禛没接话,允禵看看他的脸色,往下续道:“皇上在潜邸时一向待奴才挺好,何谈有仇,我真没说过这样疯话。只怕是法海自己有什么错处,想参奏奴才借以立功,奴才一个获罪之人,还不是落水狗人人痛打么?”
胤禛问:“法海有没有错处,你如何知道?”允禵轻轻摇头:“不知道,猜的。我自打雍正元年去了景陵,往后除了明发上谕告知的事情,别的都不知道。”胤禛道:“罢了,有没有仇是你心里的念头,跟人对质能对出什么来?况且从前没有,以后也有,朕又何必在意?随你去好了。”
允禵当然跟胤禛有仇,但这话打死也不能认账,否则皇上的仇敌应该如何处置?因此他又往前蹭了一点,将语声竭力放得轻柔缓慢,娓娓道来:“奴才从前愚昧,泯灭大道,一切所行非是之处,不可胜数,无论怎么治罪也抵偿不了。皇上如天之仁,包容宽佑,非但不杀我,还恩养至今……就算是条狗,也该知道摇尾……奴才心中只有犬马一般恋主之情,绝无怨怼仇恨之意……”
胤禛就这么安静听着,既没反应,也没什么特别神色。
但允禵已经把能想到的谄谀之词全说完了,往下无可再说,将心一横,又蹭一步贴到胤禛腿边,面颊轻轻搁在他膝上,头部的重量仍然自己端着,并不去压对方。这手艺在康熙皇帝和孝恭仁皇后面前都十分管用,可惜“照葫芦画瓢”使在胤禛身上,效果却不怎么样。
胤禛初时一愣,继而反手一挥,正拍在允禵脸上。允禵原本就是硬着头皮强为,给胤禛这么一拍,心想:“哦,原来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慌的赶紧退开,俯首又道:“奴才该死,一时说得入神忘了,不是有心冒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