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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14】百子千孙赐福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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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问道:“你忘了什么,忘了阿其那已经死了?”允禵也是一愣,心想这话什么意思?张口结舌,答不上来。胤禛又问:“你这副谄媚下贱之态,是在谁面前使得惯了?”
允禵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皇上您别生气,奴才以后都改了……”胤禛的声调立刻拔高:“朕问你的话,你敢不答?”允禵被他吓了一跳,只得回奏:“原本只在太后膝下这样,后来……偶尔有单独见皇阿玛的时候,我也……”
胤禛“哼”了一声说道:“怪不得你三十岁了还有脸自称‘年幼’,什么‘皇父膝下一使唤小儿’……肉麻无耻,读来教人震惊。原来早已这样了,朕想想都替你臊得慌!”
允禵低声道:“奴才在西宁时写的奏折……皇上都看过啊……”
胤禛道:“事关西北军务,朕当然得看。况且弹劾你在军中狂悖不法的人极多,朕初时尚有几分不信,只好亲自查实,以免冤枉了你。”
允禵心道:“你想查验其中有没有议储的话嘛,否则何必叫延信急速来抢,嗯……只怕更早的也看过了。”思忖片刻,开口辩解:“圣祖爷爱重皇上,倚为国家柱石,您当然看不上这些小儿女心思。可奴才上有兄长、下有幼弟,自身又没什么本事,再不竭力巴结,如何能得皇阿玛看我一眼呢。”
胤禛道:“矫情伪意又不是真孝顺,皇阿玛天纵英明,岂会轻易受人蒙蔽?居然想靠这种手段争储,可笑,真可笑!拿来哄哄太后倒罢了,太后毕竟是深宫妇人,溺爱你这等无用之子,反而同朕疏远些。”
允禵略琢磨出点意思来了,试探着说道:“皇上何出此言呢,总听太后说想念皇上,未见有疏远之意啊。”胤禛固然不信此语,却忍不住好奇,心想我且听他说什么,因问:“太后跟你提起过朕?”
允禵道:“皇上是太后长子,依托下半生的指望,岂有不提的。太后说她从前每天傍晚时分,就换上黯淡衣裳,悄悄到景仁宫附近去偷看皇上两眼,回来的路上总忍不住哭。我说额娘大大方方的进去不行吗?太后却说怕坏了规矩,惹孝懿仁皇后不高兴。”
胤禛给这几句话一撞,一时间竟不觉虚假,挺认真地道:“生母去看望儿子分属寻常,坏的哪门子规矩?嗯……但她们之间也许不和,不愿意见面,那也是有的。后来怎样?”
允禵道:“太后说这些话的时候,孝懿仁皇后早都不在啦,我说额娘既想四哥,叫他过来就好,何苦不忘旧事。太后说皇上分府出去,要给皇阿玛在前朝分忧,不好意思过多打扰。”
胤禛这回只“嗯”了一声,没再接口,允禵往下续道:“我说愿意不分府一直留在宫里,可惜太后不要,说母亲都爱头生子,当初错过的时光,不是旁人能补得回来的,宁可拿百子被盖一会儿,也许能梦到皇上,胜过我在旁聒噪呢。”胤禛果然问:“什么百子被?”
允禵道:“一块白底石青色镶边的小被子,上头绣着各种各样的小孩儿。据太后说,是皇上未满月时裹的,因此她一直珍而重之的留着,不许人动。奴才见过两回,不知皇上见过没有。”
胤禛点点头:“见过,就在外头柜子里搁着呢。”
其实这种颜色式样的“百子千孙赐福被”宫里多得是,各宫娘娘都绣,至于孝恭仁皇后手里的那一件到底用来裹了谁,这俩人都不知道,只能说柜子里确实有。一个信口胡编,另一个见台阶就下,无意间竟把这段话说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