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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14】子不言父母之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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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心中叫一声:“哎呦!”无暇细想,答道:“奴才彼时年幼,不懂这些,大约……可能是宜母妃教她的吧。”
康熙皇帝的诸位妃嫔之中,只有宜妃郭络罗氏出身盛京,乃盛京佐领三官保之女,而允禟能够唱得此曲,必然是从自己母亲处听来,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允禵根本编不出第二个人来应承。
胤禛正是这么个猜法,因此听允禵一说,并无怀疑,但提起宜妃,他一点好脸色也没有:“太后一向同宜妃挺好?时常来往?”
孝恭仁皇后和良妃、宜妃等人都很热络,这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允禵点点头:“是。”
胤禛道:“深宫寂寞,宫妃们互有来往是寻常事,但交友不慎,贻害亦为不浅。譬如宜妃就绝非可交之人,太后品性谦让,她却趁机僭越,将软轿行至太后御撵之前,神态倨傲。最为可恨的是,朕替太后出气,下诏斥责宜妃,太后反帮宜妃说话,言行殊不可解!”
此乃康熙皇帝葬礼上旧事,允禵当初只顾闹自己的,完全没在意过。现在胤禛提起,他赶忙解劝:“太后性子和顺,远不如宜母妃精明强干,素日她们在一处时,都是宜母妃拿主意,时候久了只怕是习惯了,离不开她。依奴才浅见,太后怕您这么一斥责,宜母妃生气了两相疏远,所以就说些和稀泥的话。”
胤禛哂道:“好一个‘精明强干’!怪不得朕登基以来,太后处处同朕别扭,原来是背地里有人进谗言,替她拿主意!”
允禵一阵懊悔,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只能继续往下顺:“太后毕竟是深宫妇人,见识同皇上不能比,这些事儿经您一说,奴才都替您委屈。天下臣民人人知道了,都得说宜母妃的不是,说太后得了您这样的儿子有福,有人担待她。”
胤禛道:“子不言父母之过,这些话不该你说。”允禵叩头道:“是,奴才失言,以后再不说了。”但胤禛实际上没生气,他一向回避自己和母亲之间的嫌隙,因为无论是母亲不好、还是自己不好,都不易面对,现在归咎于宜妃,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心中莫名轻松。至于允禵后来所说的奉承话儿,胤禛则根本不在乎。
允禵的额头搁在地上,看不见胤禛神色,心中忐忑不安,一时想:“我方才那话说错了,会不会连累宜妃和五哥?”一时又想:“雍正自己埋怨太后,可我顺着他的话说时,他又斥责我……若问不孝之罪,该怎么办呢?”
等了一会儿,胤禛也不说话,允禵只好抬头去看。却见胤禛不知何时已经坐直身子,两人目光相接,胤禛向他招招手。允禵往前爬了两步,胤禛伸脚将他下巴捞起来,对着说道:“朕这回不追究你,你以后改了就好,下去吧。”
允禵应道:“是,谢皇上。奴才告退。”旁边来人搀着他出门,送回侧殿中安置去了。胤禛当晚也没走,就在宁寿宫中睡下,第二天早起回到养心殿,会见上书房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