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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雍怡】满洲旧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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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禄站起来道:“臣弟有两件宗人府的事,想请皇上示下。”胤禛道:“说吧。”允禄躬身奏报,头一件是宗室内新添人口,给予赏银、分例等事,名单与数目都已核对完毕,递上来看了一眼,胤禛便即照准。
第二件却是人命官司,允禄委决不下,故来请旨。胤禛道:“详细奏来。”
允禄道:“是。因有宗室海长打死一个家下奴才,唤作六十八的,按律本应枷号,已准许海长用银子折赎了。但六十八的父母告称本主凶恶,无故打死其子,不愿再给海长家为奴。臣弟听着有理,就想将他两口儿转给海长的哥哥伊克他哈,不知合不合规矩。”
胤禛道:“撤出给他哥哥,还不是一样的仇人?只怕没几天又被打死了。要换就换远些,著人问问六十八的父母愿意到谁家去,就给到谁家,不出本族即可。以后这就是规矩。”
允禄应道:“是。”他退后两步又坐好,张廷玉忽然道:“请问庄亲王,海长用了多少银子赎刑?”允禄答:“三十两。”张廷玉道:“一条人命就值三十两银子,会不会便宜了些?”允禄道:“那奴才本来就是他家的,就这他还不服呢。”
允祥问:“到底为什么事打死人,那个六十八犯什么错了?”
允禄道:“我也这么问过海长,他供说奴才懒惰,打了几回非但不改,还敢怨怼主子。又问我说,他打自家奴才有什么不对、别人凭什么管?你家的奴才要敢顶嘴,你打不打?嘿,当场给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黄炳根本不敢插嘴,另一个汉臣张廷玉,说了刚才那一句也就到顶了。余人大眼瞪小眼,祖宗都沾过《圈地法》和《逃人法》的光,家里仆从如云,谁能说主子打奴才不对?哪怕胤禛本人,也觉得主仆之分必严,纵有残虐之主,不能因此而废满洲旧俗。
允祥道:“既这么说,他怎么敢顶撞亲王?皇上向以仁爱之道训诲子孙,这是他主子的话,他怎么又不听?你也太好性儿了!不许海长出钱赎刑,枷他到外头喝几天西北风儿去。”允禄又站起来道:“是。”
他两个都是亲王,但允祥在御前说的话,只要胤禛不反驳,那就默认是圣命,允禄也没别的话说。胤禛问他道:“你还有别的事儿没有?”允禄回答没有,胤禛便叫他跪安。马尔赛上来奏报了两件边疆事务,随后也下去了。
黄炳见轮到自己,赶忙上来请示圣意。胤禛问已革四川巡抚蔡珽的案子,黄炳巨细奏报了,又道:“据蔡珽供认,年羹尧死前确实求见过皇上,可蔡珽不请圣意,厉声呵斥年羹尧自尽,后来年羹尧哭着上的吊。”
允祥心道:“蔡珽跟年羹尧不和,干出这种公报私仇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皇上忽然问这个,莫不是后悔了?”坐那也不说话。胤禛道:“嗯,知道了。程如丝的事情他怎么说?”
黄炳道:“回皇上,蔡珽收了程如丝六万两银子,举荐他去做夔州知府。程如丝到了夔州,以半价强买官盐,又将私盐全部充公。盐商不服,被他召集乡勇尽数打死。此事经人告发,程如丝又向蔡珽贿赂黄金一千余两,珍宝数件,以求庇护。如今赃物均已搜出,蔡珽也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