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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雍怡】咱俩在雍和宫凑合住一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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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目光都转向门口,只见胤禛往里走了几步站定,回头吩咐道:“告诉其他人先散了吧。”苏培盛应声下楼传旨,高无庸进来陪着。
允祥赶忙上前行礼,胤禛照例中途止住:“免啦。”
允禵就在原地跪下,一个头磕下去没再抬起来,不看胤禛也不说话。允祥道:“皇上刚才可是为什么事儿生气了?臣弟瞧着那唱戏的……”说话间往窗外又望一眼,续道:“正着急回去御前伺候呢,不想您就过来了。”
胤禛道:“杖毙一个不安分的戏子而已,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儿,不值得朕生气,也不值得你着急。”允祥道:“是。臣弟出来散散酒气,可巧遇上高无庸带着老十四进院儿,就跟他来这楼上说两句话。高无庸百般拦着不让,臣弟一时较劲将他押了起来,还请皇上恕罪。”
高无庸立时跪倒:“都怪奴才没用,请主子责罚。”允祥道:“真不怪他,他说了是圣命。臣弟犟得厉害,身边又带着亲兵,他能有什么法子?”胤禛道:“罢了,起来吧。”高无庸谢恩爬起来,垂手站在一旁。胤禛又问允祥一遍:“你让允禵记住什么?”
允祥笑道:“哎呦,臣弟忘了回话啦。老十四听见皇上到了吓得发傻,我正跟他说呢,要是皇上问起咱俩在楼上说了什么,你如实回奏,千万不可欺瞒皇上。”
胤禛道:“哦,你教训的倒是不错,但朕懒怠问他,还不如问你呢。听说一折戏唱完你就出去了,什么话说得这么久啊?说完了没有?”允祥笑回:“说几句家常闲话,扯些陈芝麻烂谷子旧事罢了,有什么完不完的。”
胤禛心里挺不自在,但看允祥言笑如常,也不愿意往下深问,点点头道:“嗯,天晚了,朕已经叫人去收拾寝殿,咱俩在雍和宫凑合住一宿吧。”允祥道:“好啊,自打皇上登基,臣弟都没在这儿住过了,其实心里还想呢!”胤禛伸手轻轻拉允祥一下,转头就要出去。
允祥跟上问道:“那老十四……”胤禛道:“让高无庸带人送他回去就行。”高无庸应道:“是。”留在二楼没动。胤禛自始至终没向允禵说过一句话,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梯,带着允祥去到昔日雍亲王住处安置。
屋内早给人收拾过,火炕暖墙烧得恰到好处,柜子屏风等物还按旧时陈设,被褥俱已换新。几个小太监伺候脱了衣裳洗脸洗脚,苏培盛端着托盘上来,往炕桌上摆一碗热奶、一碗酸枣仁山药甜粥。
胤禛道:“你先挑。”
照理说什么东西都该皇上先挑,挑剩下的赏给臣子就已经是恩典,但两人私下相对用不着客气,允祥伸手把粥碗挪到自己这侧,舀了一匙送入口中:“我今晚吐了一场,正想这个吃。”
胤禛口气中显出埋怨:“你不能喝就别喝,人来敬酒,你拿起来往嘴边沾一下子就完了,谁还敢挑你的理不成?”
允祥道:“我原本爱喝酒,只是这几年身子不成了,自己却反应不过味儿来,喝下去才知道难受……往后是得改改。”
胤禛劝了他几句保养身子的话,两人吃过夜宵,净牙漱口,就在这一铺炕上分左右躺下。柜子上留一盏暗灯,守夜的四个太监退到外间,里间只剩兄弟两人。
允祥稍稍有些困倦,但胤禛是个夜猫子,前半夜极少睡觉,况且心里装着事儿,怎么可能睡得着?来回翻了三五次身,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好好儿的,你干嘛非要跟允禵说话?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