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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414】老虎与麒麟 ...

  •   一阵脚步声急响,另一队人跑到九洲清晏大门近前。

      “给高总管请安!”

      高无庸送走允祉刚回来,正打算出声催一催允禵呢,定神一看,见是掌管圆明园各门巡查掌灯等事的宫殿监副侍薛勤,因问他道:“这时辰怎么还往里带人?园门不落锁么?”

      薛勤扎着千儿道:“回总管大人的话,这是畅春园来人,说有要事奏报。小的怕误事,才特意开小门儿领他们过来。”高无庸有些不耐烦:“畅春园一个空园子,能有什么要紧事?”薛勤道:“说是隆科多死了。”

      高无庸其实心里不以为然,那死就死了呗,难道明天再报还能诈尸?但犹豫一下还是应道:“得,既然都进来了,那我就去禀告一声儿。”薛勤满口称谢,把畅春园过来的两人交给高无庸,自己退回去当差。

      这么一阵子说话,允禵已然敛容回神,焦进在旁,给他使帕子擦一遍脸。高无庸过来催他进去,一行人同往后殿。通报之后,胤禛先传畅春园来人,允禵也进殿中,在外间跪等。

      只听里间原有几声狗叫,帘子一开,其声立止。胤禛问隆科多死因,那两人一个是护军参领,另一个是畅春园管事太监,各自奏报一遍。俱言隆科多拘禁三月即已疯癫,终日胡言乱语举止失常,今晨发病而死。

      允禵被囚之后与外界消息不通,根本不知道隆科多怎么回事,闻言暗暗惊奇:“这是雍正夺位功臣、嫡亲舅舅,打板供在龛上的人,如何死得这样凄惨?”

      却听胤禛道:“知道了,死就死了吧。出去传旨,赏他家里两千两银子治丧,尸身准许领回。”那二人承旨告退。允禵心想快到我了,顾不上再琢磨隆科多的闲事,低头思虑自身。

      里头胤禛又道:“这个麒麟套头做大了,料子又硬,不好。送回去改小,再添眼睛舌头等花样,要做得灵动些。虎皮套头上面托掌不好,送回去拆了。其余东西先放着,试试再说。”一个太监声音答应,胤禛命他将御犬一并带走送回。少顷帘子一打,御前太监王太平牵着百福犬和造化犬出来,果然一个扮作麒麟、一个扮作老虎,两只怪模怪样。

      高无庸出来将允禵搀进里间,允禵进门拜倒,叩头恭请圣安。胤禛侧头对高无庸道:“给他把衣裳和镣铐都撤了吧,然后去把外头大门关好。以后夜里除非急事,不许来报。”两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高无庸不敢解释是薛勤愚蠢,只得自己担了,应声招呼人干活儿。

      允禵身上连毛发都被胤禛下令绞光,见一次驾就内外收拾一次,此刻衣衫一褪,只剩“白条儿”身子,所幸夏日天热,不必如上回在宁寿宫时那般挨冻。至于丢脸云云,早已顾不得了。当下爬到胤禛脚边又请一遍安,贴腿伏在膝上,问候皇上进膳香不香、睡眠好不好,言及数月不见天颜,思慕不尽等语,把个谄媚姿态做得足尺加二。

      胤禛笑道:“你今天倒肯献殷勤,可是为进门时遇到什么了?”允禵答:“奴才刚瞧见一只老虎,一只麒麟,想来都是主子座下瑞兽,预备着将来驮您成仙的。”胤禛道:“哦,那么大门口见的那一位,不知是老虎呢,还是麒麟?”

      允禵摇摇头:“都不是,三哥既不像老虎也不像麒麟,那副失魂落魄瘸着腿的模样儿,像个斗败的蝈蝈儿还差不多。”

      胤禛没料到他有这话,又给逗得一笑:“当初朕下旨将你夺爵锁拿,三哥可是在乾清宫门口当众为你叹息流涕,如今你背后这样说他,还有良心没有?”

      允禵道:“我不知道这事,也不知道三哥为什么这样。从来我跟他……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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