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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失恋 ...

  •   江寂失恋了。
      和李善君一起出发去餐厅时有多开心,现在不堪羞辱离开时就有多伤心。
      他跑出餐厅,李善君自然没有追出来。
      他本以为自己会等到李善君的解释,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李善君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发过。浑浑噩噩地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里的素材江寂什么也画不出来。邻桌同事看见他精神萎靡关心了他几句,话题就开始往李善君身上跑,一个劲地问中午李工请他吃的什么。
      江寂真想说李善君请他吃了个人生的大逼兜。
      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李善君,李善君扇我以大逼兜。
      江寂吸了两下鼻子,就这样悲伤地落起泪来。他第一次谈恋爱,李善君怎么能这样对他。李善君这个王八蛋。
      小时候在孤儿院爱哭的小孩会被关进柜子里,江寂那时候很害怕,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在哭,他哭的时候都会息声,久而久之哭就没有了声音,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
      所以就算江寂哭的头昏脑胀,身边也没人发现他的悲伤。哭的两只鼻子都堵了,江寂喘不过气,就抽了两张纸擦干眼泪,走到高峰工位前说:“我要早退。”他知道这个消息会被高峰告诉李善君,他想让李善君知道他真的不舒服了。
      高峰听他说完,以为他开玩笑呢,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江寂真的收拾东西回家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李善君打小报告。
      高峰:李工,江工最近也太散漫了,在工位上磨磨唧唧一下午也没出成果。我刚去看了一眼,他居然早退了。
      李善君:好,这个情况我了解了。
      结果却是江寂地铁转共享单车都回了家,也没看见李善君发来关心的消息,都说春风似剪刀,江寂骑在共享单车上,被迎面吹来的风剪的七零八落。尤其是他一边被吹,一边掉眼泪,泪珠被风吹开贴在脸上别提有多冷了。

      回到家,他连跟阎小川打电话诉苦的精力都失去了,江寂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床上,他把浑身冰凉的自己用被子裹起来,全身上下只有脑门发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寂开始回忆李善君对他的那些好。李善君明明是一个品性端方的君子,他在公司楼下给他买奶茶,在他过生日的时候准备生日蛋糕,就算他骚扰了李善君,李善君也还是原谅他,甚至自己写了保证书给他台阶下。
      都说看一个对你好不好,不要看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李善君虽然偶尔说奇怪的话,但对江寂的好也是切切实实的。
      江寂开始怀疑李善君被夺舍了。

      他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却仍像是赤裸身体踏在半空中一样,他感觉自己徒留一副空荡荡的躯壳,他好希望此时有一个怀抱把自己搂住,他好希望那个人就是李善君,他好希望听到李善君的声音,听他温柔地喊他一声江寂。
      江寂水汪汪的眼眶漏了般的流水,他很少哭,他被黄毛堵在学校后面的小巷子里要钱时没哭,他被老师罚站阳台的时候没哭,他被黑心中介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也没哭。
      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眼泪像条流不尽的河。
      江寂想,他不是因为委屈在哭,他不是因为受到羞辱在哭。
      他在哭,是哭自己触手可及而又骤然失去的幸福。
      好不容易有一个人爱他,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填满自己孤寂的躯壳,那个人就这样让他失望了。
      现在再去给李善君发短信要个说法算不算是自轻自贱呢。
      可是….江寂把满脸的泪水抹在手背上…可是就让他这样失去李善君,他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的,我不甘心的。”江寂呜咽着低声说道。

      他也想有一个家。家,不是一套能够居住的房子。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
      他的家在哪里呢。
      江寂怕自己再想下去就要怨恨,他要找些事做,他从床上爬起来,自己跟自己说话。“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的,江寂,你别矫情了。”他说着,走到厨房淘米给自己煮了一锅粥。
      厨房的自来水打在他手上,凉的他浑身哆嗦,于是把锅架好开火,江寂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根体温计夹在腋下。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体温计时间到了后拿出来一看,三十七度二。
      从医学角度来说,他应该算是低烧。但从江寂经验上来说,自己就是哭的有点缺氧头晕了。
      江寂咬咬牙,点开手机。思索了良久,终于在工作群里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江寂:@完美上司,我明天需要请天假,现在发烧了,想休息一天,望审批。
      李善君把电视机里正播的电影暂停,拿过手机,他看到江寂在工作里发的消息。
      江寂虚焦的眼睛看着屏幕,手机震动一下后,他立马定睛看去。
      完美上司:明天是周六哦,不用上班。【微笑】【微笑】江工好好休息,望早日康复。【拥抱】。

      厨房传来阵阵米粥的香味,本是让人食欲大开的味道,江寂却再也吃不下一口。但是再吃不下,江寂依旧给自己撑了满满一碗。他把粥往嘴里塞,艰难地滚动喉咙。

      李工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他。
      都是假的。
      吃完饭,心里依旧难受,但身体似乎缓过劲儿了。
      江寂在群里回复。
      江寂:是吗,我真是烧糊涂了。【笑哭】
      把手机丢在一旁,江寂冷静了几秒,他排解压力和糟糕情绪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参考一些的素材练笔。江寂回卧室的面对素材墙的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手工穿线的速写本,再从笔筐里抽一支纤维板。他从墙面上扯下一张素材图,就这样画起来。
      开心的时候可以练笔,难过的时候可以练笔,上课困了,开会烦了也可以练笔。
      他笔下的线条是那么的干净,每一根都蕴含着他对建筑的热爱和无限的生命力,承载着他的情绪。
      寥寥几笔,西班牙Herriko广场就已经初见雏形。
      江寂一边画着,一边想着自己的事。笔下建筑物逐渐齐全,他的思绪也清晰起来。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不甘心放弃李善君。李善君从外貌到性格都太对他胃口了,他的社会地位让他完全可以高高在上,他却因为温柔的性格和自己有了联系。他和李善君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李善君主动说了要交往,江寂恐怕只会一辈子暗恋下去。现在虽然有些矛盾,但是他们依然是情侣的关系。李善君态度不明,但他也没说过要分手不是吗。
      只要没分手,那他们就还有机会,自己主动一点打破这个僵局就好了,一切就能恢复如初了。
      其次,现在看见李善君的短信能让他不那么难过。

      江寂迅速放下了心里包袱,放下笔,回到客厅把手机找回,点开和李善君的聊天框。
      江寂:李工,你睡了吗?
      江寂发完消息,心中暗数五个数。
      果然,叮咚一声,李善君发来了消息。
      完美上司:没睡。
      江寂:刚吃了些药,我感觉好一些了。就想发消息给你说一声,不想你担心。
      李善君拿着手机沉思几秒。
      江寂从哪里看出他担心他了。
      江寂:我还想说,今天午餐的味道很不错,你一定是很用心的选过,谢谢你。
      认真的吗?李善君脖子轻微动了下,奥,他知道了,这句是铺垫,下一句就是说要跟他分手了吧。
      江寂:恰巧我也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下一次一起去吃吧。
      李善君把循环播放的电影暂停。
      江寂这人没有自尊吗?怎么还不说分手。
      被他和贺野那样羞辱,居然还能给他发出如此气定神闲的文字。
      李善君看着江寂发来的消息,久久没能回应。面前电视机上橘黄与橙红相间的梦幻光影反射在李善君的脸上,在将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折射出奇异的神采。
      见李善君没有回复自己,江寂深吸一口气,继续发到。
      江寂:李工,我真的很喜欢你。
      江寂:我对你的喜欢,比贺野只多不少。
      江寂:我知道你们是从小长大的竹马,你不愿意伤害他,我理解。
      江寂:你说你喜欢户外运动,那我们明天一起去爬山好不好。
      李善君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回道。
      完美上司:明天我家里会来客人。
      江寂:那就后天,我们一起去大黑山。
      江寂:我家正好有露营的帐篷,我明天去买一些烧烤设备,下午我们可以在露营区烤肉。
      江寂:你带上相机,你可以给我拍照。
      李善君有些好笑,江寂这是开始色诱了?
      完美上司:在帐篷里拍吗?
      江寂几乎秒回。
      江寂:可以。
      完美上司:你没有自尊吗?
      江寂:我可以不要。
      江寂:来吧,李工。
      李善君没有回复,他有些混乱了。
      李善君点了一下遥控器,于是电视机里梦幻的光彩重新动了起来,他眼里的光也开始流动起来。他听着旁白的台词,手机又震动一下。
      还是江寂,他说,求你了。
      .......
      江寂有些绝望地捂住眼睛,直到手机传来新的提示音。
      完美上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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