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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基因密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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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饭店的走廊比想象中更加安静，楚喻安调整着领结，感受着丝绸面料在指尖的滑腻触感。这套订制的阿玛尼西装让他浑身不自在，但陆沉坚持这是"沈氏集团特别顾问"应有的行头。
"记住，你叫楚明川，沈氏生物科技欧洲分部的高级顾问。"陆沉的声音从微型耳机传来，"背景资料都记住了吗？"
楚喻安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他手腕上的特制手表既是监听设备又是紧急求救装置，表盘内侧还藏有一枚基因采样器——郑将军想要确认莱茵是否真的携带Aurora基因。
"目标在1208房间，刚刚叫了客房服务。"陆沉继续道，"按计划，你会在送餐时接触他。"
楚喻安推着餐车，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三天前还在死亡边缘挣扎，现在却要执行这种间谍般的任务，生活的转折有时荒谬得令人发笑。
1208房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Room service."
门内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链条锁被解开的金属碰撞声当门锁转动声响起时，楚喻安的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他看见门缝中伸出的那只手——修长、苍白、虎口处有注射留下的淤青，而腕骨上月牙形的蓝光正与自己疯狂共鸣。
当门打开时，楚喻安瞬间理解了什么叫"基因的呼唤"——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有着与他极为相似的眉眼轮廓，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扬的眼角，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没有点餐。"马库斯·莱茵的英语带着德国口音，锐利的蓝眼睛上下打量着楚喻安。
楚喻安早有准备："是前台记录错误吗？这是1208房间点的法式套餐..."他故意露出困惑表情，同时让自己的右手腕自然下垂——月牙胎记的位置完全暴露在对方视线中。
莱茵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那个小小的印记上。楚喻安看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
"等等。"莱茵的声音突然变得紧绷，"你手腕上..."
楚喻安装作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这个胎记？从小就有，医生说很罕见。"
莱茵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混合着震惊、怀疑和某种奇怪的渴望。他退后一步："进来吧。"
房间比想象中凌乱，各种电子设备散落在桌面上，中央是一台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莱茵示意楚喻安将餐车推到窗边，自己则站在一个随时可以挡住电脑的位置。
"能看看你的手腕吗？"莱茵突然问道。
楚喻安伸出右手，心跳加速。莱茵的手指触碰到那个月牙标记的瞬间，一种奇异的电流感顺着脊椎窜上来。更惊人的是，莱茵自己的月牙标记开始泛起微弱的蓝光，而楚喻安的也是。
"果然..."莱茵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就知道不止十二个..."
楚喻安强装镇定："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莱茵松开手，突然笑了："别装了，孩子。你的胎记会发光，证明你接受过基因激活。你是Aurora项目的产物，对吗？"
这个直接的问题打乱了楚喻安的计划。他犹豫了一秒，决定部分坦白："是的。但我对自己的...起源知之甚少。"
"坐下吧。"莱茵指了指沙发，"我想我们有很多话要谈。"
楚喻安悄悄按下手表上的一个隐蔽按钮——这是给陆沉的信号，表示接触顺利。他谨慎地坐下，注意到莱茵的左手始终没离开过裤袋，很可能握着武器。
"首先，"莱茵倒了杯水递给他，"你是哪个系列的？Alpha？Omega？"
"Omega型。"楚喻安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身份，"但我的配对Alpha已经...不在了。"
这是他和沈墨庭商量的谎言——假装自己是失去"免疫伴侣"的实验体，正在寻找治疗方法。
莱茵的表情变得同情："啊，所以你是来找解决方案的。"他摇摇头，"可惜，Aurora配对一旦形成，失去另一半就等于判了死刑。"
楚喻安装出痛苦的表情："有人告诉我...原始型可能掌握着破解方法。"
"谁告诉你的？"莱茵突然警觉起来。
"一个代号'极光'的联络人。"楚喻安抛出沈墨庭编造的诱饵，"他说您可能有基因密钥。"
莱茵的眼睛眯起来："极光？不可能...极光系统二十年前就销毁了。"
楚喻安感到一阵寒意——莱茵的反应证实了他确实知道内情。他决定冒险更进一步："如果您是真正的原始型，应该记得1999年柏林实验室的启动密码——'月亮的孩子'。"
这是从郑将军提供的资料中找到的线索，一个纯粹的试探。
莱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从裤袋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枪："你到底是谁？"
楚喻安举起双手，大脑飞速运转。他触动了某个敏感神经，但不确定是哪个词起了作用。
"我是来交易的。"他保持声音平稳，"我有完整的Alpha-Omega配对数据，包括最新的免疫协同效应研究。交换您的基因密钥。"
莱茵的枪口微微颤抖："不可能...军方销毁了所有配对数据..."
"不是全部。"楚喻安慢慢从内袋掏出一个U盘，"沈氏集团保存了一份。就在我差点死于基因攻击后，我们决定寻找解决方案。"
这个半真半假的故事似乎起了作用。莱茵的枪口稍稍放低："什么攻击？"
"三周前的军方实验室'泄露'。"楚喻安直视他的眼睛，"针对基因编辑个体的靶向病原体。您一定知道这种技术。"
莱茵的表情变得复杂。他缓缓放下枪，突然显得苍老了许多："所以他们已经开始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们？"
"'极光计划'的真正掌控者。"莱茵苦笑道，"你以为我是原始型？不，孩子，我只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就像你一样。"
这个坦白让楚喻安措手不及。耳机里传来陆沉急促的呼吸声，显然监控小组也同样震惊。
"那真正的原始型是谁？"楚喻安追问。
莱茵摇摇头："不知道。我醒来时已经在实验室里，记忆支离破碎。只知道他们用某个人的基因创造了我们，称那人为'Aurora'——黎明女神。"
他走向电脑，调出一组加密文件："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真相。这份名单上有所有已知实验体的下落，大多数已经死亡。你是第一个活着的Omega型。"
楚喻安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名单，胃部一阵绞痛——十二个代号，十一个标记为"终止"，只有"Alpha-7"状态显示为"活跃"。
Alpha-7...沈墨庭的原始代号。
"基因密钥是什么？"楚喻安转移话题。
莱茵输入一串密码，打开一个高度加密的文件夹："这是一组核心基因序列，可以重新编程我们的免疫系统，摆脱配对依赖。"他停顿了一下，"也是开发靶向基因武器的蓝图。"
楚喻安瞬间明白了军方为何如此紧张——这确实是能够引发基因战争的恐怖技术。
"你想要什么交换条件？"他直接问道。
莱茵的眼神变得锐利："我要见你的Alpha。"
"我说过他已经..."
"别撒谎了。"莱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月牙标记再次泛起蓝光，"如果是真的失去配对，你现在应该已经病入膏肓了，我能感觉到——你的Alpha还活着，而且你们最近刚进行过细胞交换。"
楚喻安的后背渗出冷汗。莱茵比他们预想的知道得更多，也更危险。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踢开，三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激光瞄准点的红点集中在莱茵的胸口。
"放下武器！军方行动！"
莱茵的反应快得惊人。他一把拉过楚喻安作为人质，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楚喻安感到冰冷的金属紧贴皮肤，但奇怪的是，他并不特别害怕。也许是经历过太多次生死边缘，也许是相信沈墨庭和陆沉一定有后手。
"莱茵先生，"他冷静地说，"杀了我，你永远找不到Alpha-7。"
"闭嘴！"莱茵拖着他向套房内间退去，"这是陷阱！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特警们步步紧逼，局势一触即发。突然，莱茵的笔记本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闪烁着一行红色文字：
【检测到基因匹配度99.9%——Alpha-7在线接入】
莱茵的动作僵住了："不可能..."
屏幕上的视频窗口突然亮起，出现了沈墨庭苍白的脸。他显然是从医院病床上接入的，背景能看到监护仪器。
"马库斯·莱茵，"沈墨庭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看看这个。"
他卷起病号服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月牙标记——此刻正散发着与楚喻安和莱茵相同的蓝色微光。
"Alpha-7..."莱茵的声音充满敬畏，持枪的手微微放松，"你还活着..."
"放下枪，"沈墨庭命令道，"我们可以帮你。我知道你在找什么——Aurora的真相。"
楚喻安能感觉到莱茵的挣扎。枪口在他太阳穴上微微颤抖，最终缓缓移开。
"所有人退出去！"莱茵对特警吼道，"我只跟他谈！"他指着屏幕上的沈墨庭。
特警队长犹豫了一下，耳机里显然收到了指令，最终带队退出房间，只留下楚喻安和莱茵。
"证明你是真的Alpha-7。"莱茵警惕地说。
沈墨庭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串数字："实验编号HS-1022-α7，激活日期2001年4月18日，初始配对Omega-12。"
莱茵的眼睛瞪大了："Omega-12...但记录显示那个系列全部..."
"除了我。"楚喻安轻声说，"我活下来了，因为找到了Alpha-7。"
这个半真半假的故事似乎说服了莱茵。他彻底放下枪，瘫坐在椅子上："二十年...我找了二十年其他幸存者..."
屏幕上的沈墨庭表情软化下来："现在你找到了。告诉我们你知道的关于Aurora的一切。"
莱茵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一个比楚喻安想象的更加黑暗的故事。
"Aurora计划始于1990年代末，名义上是为治疗遗传性免疫缺陷，实则是为创造基因优化的超级士兵。最初几批实验体都失败了，直到他们找到了那个完美的基因捐赠者——一个具有罕见自愈因子和免疫适应能力的年轻女性。"
楚喻安的心跳加速："她是谁？"
"不知道。"莱茵摇头，"但她是所有成功实验体的基因蓝本。我们叫她'母亲'，虽然从未见过她。"
他调出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子站在实验室角落，只能看到侧影。楚喻安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她整理头发的姿势...
"后来出了什么事？"沈墨庭追问。
"1999年，柏林实验室发生暴动。部分实验体逃脱，包括我。官方记录上说所有参与者都在事故中死亡，但显然..."莱茵苦笑道，"计划转移到了其他地方继续。"
"沈氏集团。"楚喻安突然明白，"所以我和沈墨庭..."
"是第二阶段的产物。"莱茵点头，"更精密，更可控。特别是你们这样的配对系统——互相制约又互相依存，完美的控制手段。"
这个真相让楚喻安感到一阵恶心。他们不仅是实验品，更是被设计成互相牵制的工具。
"基因密钥呢？"沈墨庭拉回正题，"它能解除配对依赖吗？"
莱茵的表情变得复杂："理论上可以。但需要原始基因样本，也就是Aurora本人的细胞组织。"他打开一个加密文件，"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现在开始行动——有人发现了她的下落。"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标有"极光行动"的军方文件，核心位置是一个坐标和一张照片，当楚喻安看清照片上的人时，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一位优雅的亚裔女性，穿着白色研究服，胸前名牌清晰可见：Dr. Lin Yuqing.
林雨晴。
他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