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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颜面扫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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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再也不敢多心。
那夜他偷偷打了凉水,洗干净了身子,便当作再也没有这桩事情。
大少爷院子里只他一个小厮,所以姑娘们纷纷使唤他去做事。雀儿忙得团团转,早把二少爷的话忘在脑后。
以至于,大太太着他去问话,他也想不起来这一茬。
直到在廊下见着他阿娘,照面两个巴掌,终于将他打得清醒。
雀儿捂着脸,嗫嚅着唤一声“娘”……动静惹来了屋中的管事丫头,卷起帘子呵斥:
“秦妈妈!好歹也是在太太院中,要管教孩子,等你回了家去也不迟……您说您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轻重呀?”
雀儿他妈脸上挂不住,唯有小声地应着、转头来骂雀儿:
“你……没脸没皮的东西!进去了赶紧给太太跪下!求太太饶你……知不知道,啊?”
雀儿“扑通”一声,跪在老爷与太太的跟前。
他没想到付铭在场,更没想到付钰也在——两位少爷面上都不好看,尤其是付铭,面色铁青。
大少爷英朗的眉头紧皱,有叫人胆寒的威仪。他摩挲着一只白瓷茶盏,沉着气,一言不发。
付钰忍不住,站起来跪到父母膝下。
“爹,娘……”
他仗着老爷太太都疼爱他,直接开口讨要:
“孩儿知道,孩儿做了混账事——可孩儿既然都做错了,爹、娘,还有大哥……不如直接将雀儿给了我!”
付老爷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几案上。
“混账!”他骂到,指着付钰的鼻子:
“我……真是家门不幸!你娘宠你宠到这个份上,真是害了你!”
付钰不加辩驳,任由父母责骂。付老爷气得要动家法,付钰也不求饶——
他只有一句话:
“爹、娘!就算大哥把雀儿给了我,这件事又能怎样嘛!”
付老爷愈发动怒,简直要心病发作。大太太赶紧劝住他,又是叫人拿药、又是叫人添水。
霎时间,堂上一片混乱。
付钰见状要站起来,不及防身后传来付铭的训斥:
“跪着。”
大少爷起身,绕过他的弟弟。那双鞋最后来到雀儿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问话:
“雀儿——我问你。付钰说那一日他逼迫了你,你老实答,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雀儿不知所措。
他想回头找他的娘,但他的老娘站在院子里。屋子里只有付家的人,关起门来审讯他。
付铭厉声道:“回话!”
雀儿吓了一大跳,简直要跌坐在地上。
“没……没有这样的事情!”他回答。
他不敢抬头看付铭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回答究竟算不算聪明。
他爬到付铭的脚边:
“大……大少爷!二少爷一定是记错了。那一日、那一日他在房中喝了酒……我放下了果盘子就回去,从不曾有这样的事情!大少爷!求求您……雀儿清白,您知道……”
他身前的付钰回过头,似乎是要否认。
但不等付钰拿出任何“证据”,付铭已经转过身去:
“爹,娘——雀儿已经说了,没有这样的事情。”
付钰却咧了咧嘴角。
他想要拆穿雀儿的谎。
只是他才张嘴,付铭已经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肩上:
“所以一切都是二弟胡言乱语——他喝醉了,连春梦都当了真。雀儿是我房里的人,传出去,我的脸面又放在哪里?”
仍不解气;见付钰爬起来,付铭抬腿补了第二脚:
“还有——我付家的脸面,又在哪里?”
大太太扶着心口,连声说“是”。付老爷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二子相斗,他们心力交瘁。
而付铭更进一步:
“至于母亲说,拉出去卖了这样的事,孩儿认为同样不妥——这一来岂不是坐实了二弟的胡话?所以,雀儿不能卖。”
他不动声色地将雀儿罩在身后。
雀儿仰头,只看得见堂上世德流芳几个大字匾额。
付铭道:
“何况雀儿只在孩儿院中做事罢了……爹,娘,这事何必再声张?只从此再不许二弟来找雀儿,就可以结束了。”
付钰恨恨的攥紧了拳头,付铭看见了。
于是付铭又补上一句:
“爹,娘。二弟既然已经长大成人,不如将他送出国去念书——开了眼界,便再没有这样小打小闹的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