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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悔字当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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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试着偷偷地再喝药,没成。这个孩子赖在了他的肚子里,连洗凉水澡都不中用。
快要进了腊月,雀儿不敢再折腾。别到时候孩子落不掉,连自己的身子也毁了。
思来想去,他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他要付铭认下这个孩子……而如果要付铭承认,他势必要爬上付铭的床。
说白了,就是要他再回头:承认先前的自己心高气傲,实际上却命比纸薄——他要求大少爷发一发善心,留下这个孩子,留下他。
他要给付铭当妾,一辈子困死在付家。
而到时候二少爷留洋归来,说不定还要骂他一声“贱”。都是同样的下场,为什么偏偏从了付铭?
难道就因为他付铭早几年从娘胎里爬出来么?到时候分家业,他雀儿也跟着沾光?
雀儿想着,不自觉伤神。
可眼下他并不能想这么多,再想下去,孩子在有名分前生下来,还是一条死路。
雀儿咬咬牙,趁着最后年前最后一点儿闲工夫,偷偷出了一趟府。
他悄悄的往药店去,蒙了脸不叫人看出来,买下一剂壮阳的药。
刚巧,院子里的姑娘们有家回家。
少了人看管,雀儿混进了里间。他把药下在茶水里,等付铭进来了,端给付铭。
付铭起先还诧异:“雀儿,怎么是你?”
待到他喝一口那凉茶,便顾不上这些细节了。
“呸,什么东西……”他将那一口水都吐了出来,温凉的浓茶叫人恶心,“这又是谁干的?一股子怪味不说,还凉了!”
雀儿不等付铭喊人,上去就要替他收拾。“我拿出吧 ,爷。”他一面说一面接过来,不小心把水洒在付铭身上:
“呀!”
他叫起来,慌急慌忙地擦:
“爷!都怪我……我笨手笨脚的,脏了您的衣服……我替您擦。”
他跪下去给付铭擦鞋,茶叶泼了满地,顾不得脏。
再后来他抬头,替付铭解开湿衣裳。
“爷,闷着难受,换一身吧。”他跪着,仰起小脸儿望着付铭。
手指尖擦过付铭的腿根,他惊讶的叫起来:
“爷!您怎么、怎么不对劲……”
付铭摆了摆手,不说话。他扶着桌子要站起来,可一时间竟使不上力。
他燥热,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喷火。脑子里一根弦突突的跳,他把雀儿推开:
“去……去给我找凉水,快。”
他知道自己着了道,却不想下药的就是雀儿。
雀儿爬起来,仍旧跪在他脚边。“爷,怎么了啊……”他无辜地问,一双下垂眼眨啊眨,“这么冷的天,凉水伤身……”
付铭却再也忍不了了。他站起来,跌跌撞撞往里间跑。
他要开窗,伸手便被雀儿按下来。
“爷!冬天风大呢。”他把那窗户严丝合缝的关起来,帘子也放下来,“爷,你要睡觉吗?我伺候你脱衣裳……”
付铭始知一切都是雀儿的阴谋。
他点着雀儿的额头,一声声,气笑了:
“好啊——是你!你害我……”
可他又不明白:雀儿为什么害他呢?
雀儿凑上来,他要伺候付铭歇息了。
付铭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问:“雀儿!为什么!”
雀儿惨然的提了提嘴角,想要笑。“爷。”他无比苦涩的笑一声,真话与假话,他说了后者:
“我……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