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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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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远去,只有眼前的少年越来越近。
这不是幻觉。少年一步步向他走来,而后在他面前停下,指着草地上打翻的蛋糕,笑着问他:“要再来一块吗?正好我有点饿了,想吃块蛋糕,可以顺便帮你带一块。”
少年精致的脸孔近在咫尺,他的心脏不知所措地跳动着,他想要回答少年,却感到下巴僵到不行,怎么也打不开,与此同时,他的喉头一阵干涩,声带难以震动,连一声“嗯”都发不出来,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力点了下头,以免少年认为他没有礼貌,就此离去。
“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少年说。
少年轻快地去往甜品桌边,又轻快地带回来一块草莓慕斯和一块芒果慕斯。
少年把两块蛋糕端到他面前,问他:“你想吃哪一块?”
“都行。”谢天谢地,他终于能说出话来。
少年看看草莓慕斯蛋糕,又看看芒果慕斯蛋糕,然后眼睛一亮,笑着向他提议:“我们先一人吃一半,然后再交换,吃对方剩下的那一半,这样就能两种口味都尝到了,你说好不好?”
这个笑容实在太有感染力,他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上下嘴唇分开的那一瞬,他刚好吐出一个“好”字。
他接过少年递来的草莓慕斯蛋糕,和少年并肩坐着,一起享受这无限甜美的时光。
“我叫谢酉,谢谢的谢,酉时的酉——就是酒去掉三点水的那个酉。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他。
“萧……萧碧。萧条的萧,碧落黄泉的碧。”他紧张得差点不能连贯说出这句话。
谢酉侧过头看他,目不转睛地看他,看得他开始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的时候才说:“你这人真有意思。”
他不觉得自己有意思。相反,他认为自己很无趣,非常非常无趣,这是在过往的十四年中就已经被反复验证过的事情。
但他不认为谢酉是在故意骗他。可能在有意思的人眼里看什么都是有意思的吧,他心想。
谢酉很会聊天,即便是他这种很难聊的人,谢酉都能聊得有来有往,不让话头落下。谢酉的情感很充沛,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都能被谢酉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听谢酉讲话,会让他有种错觉,好像他的生活也是色彩斑斓、阳光普照的。
他喜欢和谢酉聊天,喜欢和谢酉待在一起,也……喜欢谢酉。
会有人不喜欢谢酉吗?他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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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宴会临近尾声,客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去,草地上临时搭建的设施也逐个被工人们撤下,只有谢酉和萧碧还在原来的位置坐着,不曾离去。
谢酉没走,是因为他的司机送人去了医院,还没回来。
萧碧没走,则是因为秦枫根本没来找他。
仔细想想,秦枫只让他待在这里,根本没说会回来找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他回去。
他不介意继续留在这里陪谢酉,可他总要先确认自己当下的处境,然后才知道接下来该采取什么措施。
于是他给秦枫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会自动挂断的程度,自动挂机的前几秒,电话被接通了。
秦枫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听筒里传来:“我已经回去了,马上就要到家了,看到你的电话才想起来把你给忘了,现在折回去接你也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到,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回来吧。”
电话被挂断了,通话到此结束。
萧碧对着手机,大脑飞速运转:这个时间郊区估计打不到车,先查下附近有没有地铁,地铁的停运时间是几点,赶不上地铁的话,再查查有没有回去的公交,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个酒店,先住一晚……
他快速制定了Plan A、B、C……还没开始实施第一步,就听到谢酉跟他说:“好困啊……我刚刚问了司机,他还在医院里忙活呢,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我打算让这里的管家派车送我回去,你跟我一起走吧,路上还能有个伴。”
谢酉是一个人过来的,因为家里的其他人都没空过来,就把参加晚宴这个“任务”派给了谢酉。这些谢酉都跟他说过。
他很想问问谢酉,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通话内容,才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台阶下。
可他不敢向谢酉剖开自己,更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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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酉好像真的困了,回去的路上打了好几次瞌睡,每次都往萧碧的肩膀上倒。他迷迷糊糊地向萧碧道了个歉,挣扎着坐直身体,可过不了几分钟,他就又倒在了萧碧的肩膀上,睡得香甜。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为初秋的夜晚添上几道寒意。空旷的道路上难见行人,连汽车都失了踪影,只有他们乘坐的这辆车子孤单平稳地行驶着,在湿润的沥青路上留下两串长长的碾痕。
车窗紧紧地闭着,将寒气阻挡在外面,萧碧看着身侧睡得正香的人,杞人忧天地担心他会觉得冷,于是轻手轻脚地脱下自己的黑西装外套,轻轻地盖在谢酉的身上。
多了层衣服,谢酉应该不会觉得冷才对,可他却往萧碧的怀里靠得更紧了,好像再多的衣服都不如身边的这个人暖和。
两位少年彼此依偎着,无声地交换着体温,热意太盛,让人一时忘了这是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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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碧没想到能那么快就再见到谢酉,还是谢酉主动来找他的。
当地的初中共有四个年级,分别是六年级、初一、初二和初三。在前一晚的交谈中,他和谢酉发现,他们在同一所初中就读,他读初三,谢酉读六年级。
第二天,也就是周一,学校上午的大课间休息时间,谢酉到他的班级门口来找他。
班里有人是谢酉的小学校友,听到谢酉指名道姓要找他,同情地看着他说:“你刚转学过来没几天,怎么就得罪这个混世魔王了呢?!”
那人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
他不知道这人口中的“混世魔王”是谁,反正不会是谢酉。至于这人为什么摇头叹息,他没兴趣知道,他现在只想出去见谢酉。
他迈出班级门的前一刻,谢酉还在和小学校友们插科打诨,他出来后,谢酉就扭捏起来,嗓门低了,声音也柔了,问他:“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他无从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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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起吃饭,再是一起放学回家,接下来是接吻、互慰,还有……做l爱……
他拒绝不了谢酉,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拒绝。
他守株待兔一般等着谢酉往自己身上撞,撞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
可他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钢琴声不知从何处响起,好像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耳前。
樱花树下,谢酉红着脸庞,雀跃地要和他练习接吻。
他面上沉着,其实内心紧张得要死。谢酉的嘴唇贴上来的那刻,他的心脏差点跳到爆炸;谢酉的舌尖舔上他嘴唇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紧张到忘记张嘴。他笨拙地放那条滑溜溜的舌头进来,磕磕绊绊地触碰它、吮吸它,连同它带来的津液一起吞吃入腹……
这个生涩的、毫无技巧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两个都不会换气的人差点因此缺氧窒息,才恋恋不舍地从对方的唇上离开。
两人的唇粘在一起太久,以至于分开的时候还有些痛。随着两人分开,一条晶莹的水线从两人唇上拉出,拉长,然后再突然断裂。
谢酉咂了两下嘴,亮着眼睛,神采奕奕地告诉他:“这个吻是薄荷味的。”
那天他们接了很多个薄荷味的吻。
之后还有草莓味、苹果味、橘子味……很多很多口味的吻。
从谢酉出现在他面前起,他晦暗的人生不仅有了光彩,还多了很多甜美的味道。
如果人的一生可以按纪年的方式来算的话,那他想把初见谢酉的那刻定为一个新的纪元,此后的时光分别是谢酉元年、谢酉二年、谢酉三年……如果可以,他希望遇见谢酉后的人生都不再改元,一直将“谢酉”这个年号用到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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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声缠绵悱恻起来,眼前的场景也跟着变换,变成了他和谢酉在国外住的那套公寓。
主卧内,谢酉搂着他的脖子,眼神迷离地渴求他:“想要你。”
Next minute, they fall on the bed, You's leg on his waist, invite him: '× me.'
Clothes off their bodies, they climb the Wushan together and enjoy its clouds and rain.
水乳交融之际,谢酉说出了他肖想已久的那句话:“我爱你。”
再没有比这三个字更好的催l情药,再没有比这三个字更厉害的断肠散。
可当时的他还不明白。
What he remembered is all his body shocked and prefer to die with You on that bed.
He kiss You, × You, give all his body and heart to You.
He hugs You tightly, and no space left.
Tides scour his body, pleasure washes his soul, he almost drown in the sea of You.
他大汗淋漓,他筋疲力尽,他无上满足,他只想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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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而后逐渐疯狂。
身边的场景开始支离破碎、分崩离析,无数个镜片出现在他眼前,每一个都有谢酉。
谢酉在跟人牵手,谢酉在和人接吻,谢酉在和人……做l爱……
每一个人都不同,每一个人都不是他。
谢酉的身边不再有他。
他肝肠寸断,他撕心裂肺。
他想要嘶吼,可他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与此同时,他开始呼吸不畅,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气闷心慌得难受。
他开始混乱,分不清是身体本身就这么难受,还是因为谢酉才觉得难受。
他用力挣扎,想要摆脱这种窒息感。
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艰难,意识越来越模糊,昏昏沉沉中,他猛力一挣,从睡梦中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