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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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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五月的晚风裹挟着漓江湿润的水汽，推开民宿木质窗棂时，姜绾柔打了个轻颤。床头香薰机氤氲着茉莉花香，混着彼此温热的呼吸，在狭小的房间里点燃夜的激情。
“小骗子。”何非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意，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说什么不喜欢爬山，刚才在象鼻山还不是偷偷拍照。”他俯身时，温柔的气息掠过她微张的唇，姜绾柔闻到他领口淡淡的皂角香。
自从开学后，邓佳鑫像团甩不掉的柳絮。图书馆里她总抱着一摞书“恰好”坐在何非对面；食堂打饭时，她端着餐盘挤在两人中间，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问何非“番茄炒蛋还是鱼香肉丝”；就连选修课《西方艺术鉴赏》，她也要跟何非选修同一个课程，上课时故意挨着何非坐。
这些画面突然在姜绾柔脑海里炸开，她下意识偏头躲开何非的吻。但他却不肯放过，指尖勾住她吊带裙的细肩带，轻轻一扯：“生气了？”他的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垂，“从三月份到现在，每次看到邓佳鑫，你就这样。”
姜绾柔攥紧床单。她想起上周在画室，邓佳鑫穿着露肩连衣裙请何非帮忙调颜料，白皙的手臂几乎要贴上他胸膛。当时自己转身离开时，听到邓佳鑫娇嗔：“何非，你女朋友好凶哦。”
“何非，别这样。”她按住他覆在腰上的手，月光照亮他睫毛投下的阴影。窗外传来漓江游船的汽笛声，悠远而绵长，“我们还没到这一步。”
何非的动作顿住，喉结在她眼前滚动。他撑起身子，额前碎发垂落，眼睛亮得惊人：“绾柔，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桂林吗？”他突然笑起来，带着少年般的无措，“去年你跟我念叨，说好想坐船游漓江，看二十元纸币上的风景，我一直记在心里。”
姜绾柔的心脏猛地收缩。她望着何非认真的眼睛，想起过年时他在楼下等她出门；想起邓佳鑫纠缠时，他总是不着痕迹地揽住她的腰；想起此刻他特意选的临江民宿，推开窗就能看见渔火点点。
“我知道最近让你受委屈了。”何非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邓佳鑫的事，我处理得不够好。但你要相信，”他突然低头，在她手腕内侧落下轻吻，“我所有的目光，从来都只在你身上。”
姜绾柔的眼眶突然发热。她伸手环住何非的脖颈，主动贴上他的唇。这次的吻不再急切，而是像漓江的水，温柔又绵长。当何非的手再次滑向她后背的拉链时，她轻轻按住：“等以后，等我们都准备好。”
何非笑着蹭了蹭她的鼻尖，滚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好，听你的。”他翻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不过现在，我要把你捂热。桂林的夜，可比杭城凉多了。”
晨光透过竹帘洒进房间时，姜绾柔被何非手机的闹铃声惊醒。他半眯着眼关掉闹钟，手臂却将她箍得更紧：“再睡十分钟。”
“不行。”姜绾柔挣扎着坐起来，睡衣肩带滑落一半，“你说要去看漓江第一班游船的。”她想起昨天在民宿前台看到的宣传册，漓江的晨雾像薄纱笼罩江面，渔翁撒网的画面美得如同水墨画。
何非无奈地笑了，伸手帮她整理好肩带：“遵命，姜小姐。”
两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坐在竹筏上。艄公用竹篙轻点水面，惊起一群白鹭。何非将姜绾柔裹在自己的外套里，指着远处山峦：“看，那就是黄布倒影，二十元纸币上印的风景。”
姜绾柔掏出手机拍照，却被何非握住手腕。他带着她走到竹筏前端，晨光为他镀上金边：“拍这个。”说着，他张开双臂比出爱心的形状，“和风景合影的人，比风景更重要。”
姜绾柔忍不住笑了笑：“就你嘴甜。”
午后，他们去了银子岩。溶洞里五光十色的钟乳石让人目眩神迷，何非举着手机电筒为她照亮脚下的路，自己却差点撞上石笋。姜绾柔笑得直不起腰，他却一本正经：“你小心别摔着，我疼。”
傍晚在西街，何非非要拉着她去吃正宗的桂林米粉。店里热气腾腾，他笨拙地帮她拌粉，红油溅到衬衫上也不在意。
“味道怎么样？”他盯着她的筷子，比自己吃还紧张。
“比你煮的泡面好吃多了。”姜绾柔故意逗他，却在看到他失落的表情时，夹起一筷子米粉喂到他嘴边，“不过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和你一起吃，那就更好了。”
何非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漓江的水波被夕阳点燃。他握住她的手，在人来人往的西街，在熙熙攘攘的烟火气里，认真地说：“一言为定。”
暮色渐浓时，他们又回到漓江畔。何非突然蹲下，姜绾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背了起来。“走，带你去看夜景。”他的声音混着心跳声，从后背传来，“这次，换我做你的眼睛。”
江面上的游船亮起彩灯，倒映在水里像流动的星河。姜绾柔趴在何非背上，听着他略带急促的呼吸，突然觉得，或许爱情就像这漓江的水，不需要惊涛骇浪，细水长流的温暖，才最动人。
在桂林待了几天后，两人一起回程。
何非一路护送她到宿舍楼下，拉着她的手说道：“好好休息，等以后有机会在带你出去玩。”
姜绾柔觉得出一趟门，两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至少邓佳鑫在她心里的阴影消散了不少。
推开寝室的门，姜绾柔笑着喊道：“姐妹们，我回来啦。”
“哇，绾柔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们啦。”邱爽从床上蹦下来，一把抱住姜绾柔，随后眼睛就盯上了她手里的礼盒，“买啥好东西了？快让我们瞅瞅。”
林小玲也凑了过来，帮着姜绾柔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姜绾柔打开第一个礼盒，里面是几盒包装精美的桂花糕，“这是桂林特产的桂花糕，我尝着味道特别好，就给你们都带了。”接着她又拿出几个小巧的银质书签，上面刻着漓江的风景，“这个书签也很有特色，想着你们看书的时候能用得上。”
“哇，绾柔你也太贴心了。”邱爽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嗯，真好吃，甜而不腻，还有淡淡的桂花香。”
“这个书签好精致啊，我正好缺一个好看的书签。”林小玲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书签，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沈梦溪从书桌上抬起头，温柔地笑了笑，“谢谢绾柔，破费了。”
大家围坐在桌子旁，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开始了热烈的聊天。
“假期大家都去哪玩了呀？快分享分享。”邱爽兴致勃勃地问道，嘴里还嚼着桂花糕。
“我和陈宇去北戴河看海了。”林小玲有些羞涩地说，说完脸颊就泛起了红晕。
邱爽立刻露出一副狐疑的表情，凑到林小玲跟前，“你脸红什么？说，是不是和陈宇那个了？”
林小玲的脸更红了，连忙摆手，小声说道：“别瞎说，没有的事。”
“你可别骗我了，孤男寡女出去旅游，能没点故事？”邱爽不依不饶。
林小玲反问：“怎么？你和你男朋友那个过啊？”
邱爽的脸也瞬间红了，不过还是大大咧咧地说：“那当然，我们去年就在一起了。”
林小玲赶紧凑到邱爽耳边，小声问：“那你疼不疼？”
邱爽撇了撇嘴，“别提了，我们试了好几次呢，刚开始真的有点疼，不过后来就好了。”接着她又反问林小玲：“你呢？陈宇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弄疼你？”
林小玲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嗔怪道：“他啊，就是个莽夫，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姜绾柔假装在认真收拾行李，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叠好，耳朵却不自觉地听着她们的对话，脸也跟着红了起来。沈梦溪则趴在书桌上，眼睛盯着书本，可书页半天都没翻动一下，她的脸颊同样染上了红晕。
这时，邱爽突然把矛头转向姜绾柔，“绾柔，你和何非出去好几天，有没有什么最新进展啊？”
姜绾柔气得直跺脚，“小爽，你说什么呢。我跟何非是清白的。”
林小玲笑着调侃：“你俩出去那么多天还清白，我看清水都得被你俩搅黄了。”
姜绾柔着急地解释：“真的没有啦，我们就是单纯去旅游，看风景、吃美食，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邱爽见沈梦溪半天不说话，便问道：“梦溪，你假期都去哪玩了？”
沈梦溪合上书，犹豫了一下说：“我没出去旅游，就在家里待着，看看书，陪陪父母。”说完，她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不想再参与这个话题。
姜绾柔收拾好一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她打开朋友圈，精心挑选了几张在桂林旅游时的照片，有在漓江竹筏上的合影，有在西街品尝美食的画面，还有何非为她拍的单人美照。
她配上文字：“桂林之旅，收获满满，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最美的风景。”然后点击了发送。她知道邓佳鑫有她好友，想到邓佳鑫看到这条朋友圈的反应，心里莫名有种畅快的感觉。
没过多久，朋友圈就有了动静。先是邱爽评论：“哟哟哟，甜蜜小情侣。”接着林小玲也跟着评论：“羡慕死我了。”姜绾柔正得意地看着评论，突然发现邓佳鑫点赞了这条朋友圈，还紧接着评论道：“何非拍照的技术真好，把绾柔拍得好漂亮呢。”
姜绾柔看着邓佳鑫的评论，心里一阵膈应，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她刚准备回复，何非的消息就弹了出来：“绾柔，朋友圈的照片好漂亮，想你了。”姜绾柔看着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之前因为邓佳鑫产生的不愉快瞬间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宿舍门突然被敲响。邱爽蹦蹦跳跳地去开门，只见陈宇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花。
“林小玲，这是给你的。”陈宇有些腼腆地说。
林小玲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你怎么进来的？”
“我自然有进来的办法。”陈宇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温柔。
邱爽在一旁起哄：“哎哟哟，甜死我们了。”
林小玲接过花，嗔怪地看了邱爽一眼，然后对陈宇说：“那你进来坐会儿吧。”
陈宇走进宿舍，和大家打了招呼。几个人又开始热闹地聊了起来，话题从旅游趣事聊到学校里的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隔壁系好像有对情侣分手了，闹得可凶了。”邱爽神秘兮兮地说。
“真的假的？为啥分手啊？”林小玲好奇地问。
“听说是男生劈腿了，被女生发现了，女生在宿舍楼下大闹了一场。”邱爽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姜绾柔听着，心里不禁想到自己和何非，还有邓佳鑫。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守护好和何非的感情，不能让邓佳鑫有机可乘。
沈梦溪依旧安静地听着大家聊天，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宿舍里的氛围热闹而温馨，仿佛又回到了开学时大家初次见面的场景。
而此时的邓佳鑫坐在自己的宿舍里，盯着姜绾柔的朋友圈，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她拿起手机，给何非发了一条消息：“何非，最近学校社团要排个话剧，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参加？”
而另一边，何非看着手机里邓佳鑫的消息后，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道：“我最近有点忙，可能没时间。” 他放下手机，心里想着姜绾柔，只想快点见到她。
邓佳鑫盯着手机屏幕上何非的回复，见他半天没动静，便又输入一行字：“可是这个话剧剧本是关于艺术鉴赏的，你肯定能给我很多灵感。”发送完消息，她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咬着嘴唇望向窗外的月色。
何非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屏幕上不断弹出邓佳鑫的新消息。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手机调成静音塞进抽屉。
“砰”的一声，宿舍门被推开，陈宇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歌曲。曲仁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嘴里嘟囔着：“去哪儿鬼混了？打团都找不到人。”
陈宇跳上床铺，整个人倒在柔软的被褥上，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找小玲去了，她宿舍的姐妹们可热情了。”
何非抬起头，暂时将邓佳鑫带来的烦躁抛在脑后：“你小子，到底怎么混进女寝的？那宿管阿姨可是出了名的严格。”
陈宇坐起身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山人自有妙计。我刚才在楼下等小玲的时候，刚好碰见其他寝室室友下楼拿快递，就帮着拎了上去，宿管阿姨看我这么热心，还夸我是个好小伙呢。”
何非眼睛一亮：“下次教教我，我也想去女寝找绾柔。”
曲仁终于放下手机，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也算我一个，我还没去过音乐系的仙女窝呢，听说她们系的妹子个个都是大长腿。”
此时的封楠正倚在窗边，月色斜斜地洒在他身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正是姜绾柔发的朋友圈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碎花裙，站在漓江的竹筏上，笑容比五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两个多月前歌厅里那个带着酒香的吻，时常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每当看到姜绾柔的消息，他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曲仁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响起：“何非，这次桂林之行有没有拿下姜大美女？如实招来。”
何非抓起一个枕头就朝曲仁扔去，脸色微微发红：“你以为谁都像你，满脑子都是下三滥的想法。”
曲仁灵活地躲开枕头，撇了撇嘴：“切，真无趣，谈恋爱不就那点事儿吗？遮遮掩掩的。”说完，他又将矛头转向陈宇：“你呢？和小玲进展到哪一步了？总不能光送送花就完事了吧？”
陈宇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就是正常谈恋爱，哪像你想得那么......那么......”
“那么啥？”曲仁不依不饶，脸上挂着坏笑，“别告诉我，你俩牵个手都能脸红半天？”
封楠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机屏幕。照片里姜绾柔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整个漓江的水。
陈宇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何非，就算你没拿下姜大美女，那至少也接吻了吧？”
何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封楠的背影，想起桂林那个温柔缠绵的夜晚，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你们两个真够无聊的，谈恋爱又不是为了接吻。”
曲仁嗤笑一声：“装什么纯情少男，接个吻有什么好害羞的？你看看人家陈宇，虽然嘴上不说，但保不准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曲仁！”陈宇急得跳起来，抓起枕头就要砸过去，“再乱说我跟你没完。”
就在这时，何非的手机在抽屉里震动起来。他打开一看，又是邓佳鑫的消息：“何非，我把剧本整理好了，晚上八点在图书馆三楼，你一定要来哦~”他眉头紧皱，烦躁地将手机扔在床上。
封楠注意到何非的异常，轻声问道：“怎么了？”
何非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邓佳鑫，没完没了的。”
曲仁凑过来，看到屏幕上的消息：“哟，这小美女挺执着啊。何非，要不你就从了吧，邓佳鑫长得也挺漂亮的，家世又好。”
“闭嘴！”何非烦躁地打断他，“在我心里，只有绾柔一个人。”
封楠默默地将手机锁屏，起身走到阳台。五月的夜风裹挟着不知名的花香，却无法吹散他心中的苦涩。
宿舍里，陈宇拍了拍何非的肩膀：“别理曲仁，他就会瞎起哄。你和绾柔好好的就行，邓佳鑫那边，冷处理一段时间，她应该就知难而退了。”
何非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邓佳鑫的执着超出了他的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