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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数字幽灵（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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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屿等到脚步声消失才取回包裹。拆开后除了一盒标着"数据毒素中和剂"的药剂外，还有张记忆卡。插入电脑后，屏幕上跳出段模糊视频：徐刚站在一个蓝色光球前，身后漂浮着三个被数据锁链禁锢的透明人形。
"他在制造系统后门。"莫凡的银眼快速分析视频元数据，"收割者想控制而非破坏系统。"
傅之屿的代码之眼突然刺痛，视频角落里闪过一组坐标——正是他们之前发现的七个异常点中心位置。更诡异的是，这组数字与他童年幻觉中看到的完全一致。
"我们必须去这里。"傅之屿指向坐标点，"系统在那里有个原始接入点。"
莫凡注射完中和剂，突然抓住傅之屿的手："在那之前，有件事你必须知道。"他的银灰色左眼直视傅之屿的瞳孔，"我父亲和傅教授当年研究的不是游戏系统，而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连接装置。'地球上线'是被某个外部力量扭曲的产物。"
傅之屿想起意识空间里看到的记忆碎片："那个实验室...发生了什么？"
"一场爆炸，七人中只有我父亲幸存。"莫凡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你，傅之屿，应该是傅教授的儿子。系统篡改了我们的记忆。"
这个真相如同一记重拳击中胸口。傅之屿的代码之眼不受控制地激活，整个房间在他眼中变成了由痛苦代码组成的牢笼。唯有莫凡的身影是真实的，是由不同于系统的另一种代码构成。
"所以系统害怕我们在一起..."傅之屿喃喃自语，"因为我们可以重置它？"
莫凡没有回答。窗外，血月悄然升起，将安全屋染成暗红色。在遥远的城市另一端，七个异常点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扩大，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坐标指向的地方是第七变电站，一座被废弃二十年的灰色建筑。傅之屿和莫凡趁着夜色潜入时，发现围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全部被人为转向，形成完美的死角。
"收割者已经来过了。"莫凡的银灰色左眼扫视着地面，"至少十人小队，携带有重型装备。"
傅之屿的代码之眼则捕捉到更诡异的现象——变电站周围的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数字残渣，像是某个庞大程序崩溃后留下的碎片。这些残渣排列成漩涡状，全部指向地下车库的方向。
车库入口被厚重的铁门封锁，上面用红漆画着巨大的数字7。莫凡尝试了几个心理学常用的密码组合都失败后，傅之屿突然福至心灵地输入了7-2-3-1-5-4——他童年幻觉中反复出现的数字序列。
铁门轰然开启，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空气中顿时涌出腐臭与金属混合的怪味，还夹杂着微弱的电流声。随着他们深入，墙壁上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结晶体，像蓝宝石般在黑暗中幽幽发光。
"数据实体化..."傅之屿触碰一块晶体，立刻看到数百个玩家的记忆碎片在其中闪回，"这些都是失败者的意识结晶。"
地下三层是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个直径约三米的蓝色光球。它表面不断有数据流闪过，时而呈现人脸，时而变成复杂的方程。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光球周围跪着七具干尸，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个烧焦的数字7印记。
"初始测试者。"莫凡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父亲是唯一存活的那个。"
傅之屿的代码之眼突然剧痛，光球在他视野中分解成无数行原始代码。其中有个特别明亮的段落被标记为"协议7.17"，内容正是关于情感连接会导致系统防火墙出现漏洞的警告。
"这就是漏洞所在。"傅之屿向前走去，"我们需要..."
话未说完，整个大厅突然震动。入口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徐刚带着十名收割者成员闯入，他们每个人都穿着特制的绝缘服，手腕上缠绕着从镜像者身上提取的蓝色数据流。
"来得正好。"徐刚的声带似乎受损严重，声音像是电子合成，"两个关键样本自己送上门了。"
莫凡的银灰色左眼瞬间分析出敌我差距："胜率不足13%，建议撤退。"
但已经晚了。收割者成员同时启动某种装置，大厅里顿时充满干扰波。傅之屿的代码之眼像被强光照射般暂时失明，莫凡的心理侧写能力也被压制到最低水平。
"知道为什么系统特别标记你们吗？"徐刚扯开自己的绝缘服，露出胸口那个与傅之屿和莫凡一模一样的数字7烙印，"因为你们七个是最初实验者的后代，基因里带着系统权限。"
傅之屿突然明白了一切。那些童年幻觉、对数字的敏感、自然理解系统代码的能力——都是因为他本就是系统的一部分，或者说，系统本就是他父亲参与创造的。
"别听他的。"莫凡突然握住傅之屿的手，"他在植入心理暗示。"
徐刚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电子杂音："那就看看真实记忆吧！"他按下某个按钮，蓝色光球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七位科学家正在进行意识连接实验，其中赫然有年轻时的莫天霖和傅教授。当实验达到顶峰时，一道来自虚空的红色数据流突然入侵，将整个系统扭曲...
"看到吗？"徐刚的声音充满狂热，"系统早就被更高维度的存在控制了。我们收割者要做的不是反抗，而是成为新系统的管理者！"
傅之屿感到莫凡的手指在他掌心划了个字母"S"。这是他们的行动暗号。在徐刚陶醉于演讲时，傅之屿悄悄将代码之眼的最后能量注入莫凡体内，而莫凡则开始构建一个庞大的心理幻象。
"你们永远不懂。"莫凡突然开口，银灰色左眼亮得吓人，"系统真正的漏洞不是技术性的。"他举起与傅之屿相握的手，"是这个。"
两人的7标记同时发光，蓝色光球突然剧烈震荡。徐刚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绝缘服开始崩解——莫凡用心理侧写能力放大了所有人对系统本质的怀疑，而这在原始接入点产生了连锁反应。
"现在！"傅之屿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光球。在接触的瞬间，他的代码之眼与系统核心直接连接，海量数据如洪水般涌入意识。他看到了整个"地球上线"的真相——那是一个高等文明的筛选装置，将失败者的生命能量转化为某种宇宙级运算资源。
最关键的是，他找到了重置按钮。
"莫凡！"傅之屿在数据洪流中呼喊，"协议7.17！"
莫凡的银灰色左眼突然流出鲜血，但他毫不犹豫地冲向光球。当两人的手同时按在核心位置时，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傅之屿最后看到的，是徐刚的身体被自己提取的蓝色数据流反噬，以及莫凡向他伸来的手。
【检测到原始权限】
【情感连接确认】
【系统重置序列启动】
当傅之屿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变电站外的草地上。莫凡跪在身边，银灰色左眼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瞳孔周围多了一圈细小的银色光点。更神奇的是，他们手腕上的倒计时完全消失了。
"结束了？"傅之屿哑声问道。
莫凡摇头，指向天空。在普通人看不见的频谱里，一个巨大的数字7正在云层中缓缓旋转："只是第一阶段。系统休眠了，但随时可能苏醒。"
傅之屿握住莫凡的手，发现两人的7标记变成了银色："所以我们成了...管理员？"
"更像是看门人。"莫凡难得地勾起嘴角，"负责防止它再次暴走。"
远处传来警笛声。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走向城市的方向。在他们身后，变电站悄然沉入地下，仿佛从未存在过。但傅之屿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数字幽灵副本·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