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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高二（上），走廊拐角的橡皮擦与篮球场的矿泉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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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风把香樟叶吹成半黄，市一中的走廊里飘着月考卷的油墨味。云宿雪抱着一摞英语报纸，刚拐过三楼拐角，就听见身后传来“啪嗒”一声——怀里的橡皮擦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向楼梯口。
“糟了！”她慌忙蹲身去捡，却看见一只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停在橡皮擦旁边。抬头一看，陈谏墨背着双肩包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个保温杯，杯身上印着某物理竞赛的logo。
“你的。”他弯腰捡起橡皮擦，递到她面前。
云宿雪的心跳漏了半拍，接过那块印着卡通小熊的粉色橡皮，指尖触到他指腹的微凉。他今天穿了件灰色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眼尾那颗痣在走廊灯光下若隐若现。
“谢谢。”她小声说，脸颊有点发烫。
“不客气。”陈谏墨点点头，没再停留，转身往六班方向走了。他走路的姿势很挺拔，像棵小白杨，连背影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
云宿雪攥着橡皮擦站在原地，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旁边的林薇突然从柱子后冒出来，眼睛亮得像灯泡：“我靠！刚那是陈谏墨吧？他居然帮你捡橡皮了？！”
“你别大惊小怪的。”云宿雪把橡皮塞进校服口袋，耳朵却红了，“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刚好路过？”林薇挑眉，“他从楼梯上来，你往这边走，这叫刚好路过？我看是月老牵的红绳刚好路过吧！”
云宿雪没理她的调侃，心里却像被撒了把糖霜，甜滋滋的。她想起上周在图书馆，自己对着一道物理题愁眉苦脸时，坐在隔壁桌的陈谏墨突然推过来一张草稿纸，上面用红笔写着“辅助线错了，试试连接AC”。当时她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或许不是？
“喂，云宿雪！”
谢残稿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手里晃着两瓶冰镇矿泉水，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露出里面印着篮球明星的T恤。
“发什么呆呢？”他把水递给她和林薇，“看你脸这么红，不会是又遇到陈谏墨了吧？”
林薇立刻接话：“何止遇到！刚才陈谏墨还帮宿雪捡橡皮呢，超温柔的！”
谢残稿拧瓶盖的手顿了一下，矿泉水瓶发出“咔嚓”的声响。他把水塞给云宿雪，语气里带着点别扭：“不就捡个橡皮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云宿雪接过水，冰凉的瓶身贴在脸颊上，舒服得让她叹了口气。她知道谢残稿又在别扭什么，自从高一开始，只要提到陈谏墨，他就这样，像只竖起羽毛的小公鸡。
“走啦，去看篮球赛，”谢残稿拽着她往操场走，“今天我们班跟六班打，我要把陈谏墨盖到怀疑人生！”
林薇在旁边偷笑：“就你那身高，还盖陈谏墨？人家跳起来比篮筐都高！”
“谁说的！”谢残稿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去年我就盖过他一个球！”
云宿雪被他们逗笑了，刚才的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三人走到操场时，比赛已经开始了。六班的蓝色球衣在球场上奔跑，陈谏墨穿着11号球衣，正在场边做热身运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锁骨附近，看得场边女生们小声尖叫。
“看见没？那就是你家陈谏墨，”林薇用胳膊肘撞了撞她，“连热身都这么帅，不愧是校草级别的。”
云宿雪没说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着那个身影。陈谏墨的动作很利落，每一次跳跃和投篮都带着力量感，和他平时在教室里的安静截然不同。
“喂，云宿雪，帮我拿下水。”谢残稿把矿泉水塞给她，“我要上场了，看好了，哥给你表演一个绝杀！”
云宿雪接过水，看着谢残稿冲进球场，心里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总是这样，大大咧咧，却又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像个永远精力充沛的大哥哥。
比赛进行得很激烈，六班的实力明显更强，尤其是陈谏墨，几个漂亮的三分球引得全场欢呼。谢残稿在场上跑得满头大汗，虽然没能盖到陈谏墨，却也进了几个关键球。
中场休息时，谢残稿气喘吁吁地跑到场边，一把抢过云宿雪手里的水，灌了大半瓶：“累死我了！陈谏墨那家伙简直不是人，跑起来跟阵风似的！”
云宿雪拿出纸巾递给他：“擦擦汗吧，看你脸都红了。”
“还是我妹对我好！”谢残稿接过纸巾，故意揉乱她的头发，“等哥赢了比赛，带你去吃炸鸡！”
“谁是你妹啊！”云宿雪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了。
就在这时，陈谏墨和队友也走到场边休息。他接过队友递来的水，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云宿雪的方向，在她和谢残稿之间停顿了半秒，又迅速移开。
云宿雪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书包。林薇在旁边看得清楚，用胳膊肘捅了捅她：“他又看你了！绝对是看你了！”
“你看错了。”云宿雪小声说，手指却紧张地攥着书包带。
下半场比赛开始后，六班渐渐拉开了比分。谢残稿虽然很努力，但体力有些不支，失误也多了起来。云宿雪看着他在场上奔跑的身影，心里有点担心。
“谢残稿加油！”她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喊道。
场上的谢残稿听见她的声音，回头朝她咧嘴一笑，跑得更卖力了。场边的其他同学也跟着喊起来，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比赛结束时，六班以微弱优势获胜。谢残稿垂头丧气地走下场，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唉，又输了。”
“没事，你已经很棒了。”云宿雪递给他干净的毛巾，“请我吃炸□□，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去你的！”谢残稿被她逗笑了，接过毛巾擦着脸，“走吧，现在就去！”
两人刚走到操场边，就看见陈谏墨和队友们从旁边经过。陈谏墨手里拿着空水瓶，目光再次扫过云宿雪，这次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些。
“陈谏墨，恭喜啊，又赢了。”谢残稿难得主动打招呼，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
陈谏墨点点头，目光落在云宿雪身上，顿了顿，才开口：“你的球技不错。”
谢残稿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啊？谢谢。”
陈谏墨没再说话，转身跟着队友走了。云宿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疑惑。他刚才那句话，是在夸谢残稿，还是……
“看什么呢？走了！”谢残稿拽了拽她的袖子，“再不去炸鸡店就关门了！”
“哦，来了。”云宿雪连忙跟上他，心里却还在想着陈谏墨刚才的眼神。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谢残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比赛中的失误，云宿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脑子里却全是陈谏墨的身影。
她不知道陈谏墨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这份暗恋何时才能有结果。但她知道，每一次这样微小的交集，都让她更加确定，自己对他的喜欢，不是一时的冲动。
就像篮球场上的三分球，虽然遥远，却总能在投进的那一刻，带来巨大的喜悦。而她这颗偏离轨道的小星星，也会继续朝着太阳的方向，勇敢地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