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三下午，林墨说有事先走了，望舒独自留在教室做值日。收拾完书包准备离开时，她发现手机忘在课桌里了。返回教室取手机时，她听到隔壁空教室传来熟悉的声音。
"...已经按你说的做了，视频可以删了吧？"是齐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恐。
"急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回答，"你欺负那小妞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望舒屏住呼吸，悄悄靠近声源。从门缝中，她看到齐瑶和几个高年级男生站在一起，其中一个男生手里拿着手机。
"我给了你钱，也按你说的把林墨引到废弃教室去了..."齐瑶的声音在发抖，"你说过会删掉视频的！"
望舒的血液瞬间凝固。林墨？废弃教室？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放心，等我们玩够了，自然会删。"男生狞笑着，"那转学生长得不错，兄弟们早就想尝尝鲜了..."
望舒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拨打林墨的号码——无人接听。又一条短信跳进来，是林墨二十分钟前发的："望舒，齐瑶说有事要谈，在旧教学楼404。我很快回来，别担心。"
旧教学楼早已停用，平时根本没人去那里！望舒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她冲出教室，一边跑一边拨打110，却因为太过慌乱几次按错号码。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旧教学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破旧的楼梯间阴森恐怖，每一步都伴随着木板吱呀的声响。望舒的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但她不敢停下。
四楼走廊尽头，404教室的门虚掩着。望舒颤抖着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失去了呼吸——
林墨衣衫不整地蜷缩在角落，脸上满是泪痕和淤青。三个男生站在一旁抽烟说笑，齐瑶则举着手机在拍摄。地上散落着撕碎的衣服，还有一滩刺目的血迹。
"林墨！"望舒尖叫一声冲了进去。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齐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怎么..."
望舒扑到林墨身边，脱下外套盖住她颤抖的身体。林墨的眼神空洞，像是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只在嘴角喃喃重复着："望舒...望舒..."
"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望舒对着那群恶魔吼道，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男生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冷笑一声："谁信啊？"但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齐瑶慌乱地删除手机里的视频："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
"你这个畜生！"望舒抓起地上的一个破椅子腿，朝齐瑶冲去。齐瑶尖叫着躲开，和那群男生一起仓皇逃出教室。
望舒丢下武器，跪在林墨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林墨...林墨...我带你离开这里..."
林墨没有回应，只是不停地发抖，眼神涣散。望舒用尽全力扶起她，一步步挪出这个地狱般的教室。
她们刚走到楼梯口，远处就传来了警笛声。望舒这才想起，她其实根本没打通报警电话。那么这些警察是...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望舒紧紧抱住林墨，生怕是那群畜生又回来了。但出现在楼梯拐角的是几名警察和——初瑾程？
"在那里！"初瑾程指着她们，脸上写满担忧，"我看到几个男生从后门跑了！"
原来初瑾程恰好在附近打球，听到旧楼有异常动静，就报了警。警察很快控制了现场，救护车也赶到了。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林墨抬上担架，望舒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
"你是她朋友？"一位女警温和地问，"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望舒机械地点头，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经过。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一把刀在割她的喉咙。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异常，为什么没有坚持和林墨一起走，为什么...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唯一的阳光。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刺得眼睛生疼。望舒蜷缩在塑料椅上，双手紧握着一杯已经冷掉的水。林墨的父母从国外赶回来了，现在正在病房里。医生说她身体上的伤会愈合，但心理创伤需要很长时间恢复。
初瑾程一直陪在望舒身边，时不时递纸巾或轻声安慰。望舒感激他的善意，但现在她满脑子只有林墨空洞的眼神和那句不断重复的"望舒"。
"这不是你的错。"初瑾程突然说，"是那些施暴者的错。"
望舒抬起头，泪水再次涌出："但我应该保护她的...她一直保护我..."
初瑾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很勇敢。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情况可能会更糟。"
警察来做了笔录，确认了齐瑶和那几个男生的身份。他们承诺会尽快将嫌疑人抓捕归案。但望舒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真正弥补。
三天后，林墨转到了市里最好的精神科医院。她的父母拒绝任何人探视，包括望舒。望舒只能通过初瑾程打听林墨的情况——初瑾程的父亲是医院董事，能获得一些消息。
"医生说...她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和抑郁症。"初瑾程艰难地说，"她...她几乎不说话了。"
望舒的心像被撕成了碎片。那个阳光般灿烂的林墨，那个总是笑着逗她开心的林墨，现在被困在黑暗的牢笼里，而她无能为力。
学校里的气氛变得诡异。齐瑶和那几个男生被停学调查，但他们的朋友开始散布谣言，说林墨"勾引男生"，说望舒"小题大做"。甚至有些老师也暗示"一个巴掌拍不响"。
望舒变得比从前更加沉默。她不再去食堂，不再参加任何活动，只是机械地上课、回家。唯一支撑她的是每周一次通过初瑾程了解林墨近况的机会。
一个月后的深夜，望舒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