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午夜荒诞进行曲 ...
-
凌晨一点，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皓松卿裹着被子沉入浅眠。突然，房门"砰"地被撞开，临羲昀穿着印满向日葵的睡衣，头戴发光兔耳朵发箍，手里挥舞着荧光棒冲了进来："午夜狂欢派对开始！"
熟睡中的皓松卿猛地睁眼，M型刘海下的眼神冷得能结霜。临羲昀却毫不在意，跳上床在他身边打滚，荧光棒的绿光扫过他苍白的脸："快看！我新学的鬼步舞！"说着就开始用被子裹住自己，在床垫上蠕动，活像一只巨型蚕蛹。
"出去。"皓松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压抑。
"不要！"临羲昀突然撑起身子，脸几乎贴到他面前，"除非你陪我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先来——你有没有偷偷暗恋过......"话没说完，就被皓松卿一脚踹下了床。
跌坐在地板上的临羲昀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前仰后合："冰山好凶！我喜欢！"他爬起来时顺手扯走了皓松卿的枕头，"这个借我当盾牌！"
隔壁房间传来温雅愤怒的吼声："临羲昀！再吵我就把你丢出去！"话音未落，临羲昀已经踹开她的房门，手里举着从厨房顺来的锅铲："女王大人！我来给您表演胸口碎大石！"温雅裹着被子坐起，抄起床头的抱枕就砸了过去。
林清的房间也没能幸免。当临羲昀戴着锅盖头盔，举着扫帚冲进他房间时，正撞见林清对着电脑屏幕做竞赛题。"学霸联盟！启动！"临羲昀大喊着把薯片塞进他嘴里，"吃了这个，你就能解出所有压轴题！"林清无奈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屏幕上的数学公式在荧光棒的照射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整栋房子回荡着临羲昀的怪叫和此起彼伏的抗议声。直到凌晨三点，当他试图用音响外放广场舞神曲时，忍无可忍的温雅和林清联手将他堵在卫生间。门内还传来不甘的喊声："我还没给冰山表演倒立唱歌！"
皓松卿重新躺回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喧闹渐渐平息。月光依旧温柔，可他却再难入睡。掌心残留着推搡临羲昀时触到的温度，脑海里不断回放那张永远挂着灿烂笑容的脸。他翻身把脸埋进枕头，试图压下心底那丝异样的烦躁——这个深夜，他的世界又一次被那个荒诞的闯入者搅得支离破碎。
第二天清晨，晨光刚爬上窗台，临羲昀就举着个扩音喇叭站在皓松卿家楼下。他穿着反季节的夏威夷花衬衫，三七分短发喷成了亮黄色，扯着嗓子喊道："皓——松——卿——！你的专属叫醒服务到啦！"扩音喇叭的回音惊飞了满树麻雀，也让整栋楼的住户纷纷推开窗户张望。
皓松卿攥着窗帘的手指节发白，M型刘海下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临羲昀却变本加厉，突然切换成夹子音唱起《最炫民族风》，还搭配着夸张的扭腰动作："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温雅顶着黑眼圈拉开窗帘，有气无力地喊："临羲昀！你再闹我就报警说有变态！"林清举着手机录像，无奈地摇头："他昨天半夜把我家冰箱里的酸奶全做成了表情包模具。"
临羲昀根本不理会，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把塑料向日葵花瓣抛向空中："冰山！快看！人工降雪！"花瓣洋洋洒洒落在皓松卿窗前，其中一片还粘在了他冷漠的脸上。他伸手扯下花瓣，转身摔上窗户的动作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到了学校，临羲昀又在课桌里塞满了整蛊道具。皓松卿掀开课本时，突然窜出一只橡皮做的蜘蛛，吓得前排女生尖叫。而始作俑者正趴在桌上笑得直拍大腿，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会发光的恐龙尾巴。
午休时，临羲昀不知从哪搞来一套婚纱，非要拉着皓松卿拍"校园婚纱照"。他戴着歪掉的头纱，拖着三米长的裙摆追在后面："来嘛！就拍一张！保证不传到网上！"温雅和林清试图阻拦，却被他用彩带绑成了"伴娘伴郎"，整个走廊回荡着混乱的笑闹声。
傍晚放学，临羲昀骑着改装过的三轮车堵住校门口。车上挂满彩灯和向日葵装饰，音响里循环播放着土味情歌。他戴着墨镜，冲皓松卿抛了个飞吻："豪华座驾已就位！请上车，我的冰山殿下！"
皓松卿面无表情地绕道而行，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车轮声。临羲昀猛踩油门追上来，三轮车歪歪扭扭差点撞上花坛："别这么冷漠嘛！我今天学会了新魔术——"他突然从背后掏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看！大变......"话没说完，兔子就蹦到了皓松卿肩头，毛茸茸的爪子蹭过他的脖颈。
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而临羲昀已经笑倒在车座上，墨镜滑到鼻尖："原来冰山也有怕痒的地方！"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张扬肆意，一个冷硬如铁，却在这荒诞的追逐中，渐渐交织出谁也解不开的轨迹。
上课铃响起时，临羲昀顶着用草稿纸折成的皇冠，大摇大摆地从后门闯入教室。他的校服纽扣错位得别具一格，一只裤腿卷到膝盖，另一只却耷拉在脚面，手里还攥着半截啃了一半的玉米。“同学们！我来为大家带来今日份的知识洗礼！”他扯着嗓子喊道，玉米须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脸色铁青：“临羲昀，现在是《荷塘月色》的赏析课。”
“巧了！”临羲昀突然把玉米往讲台上一放，单脚踩上椅子，“我能表演月下独舞！”说着就开始扭动身体，嘴里还哼着跑调的《荷塘月色》改编版：“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玉米棒子香呀香~”
皓松卿趴在桌上，用课本盖住整张脸，指节死死抠住桌沿。温雅扶着额头，睫毛都在颤抖：“完了，这次真的要被全校通报了......”林清默默掏出手机，不是录像，而是提前编辑好了道歉短信，准备发给语文老师。
当临羲昀脱下运动鞋，非要用脚指头夹着粉笔在黑板上画抽象派荷花时，语文老师终于崩溃：“你、你立刻出去！”
“遵命！”临羲昀敬了个滑稽的军礼，临走前还不忘朝皓松卿抛飞吻，“冰山！等我凯旋！”教室门关上的瞬间，整间教室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哄笑，温雅和林清同时瘫在椅子上，而皓松卿只是缓缓放下课本，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操场被烈日晒得发烫。皓松卿独自坐在树荫下，膝盖上摊开一本《如何自杀10000种方式》，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干枯的向日葵花瓣——那是临羲昀某天硬塞给他的。他的M型刘海遮住眼睛，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中毒原理”那页，周遭的喧闹声像隔着层毛玻璃般模糊。
“哟！在研究什么好书？”临羲昀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他穿着印满奥特曼图案的紧身衣，手里拿着个巨大的充气狼牙棒。不等皓松卿合上书，他已经一把抢过，夸张地倒抽冷气：“天呐！冰山居然在看这个！”
皓松卿伸手去夺，却被临羲昀灵活躲开。少年举着书在操场上狂奔，边跑边喊：“快来人啊！有人想不开啦！”几个女生好奇地围过来，温雅和林清脸色骤变，急忙冲过去阻拦。
“临羲昀！你疯了！”温雅试图抢书，却被临羲昀用狼牙棒轻轻挡住。
“别急嘛！”临羲昀突然停下，翻开书扉页，掏出马克笔在空白处画了个咧嘴笑的卡通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有我在，不准死”。他把书塞回皓松卿怀里，三七分短发被汗水黏在额角，眼神却难得认真：“这本书太无聊了，我给你换本有趣的——比如《论如何融化千年冰山》！”
皓松卿攥着书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别的情绪。他转身要走，临羲昀却又缠上来，这次手里多了根冰棍：“消消气！草莓味的，第一口给你！”
远处，温雅和林清看着这一幕，同时叹了口气。夕阳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操场上交织成一幅荒诞又复杂的画面——有人在热烈追逐，有人在冰冷逃避，而那本写满绝望的书里，那朵干枯的向日葵，正在无声诉说着某些悄然生长的、连当事人都未曾察觉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