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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裂缝里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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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群聊记录
群名：拯救冰山行动小组
临羲昀（00:17）：家人们谁懂啊！今天被冰山凶了，但他皱眉的样子好可爱救命！！
温雅（00:18）：你还好意思说？强吻这种事换谁不生气？
林清（00:19）：+1，建议临羲昀先去学个人类行为规范
临羲昀（00:20）：可是！我有感觉到他心跳超快！（发了段模糊的偷拍视频）看！他耳朵红了！！
温雅（00:22）：那是气红的吧……不过说真的，想追松卿得用巧劲。
临羲昀（00:23）：快教我！我愿意用一周奶茶经费换攻略！
林清（00:24）：（转账截图）温雅，这是我的奶茶份，求开课
温雅（00:26）：他是典型的悲观主义者，表面冷漠其实很脆弱。凌晨三四点是他抑郁症容易发作的时候，那时候情绪防线最薄弱。
临羲昀（00:28）：所以我要在他抑郁的时候表白？会不会趁人之危啊……
林清（00:30）：你居然会思考这种问题？奇迹！
温雅（00:31）：不是表白，是先陪伴。他发病时会把自己关起来，你们住得近，你可以带点热牛奶去敲门，但别逼他说话。
临羲昀（00:33）：收到！那之后呢？
温雅（00:35）：等他愿意开口，就听他说任何话，哪怕是“去死”。等情绪稳定了，再委婉表达关心。记住，千万别表现出同情。
林清（00:37）：补充：他枕边有本被翻烂的《百年孤独》，聊书可能有用？
临羲昀（00:38）：明白了！我这就去恶补名著！（发了张翻开《如何融化千年冰山》手抄本的照片）看！我早就开始做笔记了！
温雅（00:40）：……行吧，有情况随时汇报。要是你敢欺负他，我第一个把你电动车拆了。
临羲昀（00:41）：保证完成任务！冰山的笑容由我来守护！！
林清（00:42）：（转发链接）先学好怎么读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名字吧，别到时候说成“马什么梅”
临羲昀（00:43）：林清你闭嘴！！！
此刻，临羲昀盯着手机屏幕，将聊天记录截屏设成壁纸。他翻出藏在抽屉深处的《百年孤独》，在扉页写下歪歪扭扭的批注：“第一章好难读，但为了冰山我可以！”窗外月光爬上他认真的侧脸，床头的向日葵夜灯明明灭灭，像极了他跃跃欲试又忐忑不安的心情。
凌晨三点十七分，临羲昀被手机闹钟震醒。他揉了揉蓬松的三七分短发，翻身从床上弹起，套上印着向日葵的拖鞋就往厨房跑。微波炉的蓝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热牛奶在玻璃杯中轻轻摇晃，他又往杯口插了根彩色吸管，还特意用巧克力酱在杯壁画了座歪歪扭扭的冰山。
他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怀里紧紧抱着保温桶，口袋里塞满了草莓味糖果。夜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想起温雅的叮嘱，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晨光完全漫进客厅时，皓松卿睫毛轻颤着醒来。他猛地坐直身体，后腰撞到茶几边缘，昨夜喝空的牛奶杯“当啷”滚落。临羲昀从地板上抬头，三七分短发翘得像只炸毛的猫，手里还攥着折了角的《百年孤独》：“冰山醒啦！要不要吃早餐？我带了——”
“出去。”皓松卿声音沙哑，抓起沙发上的毯子扔向对方。临羲昀灵活躲开，却故意跌坐在地，脑袋歪靠在他膝盖上：“谋杀亲......病友！我守了你一晚上，现在腿麻得走不动！”
皓松卿僵着身体，指尖悬在临羲昀发顶迟迟未落。晨光勾勒出少年颈后细密的绒毛，还有他嘴角偷吃糖果留下的糖渍。记忆突然翻涌——凌晨时分，那个固执的声音透过门板，将晦涩的文字读成温柔的咒语，竟真的驱散了缠绕他整夜的黑暗。
“脏死了。”他冷着脸推开临羲昀，起身时带倒了茶几上的保温桶。临羲昀立刻爬起来收拾，从口袋掏出备用的草莓糖：“别生气嘛！我昨晚查了马尔克斯的生平，发现他......”
“闭嘴。”皓松卿转身走向阳台，却在拉开窗帘的瞬间愣住——临羲昀不知何时用便利贴在玻璃上贴出巨大的向日葵图案，晨光穿过花瓣形状的镂空，在地板投下金色光斑。
“这叫‘阳光逮捕计划’！”临羲昀凑过来，发梢扫过他耳际，“以后每个抑郁的凌晨，我都用向日葵把黑暗赶跑！”他突然变魔术般从背后抽出朵新鲜向日葵，花粉蹭在皓松卿校服领口，“看！真花比便利贴更有诚意！”
皓松卿后退半步，后腰抵上阳台栏杆。临羲昀的笑容太过炽热，让他几乎要溺毙在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里。他想起昨夜肩头的重量，想起牛奶杯壁残留的温度，喉咙突然发紧：“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专属课题啊！”临羲昀突然正经起来，伸手想抚平他皱起的眉，却在触到皮肤前堪堪停住，“比《百年孤独》里所有谜题都有趣的，是怎么让一座冰山，看见人间值得。”
楼道里传来早间新闻的播报声，楼下早餐店飘来油条的香气。皓松卿别过脸，耳尖却不受控地泛起薄红。临羲昀的手机适时响起，是温雅的消息轰炸：“战况如何？速报！”少年嘿嘿笑着打字，余光却牢牢锁住身旁人——他看见冰山表面的霜雪，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融化出第一滴水珠。
皓松卿的家在楼道尽头，临羲昀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举起手又放下，反复了好几次。终于，他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冰山？是我......”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书页翻动声。临羲昀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他的心猛地揪紧，又敲了敲门，这次声音大了些：“我带了热牛奶，还有你喜欢的草莓糖......”
门内依旧没有回应，但临羲昀没有离开。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百年孤独》，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读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地飘进屋内：“许多年之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将会回想起，他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临羲昀读得口干舌燥，眼皮也开始打架。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皓松卿站在门口，M型刘海凌乱地遮住眼睛，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睡衣。
“吵死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但并没有关门。
临羲昀立刻来了精神，跳起来把保温桶递过去：“热牛奶，还有草莓糖！我还会接着读《百年孤独》，保证不吵到你，就在门口读！”
皓松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转身走进屋内。临羲昀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门。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暗。皓松卿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目光空洞地望着墙壁。
临羲昀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把热牛奶放在茶几上：“你......还好吗？”
皓松卿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拿过牛奶，吸管在杯中搅动着。临羲昀不敢打扰他，翻开书继续读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肩膀一沉，转头发现皓松卿已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手中还紧紧握着喝空的牛奶杯。
临羲昀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皓松卿安静的脸上。他看着少年长长的睫毛，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这座冰山似乎也没那么冷。他轻轻抽出被压麻的手臂，找来毯子给皓松卿盖上，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