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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变故 ...


  •   方苟气得捋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凑上前一副势要跟他争出个明白的架势,“谢御史,你不讲理,昨夜明明是你欺负我,怎的就变成我大呼小叫了呢?”

      谢观澜却皱起眉头,道:“你怎么还在生气?”

      方苟反驳道:“我生气怎么了?我就不能生气了?”

      谢观澜幽幽道:“你今夜吃了三张饼。”

      方苟匪夷所思道:“那又怎样?”

      谢观澜义正严辞道:“那是我做的,你还说好吃。”

      方苟气得哑然失笑,这是所谓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吗?那时他以为谢观澜态度软化,不曾想他这是挖了坑等自己跳呢!

      马车外传来“吁”的一声,原来馆驿到了。方苟不想再跟谢观澜争执下去,转头就要钻出马车。

      岂料谢观澜又将他拽了回来,方苟摔倒在地,扭动挣扎起来,谢观澜缠着他不放,两人就这样四肢相缠地在马车里滚来滚去。

      谢观澜的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方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道:“别碰那里!”

      谢观澜鬼使神差地又挠了下。

      车外的狄飞震惊地望着这晃得快要散了架的马车,随后又听见方苟哈哈大笑起来,笑中带喘,嚷了起来:“谢御史,你停下!快给我停下哈哈哈哈……”

      车内,方苟挣扎得厉害,努力避开那双在自己腰间怕痒处作乱的手,无奈笑得岔了气,最后连挣扎得力气都没了,只能蜷缩着身子咬牙憋笑。

      “你到底玩够了没有……”

      气息随着发着颤的声音喷洒在谢观澜的胸前,方苟突然扭头,张嘴朝他的手臂咬了下去!

      谢观澜吃痛地“嘶”了一声,终于停下来,双手却仍环在方苟的腰间。

      “拿出来!”方苟猛地一把将谢观澜搡开。

      谢观澜砰地一下撞上车壁,抬头对上方苟泛泪发红的眼睛,随即听见他又惊奇又气恼地说:“你拿我当犯人审呢?”

      谢观澜的眼睛睁了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听得他道:“自上次起我便想说了,说话就说话,为何你非要动手动脚的呢?莫不是这是你审讯时候养成的怪癖?”

      方苟说的正是出发赤水县前的那晚,谢观澜在木屋中将他箍在怀里伸手进他衣内摸来摸去的事。

      审讯?怪癖?

      谢观澜:“……”

      方苟煞有其事地继续怒斥:“没想到多少年了御史台这毛病竟然还没改,还让你养下了这种怪癖!御史审讯责在弹劾不法,而不是让你在这里逼我一个无辜之人就范!”

      御史们自命清高,向来不屑于大理寺那些个让犯人皮开肉绽的严刑,是以笑刑确实是御史台审讯时颇为常用的一个手段。

      然而笑刑只是表面看着轻松罢了,真正见识过的人便知道这其实是一种让人失控得绝望的折磨手段,痛苦程度并不亚于酷刑。

      谢观澜眨了眨眼,憋出一句:“我没逼你……”

      方苟瞪眼道:“你没逼?是我愿意来的赤水县吗?是我愿意上的这架马车吗?”他越说越气,胸膛急促起伏着大喝一声,“你还不承认你在欺负我?!”

      谢观澜直起身,张嘴还想辩解,方苟却一脚踹开车门,“你给我下去!”

      方苟何曾做过这样失礼的举动,谢观澜看得怔住了,随后双臂被方苟揪住,猛地往车外一搡,“下车去吧,谢御史!”

      被搡出马车外的谢观澜一露头便对上目瞪口呆的狄飞,脸刷地一下沉了下来。

      狄飞暗道不妙,赶紧扭头避开。

      身后车门哐当一下合上了,谢观澜面无表情地怔了片刻,一声不吭跳下马车往馆驿大步流星走去。

      没走几步,车门哐当一下又开了,还不解气的方苟钻出来,毫不客气地当着谢观澜的面与狄飞嚼他舌根:“狄都尉,你还是跟谢御史去吧,不必在这里守着我了!免得不知道哪里又冒出个不知死活的惹得谢御史不高兴呢!”

      谢观澜身影猛地一顿,看得狄飞心惊肉跳,幸好他只是顿了那么半刻,便再次抬脚迈进了馆驿。

      方苟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吐了口浊气,缩回马车里。

      狄飞瑟瑟发抖地躲到马车后面,想笑不敢笑。他自然不要去找谢观澜,若找了,那他不就成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人了么?

      -

      次日,方苟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一张毛毡,神色复杂地打开半扇车门钻出去,见狄飞正挨着车门而坐,不由得问道:“狄都尉,这是你给我盖的?”

      狄飞揉揉鼻子,含糊道:“昨夜夜半突然起风了,我怕方公子着凉。”

      方苟感激地笑了笑。

      今日要去城北及城外村镇巡视和相看地形,路程颇多,他们便早早到孟宅接孟辛白出门。

      赤水县因着整体地势偏高,受灾并不如其他几县严重,也并未爆发瘟疫,在孟辛白的管治下,大部分百姓已然恢复井井有条的生活。

      走了大半日,众人最后来到赤水县北面的山地里,此处人烟稀少,虽然离赤水河更近,然而整体地势比赤水河还要高。

      孟辛白道:“此处山土松软,常有泥流滑坡发生,修渠不如南面的深谷稳妥。赤水河有一道支流离深谷近些,魏监丞倒可以考虑从那支流开口,引水入谷,只是那支流……”

      孟辛白大半生沉潜学问未曾出仕,曾花二十年负笈求学,后又花十年周游各地传道授业,足迹遍及大乾,可谓是见多识广,是以对营造堪舆也略知一二。

      听他说得有所迟疑,魏琛便将话接下:“您说的可是浔河?浔河我也去看了,那河两岸太过平坦,水流缓慢泥沙淤堵严重,若要从此引水,要先清除淤沙挖深河道,也是一大工程。而且浔河地势不比山谷高多少,若挖得太深,再引水入谷便难了。”

      孟辛白颔首叹道:“好事总是多磨啊。”

      见魏琛眉头紧锁地盯着不远的赤水河,孟辛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这副苦恼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你父亲。从前他遇到解不出的难题,便是这样一直盯着,眉头那个皱得呀,能夹死一只苍蝇。”

      方苟也想起魏赋眉间那深深的纹,不禁笑了。笑着笑着,竟然不由自主地瞥了眼谢观澜,他比魏赋还爱皱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像魏赋那般长出眉间纹。

      心里正戏谑着呢,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谢观澜突然道:“笑什么?”

      方苟撇开目光,哼了一声:“我想笑便笑,你管我。”

      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人狂奔而来,急声高喊道:“孟县令!大事不好了!”

      一见那是赤水县的衙役,孟辛白当即上前道:“发生何事?”

      “小少爷和孙少爷被当街掳走了!”

      孟辛白倏然变色,失声道:“你说什么?!”

      衙役惊惶道:“今日小少爷带孙少爷上街市采买,据目击百姓所言,有一群身穿黑衣包裹得严实的人突然冲出来将他们掳走了!!主簿已经作主发散所有衙役去找了,可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孟辛白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随即全身脱力而倒,魏琛和方苟连忙上前扶住他,急道:“孟老!”

      谢观澜当即派出士兵前去协助,随后众人先赶回孟府等消息。出了这么大的事,县令府邸只有一个衙役守着门口,草堂里也不见几个小孩的踪影。

      直到走进里院,这才看见小孩们坐在院子里哭哭啼啼,老仆正愁眉苦脸地哄着。

      “老爷!”一见孟辛白,老仆当即老泪纵横,踉踉跄跄地上前哭诉,“少爷他——”

      小孩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追问着孟凝和孟阆的消息,天知道他们在家等着上街采买的孟凝回来却怎么也等不到的时候有多惶恐不安。

      孟辛白逐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安抚道:“别着急,老师很快就能回来了。”

      石头摸了一把眼泪,锲而不舍地追问:“那小阆呢?我还特地留了个餈粑给他回来吃呢!”

      孟辛白苦涩道:“小阆自然也是的。”

      孟辛白年事已高,刚刚因着太过情急险些晕厥,如今已是身心俱疲,魏琛想扶他进房歇息,孟辛白却不愿,强撑着坐在正堂等消息。

      然而距孟凝和盟阆被掳已然过了两个时辰,数十衙役和士兵派出去,竟然毫无消息。

      在赤水县这样的小城里,家家户户抬头不见低头见,身为县令孙子的孟凝更是为人所熟识,怎么有人敢当众将其掳走?若不是赤水县百姓,又有什么人会特意来这等穷乡僻壤作案呢?

      就在孟辛白将要撑不住之时,终于有士兵冲进来,呈上一只虎头小布鞋,急道:“禀谢御史,我们在城西一荒宅里发现了掳走孟小公子之人的踪影!”

      那小布鞋正是孟阆所有!

      正当众人惊喜时,便又听得那士兵咬牙道:“可是属下不力,让他们逃了!”

      老仆顿时抽吸一口冷气,踉跄了一下。孟辛白闭眼一脸苦楚,浑身微微发颤。

      方苟连忙问:“他们可有受伤?”

      “我们发现他们之时,他们只是被看守起来,身上并无受伤痕迹,可是那群人身法十分诡异,不但有离奇的障眼法,竟然还能操纵毒蛇!”

      谢观澜的眼里厉光一转,“操纵毒蛇?”

      一个念头倏然升起,方苟看向谢观澜,惊疑道:“难道是鹤拓人?!”

      孟辛白脸色发白,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鹤拓人在赤水县?!”

      “孟老,此事我们过后再详说。”谢观澜随即问那士兵,“有多少人?”

      “十个。”

      十个鹤拓人,连士兵无法招架,何况是区区赤水县衙役呢?幸好已经知道了行踪,谢观澜当即拂袖,命令道:“随我去!”

      这里唯有谢观澜能应付这群诡谲莫测的鹤拓人,只能由他亲去。狄飞正要跟上,却被他用眼神拦住,道:“你留在这里。”

      这群鹤拓人目的不明,阴魂不散地潜伏在暗处,谁也无法预料他们还会不会有其他动作。方苟明白谢观澜的顾忌,可他实在不放心让谢观澜独自去对付鹤拓人,回头看向甘蒙。

      “这里还有甘蒙!他一人已经足够!”

      甘蒙当即上前道:“谢御史放心,我拼死也会护他们周全的!”

      谢观澜悠悠道:“十个鹤拓人罢了,还能吃了我不成?”

      方苟拉住他,叮嘱道:“鹤拓人或许武功不如你,却个个身怀绝技,不可大意!”

      “等我回来。”谢观澜勾了勾嘴角,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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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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