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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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我不死。
坏消息，我想死。
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
是谁信誓旦旦接了任务来埃及，准备干一番大事，结果被人控制连主人是谁都忘了还要麻烦主人亲自来找人……甚至主人都现身了还一根筋的要去找别人，还好我英明神武的主人不……
【闭嘴】
主人被烦的不行。
我老实住脑。
知道他现在没空清算我，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掉涉及到主人过去的家伙。
比如——
恩多尔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很多常人注意不到的东西，例如情绪，例如杀意。
西塞尔……
一个连将他的大脑搅碎都杀不死，意志力坚定到让迪奥大人都难以控制的怪物，让这样的怪物心甘情愿俯首，即便站在那，依旧能感觉到气场不俗的主人。
而他，因为被强行拉下楼梯，现在脚踝刺痛到站立都困难。
恩多尔苦笑。
“我的替身，是埃及九荣神中盖布神的象征。”他扶着地面盘腿坐直，睁开早已看不见的双眼，一只手始终贴近地面。细微的震动形成声波，在脑海中勾勒出类似建模的投影。
水形态的替身在男人身侧盘踞立起，面向两名敌人。恩多尔面上是无垠的平静。
就让他，为迪奥大人献出最后的……
“我果然还是理解不了你。”
恩多尔听见西塞尔的声音。鲜活明快，带着少年独有的脆生生的朝气，他似乎一直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极快适应，然后延顺自己的节奏，坦然活泼。
不知恐惧，无所畏惧。
恩多尔不由想起自己的少年时期。
“你害怕迪奥清算，和知道一定会死在我手上的心情是一样的，但为什么还是选择了迪奥，我差在哪里。我很喜欢你，恩多尔，等迪奥死了，我还想邀请你去意大利呢。”
“迪奥大人是无敌的。”恩多尔说，“而起在这个世界上，是他第一次认可了我的价值。”
说完，他毫不犹豫发动了攻击。
但不是对西塞尔，而是始终静立在柱子后便牵动西塞尔全部心神的男人。
*
「认可」。
认可到底是什么呢？
我突然又想起因为害怕，我擅自卧底其他组织后回归，迪亚波罗允许我亲吻他的手的那个夜。
平心而论，我实在不算条听话的狗。
我与迪亚波罗其他的部下不同，他们要钱，要名利，要实现理想。那些我都不感兴趣，因为我要的是夸奖，要他需要我，要他无论如何烦躁都无法抛弃我。
迪亚波罗曾经用海底货轮底的藤壶来形容我，因为他是决心舍弃一切过去的人，而我的存在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并未成功。我知道他太多东西，过去、现在，甚至未来。
但他还是纵容了我。
从一开始接我出狱，到告诉我我不会背叛他，再接着告诉我他需要我，最后亲自来到埃及。
纵容……
“少胡思乱想，做这些事仅仅是因为你还算有用，而我不想多一个麻烦的敌人。”后脑勺被毫不留情拍了一巴掌，我‘嗷’一声抱住脑袋，刚想反驳两句，便又听见一句冷冰冰的。
“为什么不杀他。”
指的是恩多尔。我并没有对他下死手。
“因为他夸我唱歌很好听。”
“不是。”
“诶？是啊。”我愣住了，看向身旁隐没在阴影中的主人，尽管我经常因为害怕被骂什么的撒点小谎，但我确信自己在与恩多尔对战时，心软的瞬间想到的就是他说很好听的那句。
“你想看看他醒来后会做什么，西塞尔。你觉得他和你很像，相似的能力，相似地因为得到认可而为某人献出忠诚，所以你想看他在得知‘某人’死去后，他会另寻他主，还是自杀殉葬。”
刻意放缓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铃，一个字一个字踩在我原本就紧绷非凡的神经上。
“所以你擅自放过了察觉到我存在的敌人，是吗？还说‘你很喜欢他’，默认我不会因此和你算账，你这条狗是不是太会耍小聪明了。”
我是这么想的吗？
我感觉我没有。
但迪亚波罗说的太有道理了，有道理到我无从反驳。
可如果承认了，岂不是说，我是默认了有像花京院他们一样的人以正义之名讨伐迪奥，像我和主人一样的助力为迪奥判死刑似的，未来也会有人这样来讨伐主人吗。
“因为他的替身很强，如果能策反进passione……”我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闭嘴。
“……”
顶着那双绿眸投来的阴冷注视。
我扑通一声跪下了。
上前抓住他的裤腿：“主人，他是盲人，他没看见您，而且伤成这样他也不一定能活。”
我确信，说出这句话的我比刚才主动一挑二的恩多尔勇敢多了。因为这纯粹是胡搅蛮缠。
“因为和小达比一起玩电子游戏，因为再难打的魔王他都能操纵着勇者打败。”
剖析完我的心声，迪亚波罗气笑了。
“我以后再也不玩游戏了。”我老实发誓。
说真的，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游戏天才，但遇到小达比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玩的叫新手关卡。
他慢条斯理：“还有你认为我没有迪奥可靠，会抛下你的事情。”
等等等等，这个环节不该是我在剿灭迪奥的战斗中表现出色戴罪立功，坐很长时间的飞机回到那不勒斯后被轻轻揭过的流程吗，为什么现在就开始了。
突如其来的问罪打的我措手不及。
只能硬着头皮狡辩：“那是因为我那时候就被控制了。”
是的，思来想去，我会在见到迪奥的初期就萌生他比主人更适合我的想法，我在入住魔馆不久后头疼欲裂，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靠睡觉抵抗，被小达比抽出灵魂后便沦陷的原因——
是迪奥一早就在我脑子里种下了肉芽！
早到与波鲁那雷夫同时。
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察觉。
绝不可能有人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通过近身作战将什么东西塞进我的大脑。
再加上迪奥表现出的几次隔空取物……
所以迪奥的替身能力是……
“空间传送！”
“……”
我低下头，主人那种‘我就看着你装傻子说谎’的眼神实在让我压力很大。换作平时我不怕，但我现在正在被算账，数罪并罚，容不得我不老实点。
我说出真正的猜想：“他的能力可能和操控时间有关。”
而能得出这个答案，则是因为在和「恋人」组队对付乔斯达一行人时，主人为了带走我在战斗中出手干预，以及我试图从主人身边逃走去找迪奥时，我所感受到的——
时间缺失了一段。
就像电影中被突兀删去了几帧，让人猝不及防。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分析敌人的时候不见你这么聪明。”
我不敢吱声。
脑袋太好使也不能怪我啊。
“所以只是用了两次，还不是正面战斗，能力就被暴露，有了弱点。”迪亚波罗叹了口气，随后我感觉到头顶覆上的重量和温热。竟然，被摸头了！
不是暴力！
虽然他用的只是并拢的两指，得到摸摸的也只有干净的前额发。因为我后脑勺全是血块，脏嘛。
我晕晕乎乎的，竟升起比按在墙上痛揍一顿还惶恐的悬空感。
但什么时候可以被全部手掌……不对，主人不怪我了？
“就算把你狠狠揍一顿，眼睛挖下来，手砍掉，扔下悬崖，对你来说，算是什么很重的惩罚吗？”
不是。
我在心里回答。
揍一顿很快就不疼了，眼睛和手没了可以重新生长，扔下悬崖我会自己爬上来。
我怕的大概只有他再悄无声息地丢下我，或者是我再悄无声息地忘记他。
“不会丢下你，但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
那只手从我额上下移，刚才摸过我的食指和中指挑起我的下颌。他动作缓慢，声音也出奇得温和，那张艳丽的面容从容而平静，眼眸倒映出仰头看着他的我的惊颤。
“恐惧的枷锁拴不住你，所以我准备了别的惩罚。现在，先去为我战斗吧，西塞尔。”
“我会看着你。”
鬼使神差间，我轻轻勾住那只手，短暂试探没有被拒绝后。
我侧头，在他的指背关节处落下一吻。
“是，主人。”
*
不知为何，知道会有惩罚后，我反而心安了下来。
大概是我不怕疼痛死亡，只怕推开门空无一人的房屋吧。
不会被丢下就好。
迪奥是吸血鬼，他的弱点是阳光，至于他的时间替身，我还真没想到办法。
但主人说他会看着我，就说明他会像干涉我和承太郎花京院的战斗一样，在关键时出手帮我。
那我还怕什么。
我直接去门口蹲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了。
哦，还有一条黑白波士顿梗犬。
没有我的Charlie乖，因为它一看到我就呲牙放出替身「愚者」。
我侧身躲开，手刀擦过巨大的替身，簌簌落地的却是沙子。
顺手再用袖口的匕首接了几招「银色战车」的剑刺，我叫停了这场没意义的战斗。
“波鲁那雷夫。”
“西塞尔？你还有意识？”波鲁那雷夫一愣，手上作战却没露一点破绽，直到我允许那柄西洋剑抵上我的咽喉，甚至刺入些许，他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偏了偏头，向他展示耳侧的血块：“我把那东西拔出来了。”
“……你自己？”阿布德尔震惊。
“对。”我向前一步，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向他们展示出侧颈一点血红，是刚才被剑刺入造成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我的替身能力是促进生命，所以身体素质和愈合速度都远超常人。”
对不起马西莫，借用一下你的能力。
我做了个钻太阳穴的动作，另一只手拿出那只在进入魔馆后就被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机。
作为替身实体化的雪狼同时出现在地上。
“现在可以……”
“我相信你，西塞尔，你的眼睛没有说谎。”波鲁那雷夫解除替身，拍拍我的肩膀，“而且被同伴怀疑也太可怜了。”
谁和你是同伴……
我始终无法习惯他过分热烈阳光的赤诚，和我撞人设了。而且我是装的，他是真的。
我笑笑：“谢谢，波鲁那雷夫。”
阿布德尔显然没有完全相信我，但和波鲁那雷夫的理由一样，他是个善良的人，不想直接给我判死刑。但他也敏锐感觉到我与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我恢复记忆了。”我直接解释，“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意大利那不勒斯黑手党passione的西塞尔。”
两人皆是一惊：“黑手党……”
“我来埃及，是因为我手下有个年轻人的姐姐在埃及失踪了，是一个两只手都是右手的婆婆绑架了她。”我面不改色，“我们黑手党最重要的就是义气。”
“……她死了？”波鲁那雷夫因为我编纂的故事声线颤抖。
“对。我不能让我的部下失望。”我平静地接受他的检阅。这位法兰西骑士是个表里如一的纯粹之人，他那湛蓝如天空的眼眸，与我漆黑的双眼在空中对视。
他们相信了。
我没有什么负罪感，至少在总目的上，我和他们是一致的。
“离开厨房时我没有关煤气阀，所以现在二楼应该已经煤气泄露了，备用的煤气罐在一楼库房。”我看向阿布德尔，“趁现在太阳还没下山，把这栋宅子炸掉，逼迪奥露面吧。”
他的替身是火，很适合做这种事。
“不行。”
“如果你担心你的同伴，我知道他们在哪，我可以带你们去。”
“不行的。”出乎意料的是，阿布德尔还是拒绝了我，“这栋宅子里很可能还有很多和你部下的弟弟一样无辜的女孩，我不能冒着伤害她们的风险这样做。”
这栋房子里确实有不少迪奥没用过的储备粮。
我有点后悔提前编谎说自己的能力是促进生命力了，这样也不至于不能暴露真正的能力，陷入他们这些正义勇士的节奏中。
……算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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