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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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濯灵姐弟与赵继业夫妇会和，赵继业问她为什么耽搁了那么久。
江濯灵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告知。
赵继业沉默良久。
“你做的很好，江江，我不如你。”
国公府大管家吴振在门口亲迎。
吴管家是国公府的家生子，自小同赵继业几兄弟一起长大。亲身经历了国公府当年的惨剧，如今赵继业携家人重回国公府，他感怀甚多。
“二爷，您的松风院自您走后，老夫人就让奴才封起来了，听到您回来的消息后，老夫人高兴坏了，命奴才带着人把松风院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老夫人特意叮嘱奴才，二爷原先的物件一概都不要动，三少爷和三小姐的院子也都准备好了，三少爷和几位少爷们一起住在前院，三小姐就住在大姑奶奶原先的菡萏院中，少爷小姐院中的物件一概都是最好的，请二爷放心。”
听到大姑奶奶，赵继业的面色骤变。
他如今回来只不过是为了把赵敬德唱的这出戏唱好，免得将来拖累江江，但听到故人的消息，还是会心神俱裂。
吴管家见到赵继业的情状，不由心中暗自叹息。当年的事，各有不对，只有二爷，一直被困在当年，走不出来。
见赵继业不搭话，他转而向江濯灵等人介绍信国公府的历史。
信国公府始建于太祖时期，永徽二年。
初代信国公赵铁牛和现任信国公赵敬德在太祖还是一个行脚商时就跟随太祖，后面又是随太祖一起打天下，为大雍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太祖感念两父子的复出，封赵铁牛为一等信国公，特许不降爵承袭。并在永徽二年下令建造信国公府。
信国公府位于皇城东，占地半个永康巷有余。
国公府内景色均由当时的大家打造，造景堪称一绝，既有北方园林的旷达不羁，又有南方园林的精巧自然。
一路走来，江濯灵沉浸在国公府的景致中，目不暇接。
不愧是一等国公，此等富贵果然迷人眼。
走至老夫人的寿安堂时，吴管家驻足，言及就送到此处。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小声地问：“自二爷走后，奴才一直挂念着二爷，如今二爷回来了，奴才想问一问，二爷这些年过得开心吗？”
赵继业沉默了一会，声音低哑：“开心。”
“那就好，那二爷便不虚此行了。”
他恭恭敬敬的告退，赵继业久久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向家人解释：
“他...他曾是我的幼时玩伴，他的父亲是国公府的老管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外出求学，他也当了管家。就慢慢疏远了，我没想到他一直挂念着我。”
江濯灵也同赵继业一起看着吴管家的背影。
他的背影清瘦而佝偻，走路时习惯性的地低垂着脖颈，和人说话时也会避开人的目光，眼睛一直瞟向地面。
奴才们有奴才们的处世之道，和主子说话时，要忘记自己是个人。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问他的主子，他旧时的玩伴这些略显亲密的问题呢。
江濯灵不得而知，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突然想问而已。
江濯灵跟着赵继业走进寿安堂，对这座府邸的主人们越发的好奇。心中惶惶不安，里面之人，彼此都各有算计，至亲至疏莫过于此。
寿安堂是一个四进的宅子，甫一进门，就有守门的丫鬟前去通报。又有小丫鬟一路引着他们前行，走到二进门时，隐隐可以听到里面的屋子传来说笑声。
一个富态的婆子亲自迎来，满脸堆笑。
“可算把二爷和二奶奶盼来了，老夫人并世子夫人还有几位小姐已经等您一个下午了，快快请进。”
这婆子穿的是全新上好的绸缎，发间带着几个造型精致的金簪，宽大地袖口处隐隐露出金镯子的边缘。
江濯灵不由咂舌，她祖父家在青梧镇已称得上富贵，祖母日常穿着打扮也不过是半旧的绸缎和几个常用的金簪而已，国公府的一个下人就已经是此等排场了？
她的动作越发小心谨慎，跟着父母一路进了主屋。
一眼见到的便是坐在主位上的老妇，年约六十余岁，慈眉善目，眼角微微上挑。穿着朴素，只在发间带了一根素白的玉簪，正是她的祖母信国公夫人郑氏。
见到他们进来，迫不及待地从座椅上起身。
赵继业率先跪下，面容平静，声音却隐带悲怆：“不孝子继业携妻明月，子濯意，女清灵拜见母亲。”
郑氏踉跄着走下来，跪着抱住赵继业的头，用手狠狠地打他的背，声音凄厉：“不孝子，你个不孝子还敢回来，你可还记得自己还有一个老娘啊。你怎么就狠心扔下我。”
其感情之深引得在座的女眷眼眶都微微发红。
坐在郑氏左手边的世子夫人崔氏快步走下来，搀扶着郑氏：“母亲一定要以身体为重，您本来身体就不好，太医一再叮嘱您不要情绪波动，若为了小叔伤了身体，反倒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不孝了。”
她语气柔和，语速适中，三言两语地就安抚好了郑氏，扶着郑氏回主座落座。安顿好郑氏后，又亲自把跪着的江明月扶起：“弟妹快请起，怪我一时情及，只顾着母亲的身体，竟是忘了弟妹和孩子们还跪着，真是该打。”
她细细地端详江明月，赞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弟妹，果真是个冰雪般地美人，我看啊，这满厅的人加起来都敌不过弟妹的姝色。”
时下风气，女子以德为美，她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
江明月安抚住要说话的丈夫，不紧不慢地说：“嫂嫂谬赞了，嫂嫂气度过人，明月如何敢与嫂嫂争辉。”
崔氏的表情不变，知道面前这个商户懂得其中的关窍，轻轻带过这个话题，转而问江明月一些沿途的风景之类不痛不痒地话题。
二人你来我往，气氛竟是极为融洽。
说着说着，郑氏把话题转向江濯灵：“看我，只顾着和和弟妹说话了，竟是忘了孩子们，我与弟妹实在是投缘，弟妹，还望母亲莫怪才是。”
张氏此时已经缓过来了，她对江濯灵姐弟招手：“来，孩子们，上前来让我看看，坐在祖母这里”
江濯灵姐弟依言上前，坐在她的左右。
她握住江濯灵的手，端详江濯灵，赞叹连连：“继业把你们养的很好，阿灵今年是十六，濯意是十二，我记得可对。”
姐弟俩点头应是。
又问了些姐弟俩生活起居、当地风俗等问题，姐弟俩都一一作答。
堂下的人心思不一，但都面上带着笑看着张氏问姐弟俩。
待到张氏问得差不多了，郑氏笑着插话：“知道母亲与两个孩子分别多年，还有诸多话要说。只是儿媳少不得要做这个恶人了，清仪和清婉正翘首以盼，和她们的弟弟妹妹相认呢？”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转向坐在她下手的两个少女，坐在她右手边的少女年纪稍长，眉眼间有些肖似郑氏，但却更为精致，气质从容显贵，只穿了一袭淡蓝色的儒裙，发间带着一个木簪。
另一个少女则是杏眼圆脸，嘴角上扬，未语先笑，她打扮则是要贵气许多，身着流云锦，发间带着金银宝石等饰物，贪多却不显乱。
“这是你大姐姐清仪，这是你二姐姐清婉。都是自己人，就免了那些俗礼了，孩子们认识一下就好。”
几个孩子都各自问好又向长辈问好，见面就算是完成了。
赵清仪含笑看向江濯灵：“早就听说三妹妹自幼随叔父在山间隐居，如今一见三妹妹，果真是灵动秀美，四弟也是俊秀可人。我如今戴冠修行，本应和弟妹一样住在山间，怎奈割舍不下母亲。妹妹有时间可要和我好好说说这山间的生活。”
她说话时眼睛并不看向人的眼睛，而是位于人的鼻子处，语调轻而缓，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虽然穿着素淡，但却气度雍容，一举一动皆有风仪。
在她的面前，任何人都不免有相形见绌之感。
江濯灵不自觉地坐直：“姐姐喜欢，妹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清仪抿唇一笑：“那就拜托三妹妹了。”
赵清婉道：“大姐姐偏心，怎么一来新的弟弟妹妹就忘了我了。这我可不依。”
她的声音急而清脆，吐字清晰，听之便觉干净利落。
赵清仪斜睨她一眼：“既如此，那我今晚便与二妹妹一起秉烛夜谈可好。”
张氏笑弯了腰：“好个清婉，竟和你弟弟妹妹争上宠了。”
气氛一时热闹，众人就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很是取消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有人前来说国公爷和世子爷并大少爷已经在门外了，正往这边来。
交谈声就像是被盖上了细土的火堆，戛然而止。
此时，大堂内只有众人微弱的呼吸声，不一会儿，纷乱地脚步声从堂外传来，除了张氏，在场的人都挺直了腰板，严阵以待。
还未见人影，赵敬德的高昂声音就传进来：“你个不孝子还有脸回来，老子没有你这样愚蠢的儿子，哪里来的滚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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