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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云今 ...

  •   “云公子,你醒了么?”

      云今睡眠很浅,模糊间听到有人在叫他,睁开眼睛清醒过来。他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云今从前因为做生意,很少起晚,但自从他被龚弥章强娶到龚府,没了糖水铺子,他也就不必早起了。

      卧房还是保持着新婚的模样,房梁上垂挂着鲜艳的红绸丝带,云今眯了眯眼,门外再次传来几声清脆的敲击。

      “公子,时候不早了,到时间要去给夫人请安了。”

      云今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龚弥章亲自为他挑选的婢女,他给取名叫做“云柳”。云柳做事勤快细心,不在意云今平日里冷冷淡淡的性格,也不像府里其他人虚情假意,表面上叫他“云夫人”“二夫人”,背地里根本瞧不起他这个娶进来的男妾。

      “我知道了。”云今提高声音对着门外说了一声,云柳很有眼色,便说要为公子准备洗漱用品,就退下了。

      云今只着里衣,掀开锦被就要下床换衣,腰间很快缠上来一双手臂,把他箍得很紧。云今蹙了一下眉,伸手拍在对方小臂上。

      “放开。”

      对方充耳不闻,整个身躯都贴过来,炽热的鼻息在他大腿处打转,半梦半醒地看了云今一眼:“你要干嘛去?”他声音沙哑,不小心露出来的臂膀上满是红痕,“我腰好疼。”

      近日军部事忙,龚弥章好不容易休了个假能来找一找他新纳不久的妾室,昨天他们厮混到深夜,睡了一觉起来,心是满足的,可身体却是哪哪都疼,龚弥章有心想让云今多陪陪自己,抱着对方的腰不想放手。

      云今拉开龚弥章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眼睛淡淡撩了对方一眼,眼角的泪痣红得潋滟:“去给你家夫人请安。”

      他下床穿鞋,如墨长发垂到床上,龚弥章撑着身子小心翼翼把那些头发铺平,看着云今穿着单衣弯腰穿鞋的样子,眉眼弯弯:“阿今,如果你不想,你可以不去的,我娶你来又不是为了让你给她请安。”

      “这是规矩。”

      云今穿好鞋,起身踱到桌边,想拿桌上的茶壶倒水喝,他一夜未喝水,嗓子早就渴得冒汗。他刚刚拿起茶壶,床上那人动作飞快地下来,靴子也来不及穿,直接把那茶壶从他手里拿走。

      “祖宗,隔夜的水,你就不能稍等一等。”

      龚弥章嘴唇苍白,他昨天跟云今闹狠了,现在两腿都在微微打颤,本来他根本起不来,如果不是看见云今要喝隔夜水,一时着急凭借一股气力竟然硬生生爬起来了。

      云今静静看着他,漂亮的眸子倒映出龚弥章一人的影子,龚弥章眼睁睁看着他伸出一小截舌尖,在有点干涩的唇瓣上舔了一下,上下唇折叠到一起被云今用力抿了抿,抿出一丝血色。

      “龚将军,我好渴。”

      龚弥章有些气血上涌,他盯着云今泛出颜色的唇,眼睛上移,那枚泪痣卧在云今眼角下方,红得夺目,几乎能够灼烧龚弥章的心了。

      “让他们给你送温开水来好不好?”

      他心跳得发慌,提着两条颤颤巍巍的腿靠近云今,揉了揉这颗在他心上的泪痣。云今的皮肤温热光滑,龚弥章不是第一次起了歹心,他在糖水铺子见云今的第一眼,本来木讷规矩的镇国将军第一次有了要把人藏起来的念头,最后他依靠某些手段终于能把云今正当地锁在他府上。

      云今安静地任他摸,龚弥章心中满满涨涨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总能挑着他喜欢的模样长。龚弥章想着,闻到一股淡淡的从云今身上飘出来的清香,他忍不住在云今嘴唇上嘬吻了一下。

      “你为什么能这么香呢,阿今?”

      云今定定看他,解释说:“是云柳拿香料常常熏我衣物的缘故,将军若是喜欢,可以问问她用的什么香料。”

      龚弥章听他这么说心里难免失落,只能干巴巴地道:“好啊,有空我问问她。”

      云今应了声,转过身似乎打算走出门去,被龚弥章眼尖手快拦住了,顺道从衣架上扯了件外衣过来给他披好。

      龚弥章在他的事上一向精细,此时正认真给他系着扣子,手指在他单薄的里衣搓了一下,皱眉道:“祖宗,你穿的多薄你知不知道,想要出门至少披件衣服再出,外面风大,要染风寒的。”

      龚弥章说着,云今垂着头,只能看到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连带龚弥章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怎么了呢,哪里不高兴?”

      他弯腰想要看一看云今的脸,在这当儿云今没有预兆地抬头看着龚弥章,他们的距离极近,云今热热的呼吸拂在龚弥章脸上,他心里就好像被一根羽毛搔了搔,有种难以忍受的痒。

      “我跟将军说过的,我口渴,是将军不在意我。”云今说话淡淡的,眼睛里也看不见明显的苛责,龚弥章却感觉心口被狠狠一揪,摊开来看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云今被他娶了做男妾先且不说,如今还要守着规矩给他正妻请早安。

      昨天他跟云今翻云覆雨之前,早早把伺候的仆从全部遣退了,为了让云今好好睡上一觉,他事先安排叫早的人等到午时再来,但他没料到妾室是要每天向主母请安的,不管男女。龚弥章从前没有纳过妾室,因此他并不知道还有这种规矩。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龚弥章愧疚得不行,他小心执起云今白玉般柔滑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我错了祖宗,让你委屈了,以后你都不必去向她请安了好不好。”云今看了他一眼,再次低头回去,没有说话,龚弥章说不来好听话,只能想法子哄他,“我让他们把温开水送过来,加你最喜欢的野蜂巢蜜,可以吗?”

      云今还是低着头,龚弥章完全没有办法,他伸手轻轻抬起云今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我去帮你拿,给你兑好蜂蜜送过来,这次我太过分了,阿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

      云今眨了眨眼睛,对他露了个转瞬即逝的笑,龚弥章被晃晕了心神,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随即拖着惨遭摧残的腰和大腿,动作怪异地走出了云今的厢院。云今开着房间的门,室内原本旖旎的气氛被冷风一卷,散得干净,他看着龚弥章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把身上这件对方的衣服解了扣子脱下来,扔在地上。

      他坐在桌边,灌了自己一杯隔夜的凉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壶上面精致的纹路,无声地笑了笑。

      “公子?”云柳站在门外,疑惑地看着敞开的大门和地上的衣物,云今收回手,对这位婢女弯了下嘴角。他穿着一身米白的单衣,坐姿端正笔直,还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浑身透露出一股慵懒矜持的气质,眼角的泪痣诱得勾人。

      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外衣:“脏了。”

      “啊?”云柳把洗漱用品搁在圆桌上,看着地上的衣服认出了它的主人,“这不是将军的衣服吗?怎么会掉在地上?”

      “嗯。”云今收回目光,再没有把视线赏给那扔在地上的衣服一次,他的声音虽然清冷,但听着似乎是个好相与的人。

      “因为他脏了,”云今强调,“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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