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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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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玛什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缠绕着一缕我因挣扎而散落的头发,带着金戒指的边缘轻轻刮过我滚烫的脸颊。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滚烫的指腹形成诡异的对比。
他拽着我后颈的衣物,粗暴地把我提了起来,然后让我像他万万千千个宠妃一般依在他身上。
我无法反抗,刚才窒息的痛苦让我的脑子一片混沌。
“我的飞鸟…”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沙哑的温柔,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漂亮的羽毛还是该染上点挣扎的痕迹,才更有趣,不是么?”
他的目光如同火焰,扫过我因剧烈喘息而起伏的胸膛,扫过我敞开的领口下同样被掐出红痕的锁骨,最后落回我因痛苦和屈辱而湿润、带着劫后余生的迷茫的眼睛上。
那眼神里没有杀意,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欣赏,欣赏一件被他亲手弄出裂痕、却因此更显珍贵的藏品。
他靠得太近了。浓烈的、属于他的气息
——黄金的冰冷、昂贵熏香的馥郁、以及一种纯粹而危险的荷尔蒙。
如同无形的网,将刚刚从窒息中挣脱的我重新笼罩。
那只戴着沉重金戒指的手,并未离开我的颈项,只是从致命的钳制,变成了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抚摸。
粗糙的指腹带着灼人的温度,缓慢地、极具侵略性地摩挲着我咽喉处那圈新鲜出炉的、火辣辣作痛的淤痕。
每一次触碰,都像带着微弱的电流,激起一阵阵混合着剧痛和诡异战栗的涟漪,让我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那触摸既是抚慰,更是烙印,无声地宣告着这具身体承受痛苦的所有权。
“瞧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包裹着粗糙的砂,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钩子,刮擦着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他恶意地按压着我颈侧最敏感、最疼痛的位置,满意地看着我因这刺激而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猛地一僵。
“这脆弱的脖子,这跳动的血脉…”他低笑着,滚烫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只需再用一点点力,我的小夜莺,就再也不能唱出任何让太阳不悦的调子了。”
我闭上眼,试图隔绝那双令人心悸的琥珀色。
“萨罗斯,永远记住,你的翅膀是黄金打造的。”他的手指,带着戒指冰冷的硬度,重重地划过我裸露锁骨,留下尖锐的痛感,“我给你飞翔的幻象,仅仅是因为……”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瞳如同燃烧的熔岩,死死锁住我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折断它的过程,让我愉悦。”
他靠得如此之近,鼻尖几乎要贴上我的脸颊。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垂落的金链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近距离地展露在我眼前。
“所以……”他缓缓直起身,高大的阴影依旧笼罩着我,但那股几乎要熔毁我的压迫感略微退去了一丝。
他回过头瞥了一眼御阶下惊慌失措的大臣们,而后又慢条斯理地,用那只戴着沉重金戒指的手,极其轻佻地拍了拍我因屈辱而发烫的脸颊,如同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乖一点,我今天心情尚可。”他的目光扫过我狼狈敞开的衣襟和颈上刺目的淤痕,唇角的弧度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残忍。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只有我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终于,他像是厌倦了这场沉默的角力,又或者,我此刻的狼狈和痛苦已然满足了他今日的兴致。他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近乎慵懒的鼻音。
他低沉的声音不再带着戏谑或残忍,而是一种近乎绝对的、不容置疑的陈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金块砸落:
“粮队。”
我猛地睁开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天后启程。”他继续道,目光依旧锁着我,仿佛在观察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前往萨罗斯卿所说的那片灾土。”
那只原本沉沉按在我肩头的手,滑落下来,按在了我的心口上,微微施加了一点力量,仿佛要更清晰地感受我心脏那失控的狂跳,“带够足以让那些蚂蚁多活几日的量。”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冲击让我瞬间失语。
成功了?我的君王…他答应了?狂喜如同惊涛骇浪般瞬间席卷了疲惫不堪的身心,几乎要冲破喉咙。
“但是,萨罗斯,”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火的刀刃,“这不是为了那些在泥里打滚的虫子。”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琥珀色的眼瞳里重新燃起那种令人心悸的专注火焰,清晰地倒映着我苍白而震惊的脸:“这是为了你。”
他的手指离开了我的心口,带着黄金的冰冷触感,缓缓上移,最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抚上了我的脖颈——恰恰落在他方才粗暴扼出的、那圈正在迅速由红转紫的淤痕之上。
冰冷的金属戒指边缘擦过肿胀疼痛的皮肤,激起一阵刺痛和更深的战栗。
“看。”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魔咒,在死寂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亲昵,“我为你破例了,我的飞鸟。”
他的指尖在那淤痕上用力按了一下,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他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笑容加深,琥珀色的眼底翻涌着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那只带着金戒的手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沉沉地按在我的肩头。力量既是禁锢,也是支撑,让我僵硬的身体无法逃离这黄金与权力的囚笼。
他俯视着我。
“萨罗斯卿,接下来,该好好谈谈……”他俯得更低,嘴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耳廓,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滚烫的气息,如同烙印直烫入灵魂深处。
“你冒犯太阳的惩罚了。”
冰冷的戒指边缘擦过我的颈侧,让我浑身一颤。残余的求生本能让我下意识地将求救般的目光投向殿堂下方——
书记官立刻脸色惨白地躬身上前,捧着泥板和刻刀的手在微微发抖。
“陛下…陛下!”书记官声音发颤地喊了两声,几乎是匍匐着抬眼看着王座上的两人。
舍玛什没有理会他,也仿佛对殿内其余人凝固的恐惧视若无睹。
他的注意力,此刻只在我身上。他再次俯下身,这一次,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缓慢和专注。他并未扶我,反而伸出手指,带着黄金冰冷的触感,极其自然地、如同抚摸宠物般,缠绕起我因刚才的挣扎而散落的一缕鬓发。指尖灵巧地把玩着那缕发丝,一圈,又一圈。
他靠得如此之近,我甚至能看清他卷翘睫毛下,瞳孔深处那变幻莫测的纹路,以及那里面倒映出的、我此刻狼狈不堪的影像。
“知道我为何准了你的奏请吗,卿?”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絮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丝酒后的微醺和一种令人战栗的亲昵。
那缠绕着我发丝的手指微微收紧,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奇异的灼热,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我依旧因疼痛和余悸而剧烈起伏的咽喉上,流连在那片脆弱的、刚刚承受过他致命掌控的肌肤。
他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而愉悦,带着一种纯粹的、发现某种无上乐趣的满足。
“因为你方才因我窒息时,这里……”冰冷的指尖轻轻点在我滚烫的、犹自搏动着的喉结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颤动的样子……”
“比碾死那些蚂蚁有趣得多……”
那只玩味着我发丝的手,忽然改变了方向。冰冷的戒指顺着我滚烫的脸颊下滑,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缓慢,滑过下颌,最终,那带着薄茧、滚烫的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按在了我的唇上。
刚刚因窒息而剧烈喘息过的唇瓣,此刻依旧柔软、微张,残留着惊惶的湿润。
他低沉的尾音尚未消散,那带着滚烫气息的吻便毫无预兆地压了下来,精准地封住了我仍在急促喘息、试图汲取空气的嘴唇。
所有声音、所有挣扎都被堵了回去。
时间在唇齿的纠缠与无声的对抗中变得粘稠而漫长。我只能感觉到他唇舌的蛮横入侵,感觉到他沉重的金饰硌着我的胸膛,感觉到他胸膛下那颗心脏强劲有力的搏动,与我因窒息感和恐惧而狂乱的心跳形成可怖的交响。
视野被垂落的金链和他卷曲的长发遮蔽得更加彻底,琥珀色的眼眸近在咫尺,如同两团燃烧的熔岩,里面清晰地映照着我狼狈不堪、被迫承受的脸。
反抗?这个念头荒谬得可笑。
在他绝对的力量和意志面前,任何微小的抗拒都无异于螳臂当车,只会点燃他更危险的兴致。我唯一能做的,是强迫自己僵在原地,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绝对占有意味的掠夺。
终于,在某个几乎让我彻底窒息的瞬间,他微微抬起了头,滚烫的气息依旧喷薄在我的唇上。
大殿内的空气凝固得如同实体。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那些属于大臣们的目光,像芒刺一样钉在我僵硬的脊背上。
不用擦去眼眶中的泪水,也知道他们一定都深深地低着头,盯着冰冷的地砖,不敢窥视王座之上这艳丽又僭越至极的一幕
——他们的王,现在正在朝堂之上,当众亲吻他最宠信的臣子,一个男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和不容置喙的威严,打破了死寂:
“都滚出去。”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亲吻后的慵懒沙哑,“现在、立刻!”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只有一片窸窸窣窣、极力放轻却依旧日透着仓皇的衣袍摩擦声。脚步声急促地远离,如同退潮般迅速。沉重的殿门被无声地、小心翼翼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彻底将我和他禁锢在这座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黄金囚笼之中。
没有了朝拜的臣子,殿内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人纠缠的、尚未平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穹顶下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暧昧。
熏香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甜腻得几乎令人窒息。夕阳最后的余晖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将王座和他身上黄金的饰物染成一片熔金般的赤红,在我模糊的视野里投下摇曳的光斑。
他并未放开我,反而调整了姿势,将我更深地嵌入他与王座之间那狭窄而滚烫的空间。那带着金戒的手,不再扼喉,却沿着我的颈侧、肩胛,带着一种缓慢而极具侵略性的轨迹向下滑去。
冰冷的金属边缘与滚烫的指腹交替划过敏感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激起一阵混合着痛楚和难以言喻战栗的涟漪。
粗糙的指腹揉捏着方才被他掐出的淤痕,仿佛在欣赏一件由他亲手完成的艺术品,每一次按压都带来尖锐的刺痛,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眩晕的掌控感。
吻再次落下,不再是单纯的掠夺,而是变得更为复杂、更为磨人。时而如狂风骤雨般席卷我的神智,时而又如同品尝珍馐般辗转流连。
每一次唇齿的厮磨,每一次舌尖的试探,都带着一种探索和标记的意味。
我被迫仰着头,承受着这无尽的索取,意识在刺激下开始模糊、漂浮。
视野坍缩。唯余一片晃动的、熔融的、失焦的金,与金箔下不断滋生又溃散的、粘稠如沥青的影。
此身非我。
它是一座被铁蹄反复犁过的焦土荒原,是风暴眼中央那座孤绝的祭坛,是承载神祇怒火的、献祭的浅盘。痛楚与甘美,两股藤蔓绞缠着向上疯长,根系深扎入骨髓;屈辱与一种令人战栗的、被山峦倾轧般的眩晕感,在每一次呼吸的罅隙里,编织着沉沦的蛛网。
王座冰冷坚硬的黄金浮雕硌着我的背脊,与他滚烫身躯的挤压形成冰与火的两重天。世界在旋转,失焦。
光线、声音、触感.....所有的一切都搅成了一锅黏稠的、令人窒息的浓汤。
无法喘息,无力挣扎。
只能任由那名为舍玛什的巨大漩涡,那吞噬星辰的黑洞……温柔而暴虐地拖拽、撕扯、最终将我彻底溶解。
时间失去了刻度。
窗外,夕阳最后的血色褪尽。暮色与灯火接替了王座的光影,它们交叠,摇曳,如同两具纠缠不清的魂魄,在空旷的殿堂里无声地沉浮。
只有那压抑的喘息,衣料濒死的摩擦,金饰偶尔的、清冷如冰凌的碰撞,在编织。
编织一场无声的、僭越的、沉沦的仪式。
恍惚间,滚烫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我紧闭的眼,抚过我泛着红晕的脸,拭去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
是眼睑下无声奔涌的咸涩溪流?是脸颊上燃烧的、被烙印的晚霞?
一声极低、极满足的喟叹,如同餍足的猛兽,在我混沌的意识边缘响起:
“来自太阳的恩泽感受如何?”
不知多久,那令人窒息的、金色的重压,终于如退潮般……缓缓抽离。
沉重的身体离开了我的上方,只留下冰冷的王座触感和被汗水浸透的、紧贴在身上的粗糙布料所带来的黏腻不适。
意识如同沉船的碎片,艰难地从一片灼热的金色混沌中挣扎着上浮,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拼凑回现实。
高耸的穹顶壁画重新在视野中凝聚成形,那些描绘太阳神迹的图案依旧威严而冰冷地俯视着下方。
殿角的灯火似乎跳动得更微弱了些,在空旷的大殿里投下更加摇曳不定的、长长的阴影。
舍玛什已经坐直了身体,就在王座的另一端。他微微侧着头,卷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被汗水濡湿的发丝贴在饱满的额角和线条分明的颈侧。
他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胸前微皱的华贵丝绸,动作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和从容,仿佛刚刚只是进行了一场寻常的消遣。
——也是,对他而言,又有哪件事不是消遣?
黄金的身体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琥珀色的眼瞳在低垂的金链后若隐若现,目光平静无波,方才那种熔岩般的占有欲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我不知他有没有看我,只知道他伸出带着金戒指的手,略过我的发间,捏合我因汗水而湿润的发丝。
“萨罗斯卿……”他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带着金属质感的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命令,“粮队的事,你知道该如何去做,别让我再为你的仁慈费心。”
“现在,退下吧。”
那冰冷的、带着最后一丝慵懒余韵的声音,如同无形的锁链,再次缠绕上我的脖颈,比黄金更沉重,比王座更冰冷。
我僵硬地从冰冷的王座上撑起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被碾压过的、无处不叫嚣着存在感的酸痛。
散落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敞开的衣襟下,那些被掐出的、被摩擦出的红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刺目,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我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自己此刻的狼狈。
扶着冰冷的、雕刻着太阳纹饰的王座扶手,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稳。
空旷大殿的地砖反射着月亮幽冷的光,一直延伸到那两扇紧闭的、沉重的镶金殿门。
身后是熠熠生辉的太阳,而我只是追逐太阳的飞鸟,在夜幕下拖着染满尘埃的翅膀,独自走向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