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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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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黎粟突然摁住他，鼻子动了动：“你没喝酒吧？”
程仕林被他逗乐了，说：“你没事吧。”
“你才没事吧？”黎粟狐疑地坐回副驾系好了安全带，嘟囔道：“突然奇奇怪怪的。”
“我只是想通一些事。”程仕林发动了车辆，“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我确实太忙了，脑子有点死机。忙完就恢复正常了。”
他这么说倒真是，不过他们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程仕林还能像以前那样跟他相处吗。
开着车的程仕林用余光瞥了眼副驾驶，黎粟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他却是想明白了，黎粟昨晚说的提醒了程仕林，他在这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也只有一周跟这人再继续相处的时间了。更何况黎粟哪怕电话里听到他的“告白”，也并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思，不如好好做个普通朋友，好好玩这么一周。
想到这，程仕林打开了《好好》这首歌。
另一边的黎粟沉思了片刻，恍然说：“毕业照站在我后面那个人是你吗。”他想到小学毕业照又想到初中毕业照，紧接着继续说：“初中毕业照后面那人也是你吧。”
..？
被揭了老底的程仕林手一滑差点没扶稳方向盘。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个干净呢。”程仕林缓了缓。他表面云淡风轻，背地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在微微冒汗。
程仕林紧张，提到学生时代，那青涩的回忆和情愫仿佛扑面而来要将自己压倒，有些东西随时间的逝去，只会越来越浓厚。
例如遗憾。
“确实不怎么记得。”黎粟坦然承认道：“但也没忘了个干净，我还记得有个高个子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找我麻烦。”
“什么麻烦，谁找你麻烦，我后来不是道歉了吗。”
“你扔我包。“
“..”
“军训那会你还撞我。”黎粟一一细数：“后来又拿瓶子砸我。”
“误会，都是误会，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程仕林急忙道，这不是全都记得吗！
“我知道都是误会。”
程仕林踩了刹车，眼里微微透露着些许惊愕。他们停在这条路中间，往旁边看去能看见不远处隐隐可见的伊岚山。窗户关得紧，即便外面的树被吹得折了腰，车里也只有轻轻的音乐声飘荡着。
“抱歉。我那个时候满脑子只想学习，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你不是故意的，但很快就忘了。因为除了学习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黎粟轻轻道：“不过脑袋青了一块，必须要跟我妈说清楚原因，她知道这件事后，想让班主任安排我转班。”
后来还有这么多事？
“然后呢。”
“然后我求她让我继续呆着，她知道转班可能会让我不习惯，所以退了一步，提出的条件是我不能和班上的任何人来往，要一心一意备战高考。”
“但我们那个时候才刚入高一。”程仕林皱了眉头。
黎粟无奈耸耸肩，说：“她就是这样的人。”顿了顿，继续说：“我也只会听她的话。”
所以这意味着，连那三年互不交集的时光，程仕林差点也失去了。
程仕林张张嘴，他有很多想说的，似乎也没什么要说的，他还能说什么？
遗憾现在尚且还是他一人的事，说出来不过是让遗憾变为两个人的事，更何况黎粟的高中故事里从来就没有过他。连时间曾经失而复得过这件事，也只有程仕林自己一个人在这庆幸而已。
这回轮到黎粟捉摸不透程仕林在想什么了，他侧头看见了窗外的伊岚山，拿出包里的相机拍了好些照片，放下相机时眼里满是依依不舍——他就要快和这里告别了。
转回来程仕林还在沉默不语，黎粟见这人的侧脸实在是迷人，高挺的鼻子，比起一般人要长些的睫毛，那是双浅棕色的瞳孔，很难会有女孩不沦陷这样的眉眼中。
于是抬起相机拍了一张，没想到车内的光线暗，自动触发了相机的闪光，程仕林微微偏着脑袋看向黎粟，黎粟立即又拍了张。
“偷拍这么光明正大吗，黎摄影师。”程仕林笑笑，重新启动了车辆。
“我们现在是朋友，你不计较吧程老板。”黎粟打开相机欣赏自己的作品，说：“要是那个时候我们就是朋友就好了，不过还好来到这，重新认识了你，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黎粟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随意说出这样的话，让旁人多想。
程仕林点点头没说话，压不住的嘴角里是忍不住透出的笑。
这一路程仕林都在给黎粟说学校的八卦，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结婚了，班上的同学曾经谈恋爱现在反而成了伴郎，他们举办了好多场同学会，程仕林前几年还会去，后来就不去了。
黎粟问为什么，程仕林说忙。
至于真实的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程仕林带黎粟去的地方是马场，上次来还是两人睡了一晚的那天——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天亮之前是满天繁星在望着他们。
人和人之间的相遇，就是来世间一遭最大的收获，这同样是程仕林说的。
还没下车，他们远远看见马场那边稀稀拉拉的竟然有好些个人在。
连停车场都停了几辆车。
“我想起来了。”程仕林忽然说道：“差点忘了这件事，一个月前我请了团队来运营马场，这几天人流量大，应该是客人们在这里体验项目。”
他们从停车场走过去，果不其然看见pony被人牵出来正在那表演吃草，围了一圈的人。
pony还是那样短短的腿小小的身子，看上去又胖了点，像个煤气罐，和别的马对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偏偏这样的小马只是晃晃身子就能收获一群人的尖叫。
“本来想带你来看pony和小羊，小羊现在已经大了，有这么高。”程仕林比了比自己的腿示意高度，“可惜，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没办法给你带来。”
黎粟摇摇头，笑道：“没关系，在这也能看，马场这边有经济收入，奉叔他们应该很开心吧。”
马场毕竟是和村上联合管理的一个区域，程仕林没跟黎粟说过这个事，没想到黎粟自己发现了。程仕林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另一边走来一人，他先是小跑着，后来快到了就缓下来快走着过来。
“仕林！”是奉叔。
他过来无非就是最近这些事。
“今晚村里开会说最近这些事，你也过来，这里头你的功劳可不少。”奉叔笑呵呵的，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看奉叔简直像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不了，我之后有别的事，这一周都不在这边。”程仕林委婉回绝，说：“奉叔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比如马场，镇上的那些事，直接问夏夏，她现在比我清楚。”
“诶咦，那哪儿一样，毕竟你才是老板。”奉叔拍拍他肩膀，“仕林啊，村里之后就要靠你，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办点活动发发视频，就来了这么多人，这么继续下去，我们村里要托你的福咯。”
程仕林脸色意外变得有些许难看起来，他笑得有些勉强：“奉叔，你..”
“不说了不说了，你刚说你这一周要出差了是吧？早去早回哈哈，我先去忙，你们聊你们聊。”奉叔听到有人在叫他，急急忙忙打断了会话，匆匆又回去了。
他们二人一直看到奉叔回去马场木屋，程仕林却还维持着那动作没动弹，黎粟发觉他更不对劲了。
“你刚说的一周，是说去漠河的事吗。”出于担心，黎粟问了一句。
“嗯，我们去漠河，你什么时候收拾完我们就出发，怎么样。”程仕林说走就走，“如果你想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先去看看桃子，然后去趟镇上，白叔前段时间还提到你了，问你怎么没去玩了。”程仕林那一身的不对劲被他收了回去，他恢复成原来那样不在意任何事的模样，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黎粟明白过来，程仕林是想在出发前，再带着他在这走走，好好跟这里的人和事告别。如同刚来的时候，他带着自己熟悉这里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