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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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燎心情还烦着，听到林弈夏打电话磨磨蹭蹭的更烦了，聊天也聊得这么没意思，问在哪个教室有什么用，要发射导弹过来啊。
他一句话都没说就给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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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时许燎打了个哈欠，突然有心灵感应似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晚上八点钟，天空已经黑透了，厚厚的云层遮着月光，楼下橘黄色的路灯照出的光束像是倒挂的郁金香，三两成群的学生从教学楼慢慢往寝室走。
没什么特别的，学校从来都是这样，连窗外的景物也像讲台上老师字正腔圆的声音一样很无聊。
许燎正要收回视线，转头时却突然顿住猛然又看向外面，他的眼神中像是有摇晃的蜡烛，目光紧紧锁住操场外站着一个穿蓝色衣服头发很黑脸很白的男生。
明明没有看清五官，连身上穿的衣服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许燎突然就觉得心跳缺了一拍。
脑袋里像是有个声音替他喊了一声“林弈夏”，然后他就觉得整个头皮都像是凌乱着雪花乱码一样酥麻起来。
他没有悲愁能够变成蒲公英，但是他现在想变成蒲公英快点被吹到操场。
许燎上课没拿书包，径直从后门走出去了，老师往后面瞥了一眼，看他两手空空的以为是去卫生间，就也没有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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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燎下了楼梯边跟林弈夏打电话边像运动员百米冲刺一样跑得飞快，电话一接通林弈夏就带着浓浓的鼻音很委屈地喊，“干嘛挂我电话！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
许燎听到风声，他耳边的风声和手机传来的风声。
他看到林弈夏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傻站在操场外，脸和鼻子都被风吹得红红的，眼睛也红得像小兔。
林弈夏很生气许燎又挂他电话，他千里迢迢过来很愤怒很憋屈，他决定立刻转身就走挥一挥衣袖。最好挥衣袖的时候这破学校能立刻爆炸。
然后他看见许燎了身体比脑袋反应快地先迈腿跑了过去，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的时候胳膊已经抱这人腰上脸也埋他胸口了，林弈夏更生气了但是他舍不得松手，然后他听见许燎笑了两声。
笑声从许燎的胸腔震到他的耳朵和脑袋，林弈夏在心里想着“我绝不原谅”，还是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路灯像是宁静的月光。
林弈夏听到许燎的时候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很想他所以走了很远的路过来找他，他们现在抱在一起，许燎身上有他熟悉的洗衣粉的香味。
“怎么找过来的，就你自己？”许燎捏着林弈夏的后脖子抬起他的脑袋。
林弈夏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逃学了”，说完害怕被揍，又赶紧躲进许燎怀里严丝合缝地贴住他。
“你傻不傻啊，”许燎不像生气，还揉了揉他的头发，“笨不笨？”
林弈夏听到他因为压低了而有些温柔的声音，莫名有点想哭，咬牙切齿地说，“一点也不！”
许燎低头在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啄，又问，“那你听不听话？”
“……”林弈夏有点脸红，手指攥着许燎的衣服攥得更紧了些，小声地说，“听话。”
许燎低下头亲亲他的眼睛又亲亲他的鼻尖。
周围没有人，林弈夏被亲得脸上有点痒，手指抓着许燎的衣服，突然福至心灵凑到他旁边更小声地说，“我好爱你哦。”
胸腔一点点涨满了海浪似的柔情。
许燎摸摸他的头发，“我也好爱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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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晚微微弥漫着雾气。
许燎带林弈夏去食堂吃饭，林弈夏到人多的地方有些紧张，手指牢牢攥着他的衣服不松开，像怕跟家长走丢就会被坏人抓走。许燎原本想让他找个地方坐着自己去排队买饭，看他这样就让他跟自己一块儿去窗口排队了。
林弈夏闻到饭菜的香味就不紧张了。
排队的时候林弈夏这才发觉自己这样抓许燎的衣服在别人眼里看来很奇怪。他松开手平复紧张的心情，手一松开就被许燎握住了手腕。
“想吃什么？”
“我要和你一样的。”
许燎瞥他一眼，跟阿姨点菜的时候说的都是林弈夏平时爱吃的。
晚八点半是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间，食堂里面人还很多，他们转了半圈才找到位置。
林弈夏不喜欢面对面坐，喜欢挨着许燎。他吃到好吃的菜会心情好，心情好会想要用胳膊碰一下许燎的胳膊，用腿碰一下许燎的腿。
食堂的菜还很好吃，至少比他们学校的好吃多了，连蔬菜都做得很清脆。林弈夏吃完自己餐盘里的又去夹许燎的，许燎晚上本来就吃得不多，看着林弈夏像贮藏食物过冬的小松鼠一样搬运食物。他叹口气想真没救了，怎么连看林弈夏吃饭时嘴巴在动也觉得可爱，好像全世界就林弈夏长了张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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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夏做什么都很磨蹭，连吃饭也会注意力不集中开始梦游，他放空大脑时无意识地低头用筷子在土豆身上乱戳，突然听到脚步声停在旁边。有个男生跟许燎打了招呼，顺口问，“这是谁啊，你朋友？”
“我宝。”
许燎抬起胳膊随意地搭在林弈夏的椅背，“我男朋友。”
……林弈夏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嗵嗵狂跳，他感觉头顶烧起来了，头发变成了一小团火正在往外冒白烟，他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还有一点茫然。
他以为对方听到这样的事情会震惊会尖叫一声，但是那个人表情仍很自然，甚至还扬起嘴角笑了笑，随手在许燎的后背推了一把，“你真行。”
说完这句话那人就端着餐盘潇洒走了，林弈夏还有点在状况外，耳边像是有广播循环播放许燎的声音，“我宝”“我男朋友”像是小石头扔进山洞会有回声，他的耳朵不自觉的泛起绯红，瞥了眼旁边的人，许燎在看手机，屏幕冷白的光打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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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燎在微信给林弈夏妈妈发消息说人在他这儿，没有说林弈夏独自来找他的事。阿姨对他也很放心，很快地回了声“好”，许燎又点开时钟软件定了明早五点的闹钟，想了想改成四点半。
……他现在有点想给林弈夏踹回去了。
“吃没吃完？”
林弈夏听到许燎不耐烦的声音，困惑又迷茫地抬起脑袋，想这个人怎么阴晴不定的好讨厌。
“我吃饱了！”他放下筷子用更凶的语气表达不满，决定故意语气很坏，让许燎也能够感同身受，以后能对他好好讲话。
“走。”
许燎一点没觉得哪不对，顺其自然地下达命令让林弈夏端着两个人的餐盘送到回收处。林弈夏气愤地走在前面仍在思考他的复仇大计。
他们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学校里还是很热闹，听得到来往路过的学生走路和说笑的声音。
要是在县城，晚上九点以后外面都不会有什么人了，商店都会关门，连路灯的光都会暗下来。林弈夏如果自己在家的话这时候都快去睡觉了。
“地铁到十点多都有，”林弈夏来的时候有认真看过，说话也很认真，“我可以自己回家。”
他说完又有点心虚，不知道爸爸会不会知道他逃学的事。
许燎摸了摸林弈夏耳朵后面的头发，“我跟你妈说了你不回家，这么晚你回去我也不放心。”他想了想又说，“来都来了。”
许燎又想笑，他原本很讨厌这句客气话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说出来了。一万句“来都来了”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都是虚伪的逢场作戏，但这一句感情真挚，“留下吧。”
林弈夏心跳又有点快，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都数不过来了，他还是会按捺不住的有点兴奋，“那我住哪里哦，去你宿舍吗？”
“去外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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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附近有很多家旅馆。
许燎带着林弈夏往校门走，随口问他是怎么过来的。
“王可乐的姐姐的男朋友带我去地铁站。”
林弈夏讲了他晚自习偷偷去洗手间打电话，出来后看到王可乐在窗台上，然后莫名其妙两个人就跑出来了的事。他也遵从传统不叫那个黄毛姐夫，只是说到王可乐又突然想到好久以前的事，“我弄坏了他的相机。”
林弈夏抬起眼睛看向债主，后知后觉变得非常端庄拘谨，“我还欠你一万块钱。”
许燎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孩子哪都挺好的就是有点笨还不识数，“一后面有三个零是多少？”
“……那我也要还给你的。”
“嗯，”许燎十分坦然，“你卖身吧。”
……
林弈夏脸红，抿嘴，小声，“今晚就卖吗？”
许燎总觉得他的语气好像很期待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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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出学校，外面更热闹，灯火通明，马路上车来车往，一片红色的尾灯像是昆虫的眼睛，汽车也像井然有序的巨型昆虫。
林弈夏看到两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突然很迟钝地想到在食堂看到的那个男生走时候推了许燎的后背，是很随意的推，是看起来推过好多次了已经习以为常了的推。林弈夏越想越觉得生气，突然在许燎的手上用力地捏了一下。
“在食堂和你说话的那个男生，他是谁啊？”
许燎有些好笑，“同学，又不熟。”
林弈夏哼，“谁管你和他熟不熟哦。”
许燎捏着林弈夏的脸把他往怀里带，半个身子都压在林弈夏肩膀上，两人走路走得七扭八歪越走越偏，从人行道的最左边到最右边又到最左边，像玩躲避障碍的神庙逃亡。
林弈夏还是很不高兴，想要阴阳怪气但没有控制好显得有点呆，“那你和谁很熟？”
许燎笑着哼了声，“和你很熟哦，林小醋包。”
林弈夏耳朵红的像是快要熟透了，也哼一声说他才没有吃醋呢。然后许燎突然就跟那什么期到了一样在外面就压着林弈夏亲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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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都过去很久了，花店门口还在卖红玫瑰，天意。
许燎像是怕林弈夏会跑丢了似的一直搂着他，林弈夏快憋得喘不上气了，晕晕乎乎跟着走了好久终于停下来。林弈夏看到许燎蹲下付钱，站起来时给他递过来一束玫瑰花。
“给你。”
林弈夏接回来低头闻了闻，“好香哦。”
许燎又在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学林弈夏的语气说话，“是哦。”
花店门口的音响在放着歌。
“我要和你平静地生活，去看看天边日落，或许幸福就是紧握的手。”
歌词是这样的。
林弈夏抱着花走，脚步轻轻的好像踩着云朵，学校旁边是两排商铺，有便利店文具店照相馆，还有婚纱店。
他侧过目光能在温柔的夜色中看到许燎侧脸的轮廓，额头鼻梁下巴，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发出“咕咚”一声。
许燎瞥他一眼，“又饿了？”
林弈夏立刻大叫，“我才没有！”他喊完又觉得刚才咽口水的样子很丢人，红着脸目光移向别处。
许燎掰过他的脸转向路边的零食店，“想不想吃？”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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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夏第一次住旅店。
一进房间还没有来得及开灯，门从身后关严，隔绝走廊的光线后黑暗如鱼得水地涌过来。装满零食的袋子和玫瑰花掉在地上，许燎也如鱼得水，嘴唇贴上林弈夏柔软的嘴唇，舌尖灵活地撬进去缠着他的舌头吮吸。
林弈夏的后背抵在门板，被亲得头晕，好像掉到不见底的深海，耳朵里有金鱼在咕噜咕噜的吐泡泡，许燎的舌头也像是一尾鱼在他的口腔里游弋。林弈夏闭着眼睛，感觉到许燎结实的手臂蛮横搂住了他的腰，把他从地上整个提了起来。
他悬空后小声地尖叫了下，本能地紧紧攀住许燎的脖颈。
“嗯…”
林弈夏睁开湿润的双眸，视线稍微适应了黑暗，分开时看到他的五官被压在了许燎的眼睛里面。许燎又在咬他的嘴唇，吻得很凶，舌头在他的口腔来回掠过，连他溢出嘴角的唾液都被吮舐干净。林弈夏腿都软了，全靠手臂撑着许燎的手臂才没有滑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我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