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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风流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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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以为这样的神仙,个个都俊美无斯,就像大少爷你这样…”
外出的两人并未听到他们的悄悄话,连曜推门只听见个俊美无斯,好奇地问:“说我呢?”
李铃音边咳边笑,找补连连说是。
顾兆给眼神扫过食袋,又落在连曜身上。
连曜如芒在背,找了个最远的角落坐着,不愿和他对视。
只是情况总是与他背道而驰,因李铃音魂魄仍需温养,仙者需要带着她回悬壶境疗伤,毕竟这地方邪门得很。
仙者柔和道:“我会如实禀明这里的情况,让悬壶境来处理。”
连曜感激涕淋,到时候他就能除却污名啦。
二人离开后,三个男人更尴尬了。
连曜赶走了戈尔绝,无他,这人虽然和他关系甚好,但是戈尔绝和芬里厄可是亲兄弟,他可不想影响人家兄弟之间的感情。
到了最后,他决定独自霸占这间李铃音订下的房间,嘟嘟囔囔似是自言自语道:“都说了江湖不见,还死赖着…”
身后冷淡的声音传来:“我听得到。”
连曜惊呼:“那可太好了,你什么时候滚蛋?”
“我为什么要走?”
连曜没想到有人脸皮这么厚,往一旁软榻上一躺,一副霸占整个房间的架势:“这是我的房间,你当然得走。”
顾兆给淡定道:“这是李铃音花的钱,不是你的。”
确实如此,提到李铃音,其实以连曜的无赖特性才不会管谁花的钱,可此人救了李铃音,自己做的似乎是有那么点不讲理。
连曜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卷曲的头发,不再说话,试图找点事做,目光最终锁定在房间角落那个半人高的黄杨木浴桶上——这家店比之上家,贵了不少,这自然服务也就远非上家可比,早有人提了热水,水汽氤氲,屏风后雾气弥漫。
“咳,”连曜清了清嗓子,声音干巴巴的,“那什么……水还热着,别浪费了。你……你洗洗?”
顾兆给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连曜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他慢条斯理地绕到屏风后,伸手探了探水温,指尖在水面划过一道微痕。然后,他转过身,开始解衣带。
连曜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背过身去,面朝墙壁,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头人。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每一声都像是小锤子敲在连曜紧绷的神经上。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顾兆给穿女装时那截线条流畅的腰身……赶紧甩甩头。
哗啦——
是身体浸入水中的声音。
连曜感觉自己的耳朵尖有点烧。
屋里安静得可怕,让一些细微的声音无限放大,直到充斥扩散开去,连曜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顾兆给,其实你不叫这名字吧?”
水声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是更舒缓的撩水声,顾兆给的声音隔着水汽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玩味:“哦,那我叫什么?”
连曜精神一振,转过身来,语气斩钉截铁:“离厌,北荒那个铁面无私、专管妖界刑狱的判官,你是怎么逃出断罪渊的?”
哗啦……水声似乎又顿了一下,随即是顾兆给一声极轻的、意义不明的哼笑:“你怎么猜出来的?”
“你能轻易压制芬里厄,他可是现任狼王,我做狼王的时候他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能让他忌惮的,除了你这位掌管刑罚、手段莫测的离厌判官,还能有谁?另外,你能请动悬壶境的仙者,除了你这种半仙半妖、地位特殊的自己人,谁会搭理一个妖兽?最关键的是,你从一开始就针对我……不就是因为胡兰牧民那档子破事儿,你认定是我滥杀无辜,所以一路追踪。”
连曜越说越觉得自己逻辑完美,简直天衣无缝。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点被欺骗感情的愤懑:“这我就得解释一下了,狼族早就没有狩人的习俗,我也不可能明目张胆违反禁令去挑衅。”
“所以没有明目张胆去?”
连曜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身后浴桶里,水声依旧,顾兆给只是嗤笑一声,然后陷入沉默。
这种沉默反而让连曜心里更没底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慌。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那股邪火和莫名的、对顾兆给身体的在意感搅和在一起,烧得他坐立难安。
他连曜堂堂前狼王,风流倜傥,怎么可能对着一个……一个男妖胡思乱想?
肯定是刚才招魂铃的后遗症,或者……或者就是没见过真正的女人!对,一定是这样!
这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
连曜眼睛一亮,立刻想起自己怀里还藏着一样宝贝——那本在瓦舍里和小二讨价还价半天才顺来的《春山恨》。
他迅速从怀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小册子,斜倚在软榻上,哗啦啦地翻了起来。
粗糙的纸张,拙劣的春宫图,露骨的描述文字扑面而来,连曜一页一页翻着,试图从中找回对温香软玉的向往和悸动。
不过,这画工确实欠佳,最重要的肌肉线条画得也是歪歪扭扭,少了几分美感,连曜边粗略翻过边略带嫌弃地点评。
“连曜。”
顾兆给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刚出浴的水汽和一丝凉意。
连曜吓得手一抖,《春山恨》差点掉地上。他猛地回头,只见顾兆给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
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衣襟微敞,露出大片紧实光滑、还沾着晶莹水珠的胸膛。
墨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有几缕贴在优美的颈侧,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滑过精致的锁骨,没入微微敞开的衣襟深处。
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被水汽蒸腾得多了几分慵懒的艳色,红瞳在昏暗光线下,像两簇幽幽燃烧的火焰,正居高临下、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看着他。
“你就看这种东西?” 顾兆给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那嫌弃几乎凝成了实质。
连曜胡乱把书往身后一塞,理直气壮:“我看这个不是很正常?”
顾兆给没理会他,只是向前逼近一步。
顾兆给身上那股混合着水汽、皂角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冷冽体息的味道瞬间将连曜包围。他微微俯身,眼神锁住连曜,状若无意地问: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找个媳妇?”
被迫后仰的连曜混不自在,刚自以为这人要与自己亲近心中百转千回,却陡然被这个问题拽回理智。
“不可以吗?你想想,春风正好的时候,蜷缩在媳妇温暖的肚皮下,可以嗅到皮毛下干燥的气味,将头深深地埋进去,想想是不是就觉得很美好?”
顾兆给不置可否,只是眯着眼似乎真的像他描述的一样在思考,半晌才点头,道:“有些道理。”
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声,衬得室内越发寂静。
顾兆给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他猛地伸手,一把抽走了连曜藏在身后的《春山恨》,随手丢到角落,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他俯身,双手撑在连曜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将他困在自己与软榻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湿漉漉的发梢垂落,带着冰凉的水意滴在连曜滚烫的脸颊和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顾兆给身上那股混合着水汽的清冽气息强势地侵占着连曜的感官。
顾兆给近在咫尺,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和一丝冰冷的嘲弄,“连曜,你娶了我。拜了天地,喝了合卺泉。契约已成,仪式未满。”
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连曜微微敞开的领口,再缓缓上移,对上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近乎邪气的弧度:
“你不是想要一个媳妇吗?那这最后一项仪式……我来帮你完成。”
话音未落,顾兆给已然低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吻上了连曜因惊愕而微张的唇。
“唔——”
连曜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情绪全都被这个强势、冰冷又带着奇异侵略性的吻炸得粉碎!
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双手撑在顾兆给湿漉漉、却坚实如铁的胸膛上,触手是微冰凉的肌肤和紧实的肌理线条,那触感陌生而充满力量,与他幻想中温柔女妖的柔软截然不同,却诡异地带来一阵更强烈的、电流般的战栗,瞬间抽走了他反抗的力气。
顾兆给的吻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一种宣告和占有。
他撬开连曜的齿关,攻城略地。
连曜被动地承受着,意识在惊涛骇浪中沉浮。
他混乱地想:这不对……这和他想的不一样……顾兆给不是离厌吗?离厌怎么会……而且,他们俩构造一样啊,这怎么搞?
顾兆给的手也没闲着,轻而易举地扯开了连曜本就松垮的衣襟。
微凉的手指抚上他温热的胸膛,引起一阵剧烈的颤抖和鸡皮疙瘩。
“等……顾兆给!你……唔……” 连曜破碎的疑惑被更深的吻堵了回去。
顾兆给一手伸至他的腰下,将人整个捞起,压倒在并不宽敞的床铺上,湿透的里衣紧贴着连曜同样变得滚烫的皮肤。
墨黑与卷曲的发丝在枕席间凌乱地交缠。
那双眼眸在阴影里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连曜完全看不懂的戏谑。
“本座甚是清闲……” 顾兆给喘息着,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连曜敏感的耳廓,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何不陪你玩玩。连曜,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