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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怎么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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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沈逸校服口袋里持续震动,屏幕上【爸(林逸)】的名字在昏暗树影下显得格外刺眼。那震动如同微弱的警报,穿透了顾逢野滚烫怀抱带来的窒息感和沈逸脑中混乱的嗡鸣。
“电……电话……”沈逸的声音闷在顾逢野的胸膛里,带着被勒紧后的气音和一丝终于找到借口的慌乱。他试图挣扎,却被抱得更紧。
顾逢野的回应是更加用力的禁锢,下巴抵着沈逸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仿佛要将这片刻的绝对占有无限延长。那震动像是不识趣的苍蝇,嗡嗡地打扰着他刚刚圈禁成功的猎物。他喉间发出一声极其不悦的、充满戾气的低哼。
震动终于停了。
树影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只剩下两人依旧急促的呼吸和顾逢野那沉重如鼓的心跳声砸在沈逸耳膜上。
“阿逸……”顾逢野的声音贴着沈逸的头顶响起,沙哑低沉,带着一种被强行打断后的浓浓不满足和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占有欲,“我的……”
就在这时——
刺耳尖锐的上课预备铃声,如同冷水般猛地泼进了这片粘稠滚烫的角落!
“叮铃铃铃——!!!”
铃声尖锐而急促,瞬间刺破了树影下的暧昧与疯狂,带着不容抗拒的、属于现实世界的冰冷规则。
“!”沈逸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混沌的大脑瞬间被惊醒!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完了要被发现了”的恐慌感瞬间攫住了他!碧蓝的猫瞳因为惊骇而睁大,里面残余的水汽迅速被冰冷的理智覆盖!
“上课了!”沈逸的声音带着一丝破音的尖锐,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搡顾逢野如同铁箍般的手臂,“放手!顾逢野!”
铃声就是命令,是打破这失控局面的唯一契机。
顾逢野眼底那片燃烧的暗红风暴在尖锐的铃声和沈逸陡然拔高的抗拒声中剧烈地翻腾了一下。巨大的不满足和暴戾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扣着沈逸的手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怀中的人彻底揉碎!
然而,就在沈逸以为挣脱无望、恐慌即将升级时,顾逢野那紧箍的双臂,力道却极其突兀地、如同被无形的闸门猛地截断般——松开了。
沈逸猝不及防,失去支撑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后背再次撞上粗糙的树干,闷哼一声。
顾逢野松开了手,但身体并未后退。他依旧保持着将沈逸笼罩在树干与自己之间的姿态,高大的身影在树影下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他微微低下头,那双如同浓稠黑夜般的眼睛,此刻翻涌着被强行压抑的、更加危险的风暴,死死锁在沈逸惊魂未定的脸上。
铃声还在尖锐地响着,一声声催命般。
沈逸顾不上后背的疼痛和依旧混乱的心跳,碧蓝的猫瞳里只剩下冰冷的、急于逃离的急迫。“让开!”他低吼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强装的镇定,试图从顾逢野身侧的缝隙挤出去。
顾逢野没有让。
他的手臂如同铁闸般抬起,再次挡住了沈逸的去路。在沈逸惊怒交加的目光中,他缓缓抬起手——那只刚才还死死扣着沈逸手腕、留下清晰指痕的手。
沈逸以为他又要禁锢自己,身体瞬间绷紧,猫耳再次应激般向后压去!
然而,顾逢野的手指却并未伸向他。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和汗意的手,目标明确地探向了沈逸凌乱校服领口处——那颗摇摇欲坠、被粗暴扯开的第二颗纽扣。
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专注的精准。
在沈逸愕然的目光注视下,在尖锐刺耳的铃声背景中,顾逢野的指尖极其灵活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一颗一颗地,将沈逸校服衬衫上那几颗被他在疯狂中扯得歪斜、甚至崩开了线的纽扣,重新、仔细、一丝不苟地扣了回去!**
从领口第一颗,到胸前的最后一颗。
他的动作异常沉稳,指尖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艺术品。每一次指尖划过纽扣孔,每一次将扣子精准地按入位,都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这是他弄乱的,只有他能整理好。
沈逸僵在原地,后背紧贴着粗糙的树干,被迫承受着这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整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顾逢野指尖每一次微凉的触碰划过自己胸前的布料,甚至透过薄薄的衬衫,感受到那指腹按压的力道。每一次扣合纽扣的轻微“咔哒”声,都像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当成所有物般“整理”的屈辱感再次涌上!碧蓝的猫瞳里冰封的怒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他想挥开顾逢野的手,但对方那专注到可怕的眼神和铃声的催促,让他僵持在原地,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任由那带着占有欲的手指在自己胸前动作。
终于,最后一颗纽扣被扣好。
顾逢野的手指并未立刻离开。他的指腹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隐晦的贪婪,轻轻拂过沈逸被整理得平整的领口边缘,像是在抚平最后一丝褶皱,又像是在确认自己的“作品”。
然后,他才缓缓收回手。
目光却依旧如同淬了毒的钩子,牢牢钉在沈逸脸上,将他此刻的狼狈、羞愤、惊惶尽收眼底。顾逢野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扭曲而满足的弧度。
铃声已经响到了尾声,变得有些嘶哑。
“阿逸,”顾逢野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心满意足后的餍足和一种更深的、如同深渊般的占有欲,“上课了。”
他侧身,终于让开了通往教学楼的路。
沈逸几乎是逃也似的从他让开的缝隙中冲了出去!脚步踉跄,头也不回地冲向教学楼的方向,浅金色的发丝在奔跑中凌乱地扬起,背影仓惶得如同被猛兽追赶的猎物。那根三花色猫尾巴僵硬地拖在身后,尾尖还残留着一丝细微的、不受控制的颤抖。
顾逢野站在原地,树影浓密地落在他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沈逸身上清冽又混合着汗水的独特气息,以及……那被彻底标记后的、属于他的味道。
他缓缓抬起刚才为沈逸扣上纽扣的手,放到鼻尖,深深地嗅了一下。眼底那片暗红的旋涡翻涌着,嘴角的弧度扭曲而满足。
然后,他才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步伐沉稳,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目送着刚刚被烙印上自己印记的猎物,逃回暂时的巢穴。
沈逸几乎是撞开教室后门的。
预备铃声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震颤,大部分同学已经坐好,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这个突然闯入、气息不稳、脸颊泛着不正常红晕、发丝凌乱的校草。
沈逸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探究的目光。他低着头,碧蓝的猫瞳里只剩下冰冷的、急于回到座位的急迫。他能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后背被树干摩擦带来的刺痛,更能感觉到……那几颗被重新扣好的纽扣下,仿佛还残留着顾逢野指尖滚烫的触感和宣告般的力道。
他几乎是扑到自己的座位上,重重地坐下,动作大得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一把抓过桌上的物理书,死死地翻开,试图用冰冷的公式冻结自己混乱的思绪和滚烫的脸颊。
就在他刚翻开书页的瞬间——
一道高大沉默的身影,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混合着运动后汗意和某种独特侵略性气息的压迫感,**极其自然地、带着理所当然的意味,坐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
顾逢野回来了。
他甚至没有看沈逸一眼,动作流畅地拿出书本,坐姿端正,目光投向讲台,仿佛刚才树影下那场惊心动魄的掠夺、宣告与烙印从未发生。
只有沈逸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顾逢野的存在感,如同实质般从旁边辐射过来,带着一种滚烫的、令人窒息的压迫。他能感觉到顾逢野的余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正贪婪地扫视着他泛红的耳尖、凌乱的发丝、紧抿的唇线……
沈逸死死地盯着书页上的牛顿第二定律,F=ma 的公式在眼前扭曲变形。他试图集中精神,但顾逢野的存在感太强了。他甚至能“听”到顾逢野那沉稳而有力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带着满足的余韵。
就在这时,顾逢野极其自然地、如同呼吸般随意地,将一只手放在了两人课桌之间的桌面上。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离沈逸放在桌上的小臂,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
没有触碰。
却比触碰更具侵略性。
沈逸的身体瞬间绷紧!碧蓝的猫瞳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手,那手背上清晰的骨节,那微凸的青色血管……都让他想起这只手是如何扣住他的手腕按在树上,是如何扣住他的后颈强迫他承受那个掠夺性的吻,是如何一颗一颗、带着宣告意味地为他扣好纽扣……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圈禁的窒息感再次涌上!沈逸猛地将放在桌上的手臂收了回来,紧紧环抱住自己的物理书,像抱着最后的盾牌。他偏过头,将滚烫的脸颊完全藏进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阴影里,只留给顾逢野一个冰冷紧绷的侧脸轮廓和那对依旧微微炸着毛、耳尖警惕竖起的猫耳朵。
顾逢野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那只放在桌上的手,指尖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无声的愉悦,在桌面上敲击了一下。
笃。
很轻的一声。
却像敲在沈逸紧绷的神经上。
讲台上,物理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始正式讲课。
沈逸强迫自己看向黑板,看向那些复杂的电路图。然而,顾逢野那无声的存在感,那近在咫尺的手,那沉稳的呼吸,还有唇舌间残留的、令人心悸的灼热触感……如同无数细小的藤蔓,缠绕着他的思绪,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他烦躁地伸手去摸校服口袋,想掏颗蜜桃糖来平复一下混乱的心绪。
指尖却触碰到一个意外的、带着棱角的硬物。
沈逸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不是糖。
是一张被仔细折成小方块、边缘锋利的草稿纸。
沈逸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得这张纸!是物理课上顾逢野推过来、覆盖着电路图、被他放进内侧口袋的那张!那张写着“您的命令,是我的呼吸”的、带着暗红印记的纸!
它怎么会……?沈逸明明记得自己放进了内侧口袋!
他猛地抬头,碧蓝的猫瞳带着冰冷的惊怒射向旁边的顾逢野!
顾逢野依旧看着黑板,侧脸线条冷硬平静,仿佛全神贯注。只有他放在桌面的那只手,食指指尖,正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无声的占有和扭曲的愉悦,在桌面上——沈逸刚刚手臂摆放的位置旁——轻轻画着一个无形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圈。
沈逸捏着那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指尖微微颤抖。他死死瞪着顾逢野平静的侧脸,心底那点刚刚压下去的混乱岩浆再次开始翻涌。
他咬着牙,带着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怒意,想将那该死的纸片揉成一团扔掉!
然而,就在他指尖用力,即将把纸揉皱的瞬间——
旁边,顾逢野那只在桌面上画圈的手,动作极其突兀地停了下来。
他没有转头。
但他的喉结,极其明显地、带着一种无声的警告和绝对的占有欲,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
沈逸揉纸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顾逢野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目光依旧看着黑板,仿佛只是听得认真。但那无声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肢体语言,却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不许扔。那是我的。是您同意了的“呼吸”。
沈逸的指尖死死捏着那张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巨大的羞愤和一种被彻底掌控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最终,在那无声的、粘稠的压迫感下,在顾逢野那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带着警告意味的余光注视下……
沈逸极其僵硬地、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烦躁,将那张被捏得有些变形的纸片,**胡乱地、带着发泄般的力道,塞回了校裤口袋里。**
动作幅度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了顾逢野的余光之中。
顾逢野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缓缓勾起一个更深、更扭曲、也更满足的弧度。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平稳地讲述着电流的流动。
课桌下,沈逸的口袋里,那张带着血誓般字迹的纸片,如同一个滚烫的烙印,紧贴着他的大腿皮肤。而旁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再次开始了缓慢的、无声的、带着绝对占有意味的桌面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