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重游 ...
-
“雪臣,我们去一趟栖月山好不好?”
栖月山的绣球此时想必开的正盛,沈濯枝很想看一看。
江愆怀里抱着沈濯枝,沈濯枝怀里抱着云团儿,两人一猫惬意地依偎着。江愆剥好了荔枝喂到沈濯枝嘴里,还要用手接着他吐出来的荔枝核儿。
江愆用帕子擦了擦手,一只手搂着他的肩头,在锁骨处反复摩挲。
“好。”这一次他不用再翻墙进去了,自家的别墅,翻什么墙啊。
沈濯枝重新换上了一袭青色长衫。江愆则打开衣柜,手指轻轻抚摸过被熨烫平整的两套西装,早就被沈濯枝亲手打理好,在衣柜里静静地挂着,等待主人的光顾。
他确实没什么机会穿西装。不论是军中事务还是各种宴会邀约,他从来都是一身笔挺利落的军装在身,不论在什么场合,公开的还是私人的,他的身份永远是江司令而不是江愆,江司令只能穿军装。
今日他是江雪臣,是与爱人一同故地重游的江雪臣。他一手一身西装,轮换着往身上比划,怎么也挑不出哪一身更好看来。
“季雨,你帮我选一选。”
沈濯枝将衣服接过来,两身都是他亲自选的,他也都很喜欢。思索了一阵儿,他还是选了那件黑色的:“天气有些热了,这套更轻薄一些。”
江愆就当着他的面换起了衣服。
沈濯枝看着白色的衬衣将精悍的肌肉包裹起来,领口的扣子一直系到最顶端,只露出喉结滚动。肩线挺括利落,衬托出他宽厚结实的肩膀,闪着微微光泽的西装系上一粒扣子,勾勒出劲瘦利落的腰线,他知道那是怎样有力的腰。袖口的宝石在太阳底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可都不如江愆如黑曜版的眼睛。
“咳”,江愆看着那条领带犯了难:“濯枝,你会系领带吗?”
沈濯枝收回在江愆身上逡巡的目光,起身到他身前:“我特意和裁缝店的老板学过了。”
沈濯枝微微踮起脚,将领带环过江愆的领口。
江愆看着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黑色的领带,突然开口:“那些太太们,都是自己的旗袍料子给先生们做领带的。”
沈濯枝手指一顿,笑道:“你都没有太太,怎么知道太太们的事?”
“虽然我没有太太,可我见过那些先生们和太太走在一处,都是搭配好的。”他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沈濯枝的长衫立领,“下次你做衣服,记得用边角料给我做条领带,江太太。”
沈濯枝脸色一红,手指用力骤然将领带勒紧,“什么江太太,你不要胡说的!”
“咳咳咳”,江愆咳得脸色和沈濯枝一样红,像是一对儿被人打趣,害羞的新婚夫妻。
除了燕儿被江愆带下山照顾云团儿,栖月山的佣人均还留在那儿,一直打理、照料着栖月别墅。
正值盛夏,偌大的园子里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就连曾经荒芜的后院,也都除去了荒草,顾连钧临时安置的几个枪靶也都重新加固了。
江愆今日未着军装,自然也没带枪套,一支小巧精致的勃朗宁手枪隐蔽地别在后腰。
沈濯枝与他并肩走着,眼疾手快勾出江愆别在腰间的配枪,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同时子弹上膛,他抬手指向靶子。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身段干净又漂亮。
沈濯枝眯了眯眼睛,手腕微不可察一抖。脱靶。
他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很久不碰,有些生疏了。”
“再试一次。”江愆鼓励他。
”砰,砰,砰。”沈濯枝连开三枪,都只堪堪打中了靶子的边缘。他有些懊恼的抬头看了一眼江愆。
江愆笑了笑,从他身后紧紧贴住他,宽阔的胸膛全然将沈濯枝搂在怀里,江愆抬手,纵横着伤疤的手紧握住白皙娇嫩的手,一起瞄准。
江愆低头,盛夏的烈日为沈濯枝的黑发和睫毛都镀上了一层金光,洁白的脖颈微微出汗,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江愆鼻子动了动,嗅到了独属于沈濯枝身上的清香味道,混合着阳光的温柔。
江愆迅速偏过头他耳侧轻轻落下一吻,同时指尖发力,带着沈濯枝一起扣动扳机。
这一枪正中红色的靶心。
沈濯枝心满意足的转过身去和他接一个缠绵的吻。
云团儿怕热,田青和燕儿带着云团儿在沈濯枝的卧房里避暑。
“啊”燕儿轻呼一声,有些激动地捂住了嘴巴。
田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个房间的视野极好,楼下的花园景致一览无遗。
丁香树下,沈濯枝坐在秋千上,江愆为他推动着秋千,沈濯枝嗔怪他力气太大。不知江愆说了什么把人哄的高兴了,沈濯枝扭过身仰起头,二人又吻到了一处去。
田青道:“你大惊小怪什么!咱们爷和沈公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甚至有些嫌弃的看了燕儿一眼:“你别告诉我你在江公馆里伺候这么多天,你没看出来啊。”
燕儿白了他一眼,虽然她是田总管买回来的,身契也在田总管手里,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和沈公子更亲近些,更像是沈公子带来的陪嫁丫鬟,因此有时候有着娘家人的底气,并不十分惧田青。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只是,只是有些感慨。”
她顿了顿,才道:“公子很喜欢那个秋千的,他经常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晃啊晃,有时候我看他寂寞,想为他推一推,他从来不让。我知道他是在等司令。可是司令总也不来,公子只能每日每夜守在电话前,就为了和司令说几句话。好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怎么,光你家公子饱受相思之苦苦苦等待了吗,我家司令也苦啊。田青说:“司令不是不来,是……”他像一把经常卡壳的老旧手枪,一时语塞。怎么说,这让他怎么说,司令只是怕再被沈公子骂是畜牲?司令只是怕被认为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司令有什么错!“他只是,只是,近乡情怯!对!近乡情怯!”田青为他家爷找了个体面的说法。
“田总管,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少,近乡情怯可不是形容爱情的。”
“只可意味不可言传嘛!”田青挠了挠头,转身去铺床。他家爷出发前叮嘱过了,今天要在栖月别墅留宿一晚。
“有点遗憾,我还没见过栖月山的雪呢。这里的雪景一定很美,想和你一起看。”
已是傍晚时节,热浪褪去,送来丝丝凉凉的山间晚风。江愆为他推着秋千,念起一首偈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沈濯枝接着念道:“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可惜,江愆从来不是“无闲事”的人,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一刻也不敢放松。他叹一口气:“此时此刻,是你的好时节吗?”
江愆笑笑:“若得季雨在身边,时时人间好时节。”
二人一起牵着手回了卧房,田青和燕儿已经将它打扫的一尘不染了,连一应物件摆放也如从前一般,只有沙发的羊绒毯撤了下去,茶几上有井水刚刚湃过的西瓜。
云团儿舒服的窝在沙发一角,柔软的身体一起一伏,惬意地打着呼噜。
江愆拿了两块西瓜,一块递给沈濯枝,一块自己大口吃起来,西瓜冰凉又可口,十分解暑。
沈濯枝看着茶几上的电话出神,他从前就坐在这里,一边和云团儿玩耍,一边等待着江愆的消息。
“江愆,你真够狠心的。”
?
江愆擦了擦刚刚吃完瓜的嘴,十分无辜地望向沈濯枝。
“你一次也不肯来看我。”
江愆上身斜靠在沙发上,两只腿翘起二郎腿,黑色皮鞋的鞋尖轻轻蹭在沈濯枝大腿的内侧。
“沈濯枝,这个别墅的墙有点矮,我只需要踩在车顶,轻轻一跃就能翻上来。不过墙根底下有不少碎石头,跳下来的时候得小心谨慎一些,不然容易崴脚。”
沈濯枝怔怔的,抿着唇,他好像明白了江愆的意思,却又不敢相信。
江愆伸手拉住沈濯枝,猛然用力,沈濯枝一个不妨,扑倒在了他怀里,他听到江愆有力的心跳声,江愆有些闷闷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对不起,是我太懦弱、太胆小,只敢翻墙来偷偷看你一眼。但我真的很早就爱你了。”
云团儿被江愆赶出了门外,云团儿“喵呜”一声表示不满,但是无人理睬他,居然连沈濯枝也不理他,他只好摇起毛茸茸的大尾巴,去找他的燕儿仆人。
对不起了云团儿,我也自顾不暇。沈濯枝在心里向云团儿道歉。江愆见他还有力气分心,更加大了力度,沈濯枝只好全身心的投入,再不敢想其他事情,猫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