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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冷战与遭遇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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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雅玉最近在躲他，表现得非常明显，生怕他感觉不出来。
起先是不一块儿吃饭，再是以竞赛集中培训为理由，错开放学时间。甚至特意早起，就为了避开和赵齐一同出门。
就算赵齐再迟钝也发现了，要是刚来那会儿，赵齐就当作无事发生，但现在不行。
他自觉和谢雅玉也是好朋友了，好朋友之间，哪有这么毫无道理冷暴力的？他必须问个清楚。
赵齐先回到家里，过了很久，才听到谢雅玉上楼的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他利索地合上书，直奔谢雅玉的房间。
赵齐习惯性地去拧门把手，结果纹丝不动，门被反锁住了。
谢雅玉之前都只是带上门，不上锁，方便他进出。如今倒好，锁得严严实实，生怕他来骚扰。
他敲门，里面也没反应。怕打搅恒叔他们休息，他只敲了两下，没人应，也就作罢。
赵齐还考虑过翻阳台，冷静下来，觉得太无厘头，还是算了。最后他给谢雅玉发了条消息质问。
【你躲我干嘛？！】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谢雅玉都没回复。
赵齐冷哼一声，谢雅玉的态度他算看清了，那他就犯不着再热脸贴冷屁股。
又过了几日，沈晨忽然说，“我怎么感觉最近跟谢雅玉碰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啊？”
赵齐埋头订正错题，笔尖一顿，x划了长长的一条尾巴。
“他要准备竞赛啊。”
都这个时候了，赵齐还想着给他找补，赵齐都有些佩服自己。
“还怪想他的，晚上喊他吃饭。”
“你喊吧。”
“不对劲，一万个不对劲，你俩闹矛盾了？”沈晨摇头晃脑的，像个江湖术士，念念有词。
“没有，好得很。”赵齐面不改色地撒谎。
傍晚时，霞光绒绒地披在行道树上，赵齐时隔多日，终于又见到谢雅玉。
他姗姗来迟，抱歉地笑，目光轻轻扫过赵齐，最终落在沈晨脸上。
“不好意思，老师拖堂。”
沈晨嚷嚷着来晚的人请客，谢雅玉一反常态，没有呛他，反而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
估计沈晨也不习惯他这副样子，微张着嘴，眼珠随着他的动作转。
谢雅玉施施然在沈晨对面坐下。
“先动筷子吧。”他主动把筷子分给两人，又帮忙盛饭。
沈晨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他在干嘛？搞这么客气?
赵齐不像沈晨一样大惊小怪，情绪稳定地夹菜吃饭，连谢雅玉刻意的照顾也全盘接受。
三个人在一种和谐又诡异的氛围里吃完了晚饭。
赵齐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因为他在学习上遇到了瓶颈，成绩卡在那儿，想再提升变得非常困难。可他相信仍然有进步空间。
他趁大课间死磕一道难题，却始终缕不顺。
李薇薇咬着薯片，嘎吱嘎吱响，问他:“你是哪里没明白?眉毛都打死结了。”
赵齐闻声抬头，指着那道题问:“这里怎么推到下一步的？”
“这题我会。”她把薯片放下，提笔就列式子，笔迹龙飞凤舞。
赵齐费力地辨认了一会儿，大致弄明白了。
“谢谢。”
“不客气，我们多探讨嘛。三人行，必有我师，对吧?”
她成绩好，还愿意和自己讨论，赵齐自然求之不得。
李薇薇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愿意花时间和赵齐探讨。
晚自习结束后，教室里的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赵齐还在拧着眉头写题，头发被捋得翘起一簇。
李薇薇从后门进来，轻轻拍赵齐的肩膀，弯腰说:“最后一题做出来了吧？”
赵齐揉了揉眉间，抬头笑道:“做出来了，多谢你，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儿，教你我也有收获嘛。”
他把书放进书包，对李薇薇说:“咱们走吧。”
又起身去摇醒角落里的沈晨，他桌上的书摞得跟碉堡似的，整个人窝在后边睡觉。沈晨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可以走了?”
“走吧，请吃烤鸡腿。”
好巧不巧，他们在楼下碰到谢雅玉。
他今天下课比往常早，独自往校门口走，微低着头，没发现赵齐一行人。
赵齐停住了脚步，被沈晨撞了一下也没反应。
“哎！老谢！”沈晨嗓门很大，而谢雅玉明显顿了顿才回头，平静地朝他们点头示意。
“居然能碰上，走走走，小齐正好要请客。”沈晨兴高采烈的，热情邀请他。他没答话，微微抬头，眼神不怎么遮掩地在赵齐和李薇薇之间逡巡。
“好。”
“赵齐为什么请客?”
沈晨去搂谢雅玉的肩膀，顺道解惑:“感谢李薇薇教他呗，咱俩都是跟着沾光的。”
谢雅玉意味深长地看着赵齐，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教他还有这个待遇，之前都不知道。”
他的吐字又慢又清晰，明明该是斯文儒雅的，偏偏又生出嘲讽的意味来。
李薇薇不好意思了，结巴着解释:“也……也不是教，互相……探讨而已。”
谢雅玉这才看她一眼，扯起嘴角评价:“友爱。”
“老谢，想不到你很懂嘛，有爱有爱嘿嘿。”
谢雅玉阴阳怪气，沈晨也是白痴，赵齐非常想离他们远点。
赵齐暗叹一口气，不搭理俩人，只对李薇薇说:“鸡腿打包吧，早点回家。”
说完，加快脚步，直奔烤鸡店。
李薇薇是打车走的，赵齐替她关上车门，一转头，谢雅玉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视线。
他又招手喊了一辆出租车，和沈晨告别:“走了，明天见。”
“哎?不跟老谢一块儿走啊？”
赵齐微抬下巴，看向谢雅玉的自行车:“他骑车的，不方便。”
而后径直上了车，一点没管谢雅玉。
自从谢雅玉不和他一块上下学，他骑车的时候就少了，大多数时候坐公交，偶尔打车。本来准备坐公交，想到要再同路一段，赵齐浑身难受，索性就打车。
本来是谢雅玉单方面躲着赵齐，现在赵齐也开始默契地配合，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周末除外，虽然平常一家人各忙各的，到了周末，还得要一块儿吃饭。
赵齐和谢雅玉中间空了一个座位，泾渭分明。
恒叔和向钰阿姨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
桌上有一道日常少见的菜，装在碟子里，恒叔把它递给谢雅玉。
“你和小齐分着吃了。”
谢雅玉没动那道菜，原封不动地把它推到赵齐那边。
“不错，兄友弟恭。”恒叔欣慰地笑，错误地把谢雅玉的行为类比成孔融让梨。
赵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只是不想和自己分食而已。
当然，赵齐不是那种说话不看场合的人，所以他朝恒叔笑了笑，又飞快地对谢雅玉说:“谢谢。”
谢雅玉居然一本正经地回:“不客气。”
这下，恒叔更高兴了，问赵齐最近成绩怎么样。
赵齐老实答了，向钰阿姨又问:“雅玉最近还有给你辅导吗？”
他正斟酌着怎么回答合适，谢雅玉抢了先。
“没有，他成绩够好了，和同学互相探讨就能进步。”
赵齐气极反笑，他真是受够了谢雅玉的夹枪带棒。
他放下筷子，看着谢雅玉，一字一句笑吟吟地说:“是的，班上同学都很厉害，我也喜欢一块学。”
谢雅玉不说话了，慢慢沉下脸。
吃完饭，谢雅玉跟着赵齐上了楼，一直跟到房门口。赵齐开门的时候急了点，手差点从门把手上滑下去。
谢雅玉抓住他的手臂，又跟触电似的立马撒开，赵齐到嘴边的“放开”只好又吞回去。
赵齐以为谢雅玉会说些什么，但他没有，先赵齐一步开门回了房。
关门声很轻，赵齐忽然间觉得怅然若失。
上了高二，真正的体育课少之又少，6班好不容易得了一节，天气又很晴朗，大家都跟撒欢似的往操场跑。
操场上有好几个班，3班也在。
赵齐一行人往篮球场走，有来得早的，已经玩上了。走近了，赵齐看见谢雅玉在投篮，他个子高，一跃而起，想看不见都难。
沈晨想和谢雅玉他们一起玩，被赵齐以人满了为由拉走。
两波人各占了半场，打着打着难免会碰到。赵齐越过中线救球，球是救回来了，他却差点往后摔倒。
好在3班一个哥们离他近，扶了他一把，他道了谢，立马返回去。稳住身体，他看到谢雅玉在往中线跑。
临近下课，赵齐被体育老师抓了壮丁。因为体育委员今天请假，需要他把课上用的器材送回器材室。
器材室在操场的角落里，灰扑扑的，很少有人去。
赵齐把推车里的各种球分门别类放回架子上，确认无误后，拍拍手上的灰，准备回去。
这时，他听到来人的脚步声。起初，他以为是别的班来还器材的，也就没在意。
直到来人发出嗤笑声，赵齐才觉得不对劲，他警觉地回过头，门口两个人靠墙站着，因为逆光，看不清脸。
“哟，这谁啊？娘们唧唧的。”
赵齐立即认出来，是黄毛郑家昊，看来是趁他落单，特意堵他来了。
他一边迅速观察四周环境，一边还击:“秃毛猴就不要妄议人类了。”
唯一的出入口被他们占住了，一时半会出不去，赵齐掏出手机，点亮，把它放在架子上。
“你麻痹，给你脸了?就你一个人还这么横?”
郑家昊情绪激动，一跳一跳的。赵齐以为他要动手了，立即开始找周围能用的趁手工具。
但他高估了郑家昊，色厉内荏这个词旁边八成挂的是郑家昊的照片。
郑家昊的剪影像个□□，跳够了，又开始嘴上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