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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打架与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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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雅玉听到有人大喊:“不好了，你们班赵齐和人打起来了！”
他丢下球，朝器材室跑过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跑这么快。
“在哪儿？”沈晨抓住那个人问，谢雅玉吼他:“器材室。”
他们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停手了。
赵齐双手支着膝盖，不住地喘气，眼睛死死盯着对面。
还好，还好没受什么伤。
对面是郑家昊那个怂蛋，鼻青脸肿的。他被人架住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
一大圈人围着，谢雅玉不能马上去到赵齐身边。
“小齐你怎么样？”沈晨着急得很，上上下下给赵齐一通捏。
“没事。”赵齐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谢雅玉心想，笑得真勉强。他走过去，沉默地扶住赵齐。
赵齐没拒绝，低声说了谢谢。
有人喊:“教务老师来了！”
一听这话，架住郑家昊的人放开了手。郑家昊又神气起来，用口型骂了句很脏的话。
沈晨没忍住，挥着拳头就要揍他。谢雅玉眼疾手快地拦住他，然后当着教务老师的面，一脚把郑家昊踹翻。
他的动作太快，周围的人都猝不及防。赵齐最先反应过来，死死拉住他，怕他再有什么过激行为。
谢雅玉本来也只打算踹一脚，但赵齐惊惶的样子让他有些受用。他握住赵齐的手臂，脚往前迈，赵齐立马勒得更紧了。
而郑家昊倒地之后，捂着肚子一边哀嚎，一边扒着教务老师的裤子告状:“老师，他们几个欺负我一个。”
三中严禁学生之间打架斗殴，处分比别的学校都重。一般来说，打架的学生见老师来了，都会停火，所以谢雅玉这样的，简直就是挑衅。
教务老师暴跳如雷，指着谢雅玉的鼻子骂，又勒令他们几个马上去教导处。
本来没谢雅玉的份，就因为当面那一脚，他肯定跑不掉。
但谢雅玉不后悔，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赵齐一个人承担。
他坦然地站在教导处办公室，老师们还没来，他戳了戳并排站的赵齐:“一会儿就说，是由我引起的。”
赵齐的神色复杂，静了半晌，他半阖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喃喃道:“你非要掺和进来干嘛?”
郑家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冷笑道:“你们俩一个都别想好。”
谢雅玉冷冷地睇了他一眼，他缩着脖子，当即噤声。
教导主任走到门口，轰散了凑热闹的学生，板着脸进了办公室，身后还跟着三个班主任。
教导主任年龄大，见惯了这些，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眼神凶悍地在三人身上扫视，最后钉在谢雅玉身上。
“谁先交代?”
老师一进门，郑家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臊眉耷眼，时不时还抽泣两声，做足了受害人的款。
谢雅玉已经见惯不怪，反倒是赵齐见得少，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郑家昊颤颤巍巍地举手，开始发言。
“周主任，我去器材室找排球，遇上赵齐，他就开始阴阳怪气，还辱骂我。我也是男生嘛，我哪里忍得住……”
教导主任没什么耐心，直接吼:“说重点！”
“哎哎，好。我回了他几句，他就动手打我。您瞧，他给我打的，没一块儿好皮。您得给我做主啊！”说着，他就嚎起来了，一抽一抽的。
“谢雅玉跟他一伙的，一来，不分青红皂白，也打我呜呜呜呜呜。”
教导主任闭起眼，捏了捏眉心:“行了，别嚎了。”
又一指赵齐:“你有什么说的?”
赵齐低着头看地面，被点名了，才站直了抬头，刚想说话，就被郑家昊的班主任打断了。
他是个护犊子的，一边拍着郑家昊的肩膀安抚，一边冷眼瞧谢雅玉和赵齐。
“周主任，这两个学生无缘无故把郑家昊打成这副样子，证据确凿。实在是品行败坏，必须从严处理。”
怕教导主任不信，他又强调:“郑家昊是个好孩子，平时经常帮老师做事情，不是个会挑事的。”
“倒是这两个……”他没把话说完，但在场的，又有谁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赵齐的班主任——赵凯华，他不像郑家昊班主任那么激动，也一直没说话。但眼瞅着对面就要把罪名坐实了，他总算开了口:“王老师，一面之词不可信，先听听他们两个怎么说。”
谢雅玉的班主任是个很和气的老头，也附和道:“对对对，让两个孩子说。”
他冷哼一声，这才作罢。
“各位老师，你们先听听这个。”赵齐从容地掏出手机，点了播放。
【你麻痹，给你脸了?就你一个人还这么横?】
手机录音没那么清晰，带着“沙沙”的杂音，但不妨碍郑家昊的脸立马变成猪肝色。
他一时慌了，居然想抢手机:“不……不是这样的。”
谢雅玉侧身挡住赵齐，飞快地将郑家昊的手反拧在身后。他故意惨叫一声。
但没用，录音依旧在播放。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跟谢雅玉他们混在一起？啊！因为你爹妈出车祸被撞死了哈哈哈哈，要再找个靠山是不是啊？】
【啧啧，你瞪我做什么?我说实话而已，你不就是有爹生没娘养吗?哈哈哈哈。】
【操，你敢动手！老九，给我一起上。】
然后是打斗的声音。
谢雅玉踢的那一脚收了力，现在他后悔了，应该至少踢断他两根肋骨才好。
这么想着，他又一拧郑家昊的胳膊，郑家昊不用假装，也能真的惨叫出声。
大家都看向他，他很无辜地放开手:“我没用力，他装的。”
郑家昊之前装得太狠，一下子被揭穿，信用值已经跌到负数，连他的班主任都没好意思再为他说话。
赵齐看着谢雅玉，脸上没什么波动。
谢雅玉想象不出来，他一个人在器材室，听着这些恶毒的咒骂，该有多难受。
谢雅玉第一希望他当时也在器材室。
谢雅玉第二希望在场的人都消失，他想抱抱赵齐。
录音还没结束，打斗到了一半，有人过来了。郑家昊喘着粗气:【老九，来人了，从刚刚的位置翻墙走。】
再后面，就是一群人过来拉架，乱哄哄的。
赵齐把录音关了，嘴角绷得很直，抬眼看向教导主任:“事情就是这样。”
办公室里沉默了半晌，教导主任率先开口:“好，知道了。”
又转头指着谢雅玉，语气重新变得强硬:“还有你！谢雅玉！这里头有你什么事?非得去踹他?”
校领导们对年级前十的脸孔熟得不能再熟，教导主任看着谢雅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谢雅玉没什么愧疚反悔的意思。大概他的表情过于不羁，赵齐扯了扯他的衣角，对他轻轻摇头。
他放松了咬紧的牙关，嗤笑道:“他应得的。”
“你！”教导主任指着他，焦灼地来回踱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他才板着脸说:“行了，情况了解了，你们该去医务室去医务实，该上课上课。班主任留下，再通知家长过来。”
他和赵齐没走两步，沈晨就蹦了出来，看样子一直在这听墙角。
郑家昊走在后面，沈晨啐了一口，又朝他挥了挥拳头。他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贴墙溜了。
等郑家昊走远了，赵齐说:“你怎么不去上课？”
“你忘了?刚刚体育课是下午最后一节。”
“哦，确实忘了。”
赵齐看着有些恍惚，状态不大好。
沈晨拍拍他的肩膀:“还好你留了一手，不然又被那小子坑了。”
“是啊，有前车之鉴的。”
其实还得感谢沈晨，他之前总念叨郑家昊的光荣事迹，念得多了，赵齐就记下了。
这次郑家昊来者不善，他又跑不掉，正好手机在身上，用来记录现场，省得被倒打一耙。
赵齐走着走着，就慢下来，谢雅玉这才发现，他的左腿好像不太对劲。
“腿怎么了？”
赵齐愣了一下，说:“打架的时候被踢到了。”
他似乎没什么所谓，还悬空晃了晃腿。
谢雅玉没由来地生气，板着脸蹲下来。
平日里，赵齐总是穿得整洁，而因为打架，现在裤子上东一块西一块都是灰。
谢雅玉迅速且轻松地把他的裤子撸到大腿上，那里有一块显眼的淤青，跟掌心差不多大。
他没把手贴上去，只是隔空比了一下。
大概他的行为超出两人的认知，起先，赵齐和沈晨都怔住了。一直到他轻轻按了淤青的地方，赵齐才把他拉起来。没了束缚，赵齐的裤腿又直直地滑下去。
“小……小问题。”
赵齐有点结巴。
“去医务室，沈晨去打包晚饭。”谢雅玉不听他的，看了一眼时间，当机立断决定分头行动。
沈晨张着嘴巴，机械地转头，执行命令去了。
而赵齐还在反抗:“我看不用去了，都是皮外伤。”
谢雅玉稍微用力捏住他的大臂，他没防备，忍不住“嘶”了一声。谢雅玉把袖子推上去，果然又是一处淤青。
原来不是没怎么受伤，而是郑家昊都往暗处使劲。
谢雅玉低着头不吭气，只盯着伤处看，气压很低。
赵齐心想，谢雅玉真是好奇怪的一个人。把他当空气的是谢雅玉，为他揍人的也是谢雅玉。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他理不清，但他没办法不屈服于现在这个谢雅玉，他说:“那去涂点碘伏吧。”
医务室只有一个值班医生，没看到郑家昊的影子。谢雅玉说明来意，医生眼皮也不抬地说:“衣服脱了，我看。”
赵齐利索地脱了上衣，背上也有几处伤，看着格外刺眼。
“还有裤子。”
赵齐没立即脱，而是看了一眼敞开的门，还有谢雅玉。
谢雅玉了然，起身把门关上，又来赵齐旁边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