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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鸡同与鸭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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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齐也受伤了。”谢雅玉把他的袖口往上拉，青青紫紫的伤口触目惊心。
“你儿子下手可不比我们轻，要罚得一起罚。”
“另外，高校长，学校有规定上学期间不得随意出校，而郑家昊，却擅自带社会闲散人员翻墙进校园。”
“这也得罚吧？”
“还有，查一查外墙监控，我想他也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谢雅玉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说完，又把赵齐的袖口轻轻放下，好整以暇地垂手站着。
郑家昊妈妈没了刚刚的气势，眼神有些闪躲，忽然用力打了郑家昊两下:“我供你读书，你就是来鬼混打架的吗？”
又带着几分讨好，对高校长说:“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正常的，你说是不是啊校长?”
赵齐猜测，老师给她打电话，她可能只听到郑家昊打架受伤，就匆匆赶来学校。而赵齐和谢雅玉看着一点伤没有，她以为儿子是单纯的受害者，所以要讨个公道。
现在知道事情原委，一下子没了底气，只希望学校从轻处理。
她踮起脚，按着郑家昊的脑袋说:“快给同学还有老师道歉。”
郑家昊头埋得像个鹌鹑，被他妈妈按住，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高校长叹了口气，说:“按照校规，打架斗殴要进行纪律处分，你们三个每人写两千字检查，下周一升旗时当着全校检讨。”
“至于郑家昊私自带外人入校，还需要调查后再另行处理。”
“家长各自承担对方的医药费。”
“两位家长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天晚自习赵齐没上完，因为恒叔非要拉着他上医院检查。检查完没什么大碍，恒叔才放了心。
当天学校就查了监控，果然发现郑家昊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监控时效只有30天，光这一个月，就多次拍到郑家昊在外墙角落里接应校外人员，在附近抽烟、收低年级保护费。
大多是上体育课的时候干的，赵齐也是运气不好，碰上了。
学校最后给了郑家昊严重警告处分，又勒令他休学一个月。据说他妈妈来学校求情，但学校没有松口。
后来外墙也进行了安防处理，本就高的墙又安装了铁蒺藜，监控也比之前更密集，彻底断了学生们翻墙进出的心思。
郑家昊虽然处罚更重，但因为休学，误打误撞地避免了全校检讨。
而赵齐和谢雅玉，还在为2000字的检讨发愁。其实，发愁的主要是谢雅玉。他唯一差点意思的科目就是语文，尤其是作文。每次费好大劲憋出来800字，最后只得45分左右。
赵齐只差结尾，伸了个懒腰，又凑过去看谢雅玉的进度，他一脸菜色，却只写了500字不到。
“我给你写。”赵齐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他的也揽下来。
“好，谢谢。”
谢雅玉不带犹豫地把作文本推过去，生怕慢一秒，赵齐就会后悔。
赵齐觉得他好玩，失笑道:“不用谢。”
他又埋头写，谢雅玉大概没什么事儿，带上门出去了。不多会儿，他又回来，手上多了一盘果切，大小均匀，摆得也好看。
赵齐随口夸:“阿姨弄得好精致。”
谢雅玉敲了下他的脑袋，幽幽道:“我弄的。”
“哦，那你弄得好精致。”
谢雅玉这下满意了，特地叉了块西瓜递到他嘴边。赵齐张嘴接了，又夸:“好甜。”
于是，谢雅玉陆陆续续投喂了好多块儿，没有要停的意思。他吃够了，双唇紧闭，坚定地摇头拒绝。
谢雅玉也就没再喂，但他似乎太闲了，先是在一旁监督，而后走到赵齐身后，将人连带椅子一同圈在怀里。
可能看得不够清楚，他又把下巴搭在赵齐脑袋上。
赵齐脑袋一沉，无端联想到他之前也爱把下巴搭狗脑袋上。
“你下巴扎人得很。”
谢雅玉不语，也不动，只默默地调了角度。
“现在不扎了。”
谢雅玉在他脑袋上说话，胸腔离他极近，有种奇妙的共振，听起来瓮声瓮气。
“嗯，就是沉。”
“因为我聪明。”
谢雅玉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不想挪开，又怕给赵齐压坏了，终于慢吞吞地抬起头，但还是环抱着他。
赵齐在一心一意地替他编检讨的内容，书写速度很快，让谢雅玉有些佩服。
他想，赵齐愿意花时间帮谢雅玉写这种恶心的玩意，一定也很喜欢谢雅玉了。
每天晚上，谢雅玉依旧要上额外的竞赛训练课。只不过，他勒令赵齐在教室自习，直到他下课，再一块儿回家。
反正在哪儿都是学，所以赵齐也没什么意见。
最开始，沈晨会和赵齐一起，但天气渐渐冷下来，晚上尤其冷。他直呼受不了冻，晚自习下课就走，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大家都挺努力，教室里总有其他人在，赵齐也不觉得孤单。
有天，谢雅玉难得早下课，碰巧李薇薇也在。往常，谢雅玉都会坐李薇薇座位上，等赵齐收完尾再走。
今天没位置坐了。
赵齐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又继续跟李薇薇小声探讨，时不时相视一笑。
谢雅玉站得腿酸，赵齐才准备走。他好像刚发现谢雅玉站着似的，有些纳闷:“你怎么不找个地方坐?”
“喜欢站，可以走了吗？”
赵齐点点头，把书包收好，又扭头去问李薇薇:“你要走了吗？”
她看了谢雅玉一眼，摇摇头:“我还有会儿。”
“那你回家注意安全，我们先走了。”
初冬的夜晚，风跟成精了似的，无孔不入。赵齐走出教学楼，立刻缩了缩脖子，抱怨道:“好冷，越来越冷了。”
谢雅玉没说话，但是立刻将他搂住，赵齐顺势挨得更近些。
两人沉默地往前走，谢雅玉忽然说:“我看你和李薇薇关系不错。”
这句话似曾相识，李薇薇也说过类似的，认为他和谢雅玉的关系不错。
“嗯，挺好的。”他们当了这么久的同桌，怎么着也该熟起来了，再加上性格也算合得来，关系确实挺好。
谢雅玉把他搂紧了些，问了一个赵齐意想不到的问题。
“她有男朋友吗？”
赵齐疑心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抬头看谢雅玉，他还是十分认真的模样。
赵齐顿时思绪万千，他依稀记得谢雅玉的择偶标准，李薇薇挺白的，个子也还算高，确实蛮符合。
他被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应该……没有吧，我没问过。”
得了答案，谢雅玉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似乎更闷了，半晌又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赵齐斟酌过后，缓缓道:“她很优秀，而且性格也好。”
他该继续追问，问谢雅玉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知道了，对她评价这么高吗?”
赵齐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不好回答。再加上他从刚刚开始一直跟审犯人似的问话，赵齐顿时失了八卦的兴致。
“实话实说。”
“不喜欢你这么评价她。”谢雅玉把他勒紧了些，言语间隐隐透露出威胁。
“……知道了。”
不知道谢雅玉有没有跟沈晨说过这件事，好几次和沈晨单独相处时，他都想不吐不快，但还是忍住了。
这种事，还是当事人自己坦白比较好。
不过没等到谢雅玉坦白，沈晨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十二月底，期中考试考了两天。结束以后，赵齐一脸生无可恋，而沈晨精神头十足地嚷嚷着，要组织一场跨年夜聚会。
在他的构想里，要邀请玩得好的同学齐聚一堂，好好热闹热闹。
“嗨完回家睡大觉，第二天醒来就是新的一年，多美好啊！”
赵齐对他的话不做评价，但还是很捧场地说:“挺好的。”
“是吧？”他默认了赵齐会去，转头游说谢雅玉。
因为谢雅玉不爱参加这些吵吵嚷嚷的活动，所以赵齐打算看看沈晨会使用什么话术来劝他。
与赵齐料想的不一样，谢雅玉答应地很痛快。
“都有哪些人去?”谢雅玉伸出手，搭在赵齐的椅背上，打断了沈晨的喋喋不休。
“哦，你应该都认识，有我们班的王宇航、韩夏露、李薇薇……”
“好，我去。”
还在报名单的沈晨飞快地眨了眨眼，而后喜笑颜开:“good~”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了晚自习，沈晨领着赵齐和六七个同学直奔一家清吧。
酒吧开在一栋不起眼的黄色小楼里，所在的街道年份长，建筑普遍低矮。黄色小楼的外立面已经多处风化脱落，在路灯的映照下年代感十足。
酒吧的招牌不大，做旧的白底，贴着发光的花体名字，左下角还有一只奶牛猫的卡通图案。
赵齐站在楼下，有些犹豫。他还是第一次来酒吧，上去前得做做心理建设。
他环顾四周，好几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忐忑。
沈晨拍拍手，轻车熟路地招呼:“都大大方方的啊。”
赵齐轻声问他:“你常来?”
“不是啊，这酒吧我表姐开的。”
“……哦。”
一行人跟着沈晨上了三楼，有位美丽的卷发女士倚在吧台。沈晨熟稔地同她打招呼，喊她阿青姐。
大家可能有点紧张，跟一群小羊似的，乱七八糟也跟着喊了。阿青姐本来没什么表情，一下子被逗笑了，用偏哑的嗓音说:“哎！你们去楼上左边第二间玩。”
沈晨又领着大家进了包间。
包间靠外侧有一面方正的玻璃，从里面望出去，楼下的景象一览无余。
楼下驻唱台上，长发的男歌手弹着吉他，缓缓吟唱吴克群的《为你写诗》。卡座里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或安静地听歌，或小声凑近交谈。
刚刚在外边，大家都矜持腼腆，进了包厢，一个个看什么都新鲜，这摸摸，那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