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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生日与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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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齐有些方面实在是粗糙，用毛巾抹一把就算洗完脸，也没有擦护肤品的习惯。
他挂好毛巾，转身就要走。
“抹点面霜吧，天很干。”谢雅玉看不下去了，侧头说道。
赵齐顿住，默不作声地挖了豌豆大的一小坨意思意思。两边脸颊雨露均沾，各分一半，再用手敷衍地拍几下。赵齐理解的抹面霜就完成了。
谢雅玉目睹了全过程，叹了口气。
“不是这么涂的。”
赵齐不大高兴地从镜子里望着他。
“来。”谢雅玉不由分说地拉过他，挖了一坨放在手背，仔仔细细地给他涂脸，先是饱满的额头，沿着太阳穴往下，轻柔细致地涂抹脸颊和下巴，最后重点照顾高挺又秀气的鼻子。
他的皮肤细腻又光滑，护肤品于他可能只是锦上添花。谢雅玉以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来回流连摩挲他的脸。
他一开始还保持着面无表情，到最后已经忍不住要眯眼睛了，恐怕还挺享受的。
谢雅玉想亲亲他，但忍住了。
因为早些时候，他又求着赵齐来了一次。之后，赵齐就有情绪了，可能是嫌他太过频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谢雅玉不觉得愧疚，但还是想哄哄赵齐，让他高兴起来。
毕竟，无论是不是清醒的状态，赵齐都配合得很，甚至主动亲了他一口。
思及此，谢雅玉忍不住笑了笑。
赵齐出了洗手间，又突然把脑袋探进来。
“一会儿你出去，先回自己房间，再下楼。”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关上门走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元旦假期过后两天，是赵齐的生日。
这天是工作日，他在学校就收到了礼物，沈晨送了他一个黑色鸭舌帽，上面有他最喜欢的球星签名。赵齐喜欢得不得了，珍重地把它放回盒子里。
“晨哥，你太牛了，怎么办到的?我可太喜欢了。”
“哎，你别管，哥有哥的渠道。”
打篮球的那几个都围着，羡慕死了。
“晨哥，快帮我也整一个，我想要韦德签名的。”
“我也要！我也要！”
“你们当这是大白菜啊？就这一个我都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都散了吧，散了吧。”
等他们几个走了，沈晨揽住赵齐，邀功道:“感动不感动?”
赵齐忍不住又把放进去的帽子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仔细端详。
“感动，都送我心坎上了。”
“能抵好多顿饭了，你随便点。”
“这还差不多。”沈晨非常满意他的反应，乐乐呵呵地走了。
赵齐还沉浸在收到这件礼物的激动情绪里，听到李薇薇忽然喊他，他龇着的大牙都没收住。
“给你，生日快乐。”她拿出个精致的小袋子就往他桌洞里塞，赵齐赶紧挡住。
“就是个小玩意，不值钱，收着吧。”李薇薇寻到个空档，直接塞进去了。
赵齐不想引起误会，又给袋子拿出来，真诚地拒绝道:“谢谢你，但是礼物我还是不收了。”
她的眼圈瞬间红了，强忍着哽咽:“哦，为什么？”
赵齐顿时坐如针毡，压低声音说:“抱歉，抱歉，我收着。”
当天，赵齐就兑现承诺，请沈晨和谢雅玉吃晚饭。
谢雅玉一反常态，戴了半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整个人都柔和不少，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等吃完了饭，谢雅玉执意要陪他俩一块儿去6班，他今天三次对赵齐说:“下课记得等我。”
他笑盈盈的，镜片在昏暗灯光下折射出紫色光晕，显得他温情脉脉。
赵齐把视线转向别处，诺诺答道:“哪天不等你了?”
然后有点僵硬地走进教室。
沈晨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哎?小齐，你咋同手同脚了？”
“……闭嘴。”
晚自习是生物，老师板板正正地抱着试卷进了教室。等卷子发下去，她便按照老规矩开始逐题讲解。生物老师姓龙，名字霸气十足，叫龙遨，人称“龙老太”。退休以后被返聘回来，今年已经六十了，满头银发，声如洪钟，最爱随机提问。
班上除了几个学霸，个个如临大敌，生怕被点名。赵齐倒是松弛，而且松弛过了头，谢雅玉戴眼镜的样子总是时不时出现。
龙老太点他名的时候，他只好一脸懵地站起来。
她一眼就看出来赵齐在神游，然后精准点名。
“这题你的思路什么？”
他赶紧翻卷子，李薇薇悄悄地用食指点了点第八道选择题。
“额……不正确的选项是C，因为用来接受信息并将其传导到细胞体的是树突而不是轴突。”
“行，坐下吧。上课要专心听讲。”龙老太看他讲得还算清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
赵齐红着脸坐下，低声说:“谢了。”
李薇薇目不斜视地点点头，继续认真听课。
教室里，龙老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着，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倒霉蛋被喊起来回答问题，赵齐终于把注意力拉回到试卷上。
大概是因为谢雅玉今天一直强调要等他，赵齐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又过了很长时间，谢雅玉才姗姗来迟。
他把眼镜摘了，又变回之前的样子，赵齐觉得有点遗憾。
路上，赵齐意外得知了关于谢雅玉的一件童年趣事。
谢雅玉是不吃玉米的，今天却非要尝尝他买的烤玉米。
外皮轻微焦化的玉米粒在冬夜里迸发出浓郁醇厚的香气，赵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因为太热乎了，他咬之前总要吹两下，但还是免不了被烫到。即使被烫，也降低不了他消灭玉米的速度。
“有这么好吃啊？”
“嗯嗯。”他顾不得回答，但一直不停的嘴实实在在表达了玉米的美味。
“给我吃一口。”
赵齐有些意外，但还是爽快地递给他。
谢雅玉尝试着从边缘咬了几粒，细细地咀嚼，咽下去后，似乎觉得还不错，又矜持地咬下第二口，明显更大口了。
“好吃。”谢雅玉给出反馈。
“当然啦，你以前怎么会不吃玉米?”
“三四岁的时候吧，啃晒干的玉米，磕掉了一颗牙，就讨厌玉米了。”他波澜不惊地解释。
“咳咳咳……”这个理由还挺无厘头，赵齐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快到家门口，谢雅玉神神秘秘的，要他等一下再进门。
赵齐猜到会有生日惊喜，果然他们不仅给他准备了生日蛋糕，连生日礼物也买了一堆。
他们合了一张影，四个人都笑得灿烂，中心位置是摆在桌上的漂亮蛋糕。草绿色巧克力做成的草坪上，有一座彩色的圆形蛋糕城堡，城堡顶部趴了一只呼呼大睡的白色小狗，赵齐正好是属狗的。
即使猜到了，赵齐还是被感动到不行。
简单的庆生后，谢雅玉帮着他一起，把礼物都拿回房间。
赵齐把礼物一件件拆出来归置好。他拆出冬天的护肤品、同品牌的手套、帽子和耳罩和鞋，还有最新的电子产品。
赵齐喃喃道:“也太多了吧。”
“都拆完了？”谢雅玉半靠在床上，拿眼去看他的书包，又说:“是不是还有?”
他的书包鼓鼓的，比往常大得多。
“你不说我都忘了。”赵齐又把白天收到的两份礼物拿出来。
李薇薇送的礼物用粉色袋子装着，一看就是女孩儿准备的。
赵齐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慢吞吞打开了，是一支质感很好的笔。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谢雅玉夺过去了。
他将笔放在光下细细打量:“你很受欢迎，是哪个女孩送的？李薇薇?”
赵齐最讨厌谢雅玉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像高高在上的审问。明明前几天还在纠缠他，要同他建立不正常的关系，这会儿又咄咄逼人，要同他争风吃醋。
“是，李薇薇送的。”
“你既然喜欢她，就好好去谈恋爱，不要来找我搞什么狗屁的互帮互助！”
谢雅玉似乎被他说蒙了，保持着拿笔的姿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晌才说:“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
“倒是你，吃醋了?”
说完，他看着赵齐暧昧地笑了。
“我吃什么醋?我又不喜欢她……”他说着说着，觉出点儿不对劲来。
谢雅玉笑得更深了，轻声说:“可能是你喜欢我?”
赵齐怀疑自己听错了，心脏跳得咚咚的。
“胡说八道。”他不自在地撇过眼，把手向谢雅玉一伸，转移话题:“你的礼物呢？”
谢雅玉当真被转移了注意力，从口袋里掏出个墨绿色的、丝绒材质的小盒子，看来早有准备。
他递给赵齐，一字一句地说:“祝赵齐生日快乐。”
小小一个绿色的盒子，不及他的巴掌大。他轻轻掀开盖子，里面是……一片近乎标准的六角雪花。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被封存在透明的树脂里。
“雪花?”
“是，元旦那天的雪花。”
据谢雅玉所说，是元旦那天，谢雅玉顺路去了向钰阿姨的实验室，顺手找到一片标准雪花，顺便学会了用聚乙烯醇缩醛树脂封存雪花。他还强调:“就是个小玩意，也算不上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