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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温泉与恼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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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齐怎么能冷不丁地说出跟告白一样的话，说完又用发亮的眼睛盯着他笑，纯洁又真挚的样子。
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别人说过类似的话，谢雅玉想，八成是有的。
谢雅玉上下滚动喉结，尝出一点酸的味道，半晌才说:“只跟我投缘吗？”
赵齐愣了愣，像听懂又像没听懂，并不正面回答他，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又疾走几步，想要追上前面的两人。
他没再追问，配合着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谢雅玉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爱上过同性，所以总也掌握不好尺度。
刚刚，赵齐好像被他吓到了，他感到一些懊恼。
室外汤池里人不多，跟火锅里的香菇似的零散地飘在水上。张灿灿挑了一个偏僻无人的池子，率先滑了进去，朝岸上的人快乐地招手。
“快下来！”
赵齐就在距离谢雅玉一米的前方，只穿了一条黑色带小白花的泳裤。
不是紧身的款式，反倒显得他的腰更细了，谢雅玉觉得有些色情，不适合在公众场合穿着。
但赵齐意识不到，兴致很好地泡进池子，将身体都没入水中，只露一个脑袋，眨着眼睛望向谢雅玉。
只有他一个人在岸上了。
他又觉得赵齐这样好可爱，忍不住笑了笑，终于也踏进了池子。
从汤池的大小来看，即使是四个男性同时泡，也不该显得拥挤。
但赵齐却体验到了束手束脚的感受，究其原因，是谢雅玉挨他太近。
他一抬手一伸脚，就要碰到谢雅玉的皮肤。
他的手又一次不小心碰到谢雅玉的时候被握住了。
他们泡的是牛奶池，水体呈乳白色，所以谢瑾和张灿灿并不能透过水面看到两人紧握的双手。
赵齐还是紧张起来，电光火石之间，他有了一个荒谬的联想，他和谢雅玉像在偷情一样。
他又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开始在内心责怪谢雅玉。要不是谢雅玉最近总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他也不会过于在意同谢雅玉的肢体接触。
他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对谢雅玉的一切反应过度。
张灿灿张开双手，搭在池边，感叹道:“齐儿，有点怀念跟你去游泳的时候了。”
“泡温泉也差不多。”
“你也太直男了，不解风情。”
张灿灿有些无语，随手掬起水泼了过来。
水碰到脸上，是温热的，赵齐没擦，任由它流下。张灿灿的话提醒了他，是啊，他是直男。
赵齐照常和张灿灿说话，暗地里挣开了谢雅玉的手，水面荡起一片涟漪。
他们之后都在一起活动，只除了去汗蒸的时候。
张灿灿刚进汗蒸房没两分钟，就嚷嚷着太热。
“不行，我受不了这个，走了。”
他不仅自己走，还磨着大伙儿一块儿出去。谢瑾被他说动了，拍了拍黏在身上的鹅暖石，同他一起站起来。
赵齐正犹豫要不要走，就听见谢雅玉说:“我俩再蒸会儿。”
张灿灿有了伴就不再勉强，拉着谢瑾走了。
昏暗的汗蒸房只剩下他俩和另外两个客人，没一会儿，那两个人也走了。
“睡着了？”
赵齐闭着眼睛，装作没听见。
“真睡着了。”谢雅玉在自言自语，似乎退开了。
赵齐偷偷睁开一只眼，结果和谢雅玉大眼瞪小眼。
“怎么不理人?”谢雅玉凑过来，摸他的脸。
赵齐往另一侧偏过脸，深吸一口气，终于打定主意提醒谢雅玉。
“你保持点距离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特别是人前。”
谢雅玉没说话，呼吸声在幽暗的空间尤为明显。赵齐很没出息地立刻反思，话是不是说重了。
“但是现在没人。”
谢雅玉的声音有些低，用双手把他的脸扳过来，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汗蒸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些，白茫茫的光漏进来，又很快被关上。
赵齐用力推开他，有些恼。
“谢雅玉”，他郑重地叫他的全名，“你听不懂人话吗？不要不经允许就碰到我！这让我很困扰。”
谢雅玉有些愣怔地坐起来，似乎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想去扶他的胳膊又放弃了。
“抱歉。”
赵齐呼吸急促，飞快地站起来往外走，谢雅玉还留在原地。
再不走，他又要忍不住向谢雅玉妥协了。
外头的灯光太刺眼，赵齐一时间不能适应，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走。
这个区域人很少，赵齐一路走过去都没有遇到人，他松了一口气，可能刚刚是风吹开的门。
他又开始责怪谢雅玉，要不是谢雅玉不顾场合，就不会害他神经紧张。
突然，脑海里另外一个声音说:“赵齐你好像只是在担心场合，你不对劲。”
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但赵齐拒绝承认，他状似镇定地朝远处的谢瑾招了招手，又僵笑着走过去。
他们在这里玩了一整天，回到赵齐家时已经很晚。
这几天赵齐一直和谢雅玉睡一间，他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让谢雅玉单独睡，谢瑾提议道:“小齐，今晚跟我睡吧，聊聊童年回忆。”
赵齐求之不得，正要答应，谢雅玉先一步说:“我跟你睡吧，哥。”
谢瑾打量了谢雅玉两眼，缓缓说:“也好。”
“我俩也好久没一起睡了。”
谢雅玉洗完澡出来，谢瑾已经躺下了，特意给他留了靠里的位置。
不等他躺下，谢瑾就迫不及待地要同他谈话。
“你和赵齐处得太好，简直出乎我的意料。”
“他很好，也讨人喜欢。”
“你倒是很少给人这么高的评价。”
谢瑾眼底的探究之意毫不隐藏。
“你想说什么？”谢雅玉警惕地眯起眼，进入防备状态。
“你……”谢瑾犹豫过后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谢雅玉不清楚他哥知道多少，尽量将话说得模糊。
谢瑾看他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索性不再绕弯子。
“我看见你亲赵齐了，今天，在汗蒸房。”
当时原来是他，谢雅玉咳了一声，也坦白了。
“哦，你看见了。”
“我单恋，他好像不喜欢我。”
“他今天推我，非常抗拒，还让我不要再碰他。”
“你说，我该怎么办？”
谢雅玉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也没人倾诉，既然他哥发现了，给他出出主意也好，毕竟谢瑾各方面都出类拔萃，说不定能有办法。
不过，谢瑾并不想给他出主意，而是咬牙切齿地将他提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的？还要去嚯嚯赵齐?”
“之前不是，遇上他后觉醒了。”
谢瑾拽着他的衣领，相当不舒服，但他还是任由谢瑾拽着。
“你还特么的……觉醒?”谢瑾应该被他气得失了智，无故摇头笑了几声。
“你才几岁?我看你只不过跟他关系好，就误以为是爱情。同性恋可不是什么好词，我劝你回头是岸。”
谢雅玉也不跟他争辩，平静地开口:“我看到他会硬。”
“……艹”谢瑾不笑了，甚至放开了他的领口。
平常总有人说他们两兄弟不大像，谢瑾爱笑，看起来温和无害。但一旦冷下脸，凌厉的五官没了伪装，两人便神似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
“暂时只能这样了，徐徐图之吧。”谢雅玉有些泄气，再难的物理题他都有信心能解出来，但赵齐偏偏像该死的阅读理解，有劲儿也没处使。
谢瑾最终还是看不过眼，提醒他:“你们先考到一个城市再说吧。”
谢雅玉当然知道，但症结在于赵齐对他没意思。
谢瑾跟小时候一样，像会读心似的，安慰他:“我看，他也挺喜欢你的。”
“真的？”
“爱信不信。”谢瑾不再理他，背对他躺下。
谢雅玉也跟着躺下，过了会儿，忍不住问:“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比你多吃三年的饭。”
“我不信，难道你也是……?”
谢雅玉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瑾一个肘击。
“滚蛋，那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个gay一直对我死缠烂打！艹，想起来就烦。”
谢雅玉忍不住笑出声，继而又有些感同身受，说不定赵齐也是这么想他的。这样想着，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