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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答谢宴与Bet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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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雅玉依旧没骨头似的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等那个女孩走近了，谢雅玉忽然右手用力，勒得他往后一仰。
“啧！”赵齐缓过神来，伸手打了他一下。
“抱歉。”
谢雅玉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还是勒得有点紧。赵齐本想再说点什么，可那个女孩把袋子递过来，很紧张地开口了:“学长，我很喜欢你，祝你考出好成绩，这是给你的礼物！”
她的脸红扑扑的，话说得又快又急，眼睛只看向地面，应当是鼓足了勇气才来的。
赵齐想从谢雅玉的表情和眼神中获取一些应对的方法，可是他目前只能看到谢雅玉的一部分侧脸。
谢雅玉盯着那个女孩，眨眼的频率稍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所以只好赵齐出马，他勉强笑了笑:“你找的是哪位学长?”
她好像才意识到之前没有说清楚，脸更红了。
“啊……是谢雅玉学长”，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匆忙瞟了谢雅玉一眼。
“嗯?”谢雅玉有些疑惑，终于直起身来。
他似乎不大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颇僵硬地说:“谢谢，但我不需要。”
女孩并不意外的样子，选择直接将袋子塞在他手里就跑:“你要记住我，我叫范云禾！”
恍惚间，赵齐以为在拍青春校园偶像剧。女孩子已经跑远了，男主角谢雅玉仍然愣住原地。
也不知道谢雅玉是什么脑回路，他一转头就把袋子塞赵齐手里了。
“人家送你的，你给我干啥?”赵齐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语气似乎不太好，于是咳了一声，找补道:“你好好拿着吧。”
最后还是谢雅玉拿着的，他好像对里面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也只是拿着而已。
赵齐等得不耐烦，跟谢雅玉没话找话:“你认识她吗？”
“谁?”
“刚刚那个妹妹。”
“不认识。”
赵齐嗤笑一声:“你魅力还挺大。”
赵齐想起之前在走廊上遇到一个高挑清瘦的美女，等她走后，沈晨悄悄告诉他，这就是被郑家昊追求、同时追求谢雅玉的女生。
沈晨说得有点绕，但赵齐还是听懂了。他当时想的是，谢雅玉真的好挑剔，有这么漂亮的女孩追求都不动心。
现在他想的是，早知道就不等沈晨了，遇上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曹操曹操到，沈晨龇着大牙跑过来:“走啊，哥几个，嗨起来。”
“先去我家估分。”
谢雅玉此话一出，沈晨顿时哀嚎起来:“我不！我要先去玩通宵。”
“走不走?”谢雅玉不为所动，给沈晨下最后通牒。
“唉！真拿你没办法。”沈晨没了兴奋劲儿，垂头丧气地走在后面，忽然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喊:“咦?这粉袋子里装的啥?”
谢雅玉松松地握着袋子，被他轻而易举地夺了过去。
谢雅玉被抢了袋子，一点也不着急，倒是赵齐下意识想去拿回来。
“一封香香的信”，沈晨跟个变态似的把信封放在鼻子底下闻，又去掏剩下的东西:“还有一张……五月天的专辑。”
“啧啧啧，我好酸啊！谢雅玉你怎么又收到女孩的礼物了?”
“齐儿，你说，我也是大帅哥，咋没有姑娘追求我呢？”
赵齐还真仔细端详和比较了两人的脸，最后得出结论:“那还是谢雅玉要帅一点。”
谢雅玉似乎对他的评价挺满意，很快地笑了一下。
“你什么破审美?”沈晨抱怨过后，又凑到谢雅玉跟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到你这儿咋不好使了?”
赵齐同样对这个问题好奇，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实际耳朵早竖得老高，想听听谢雅玉会怎么说。
他以为谢雅玉会说诸如“不感兴趣”、“不喜欢”之类的来敷衍，没想到谢雅玉当真思索片刻才回答:“一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二我更喜欢主动出击。”
谢雅玉讲这话的时候，语气既沉稳又冷静，只有在讲“主动出击”时咬字很重。
他无端有种心悸的感觉，转头便与谢雅玉对上视线，谢雅玉的眼神轻飘飘的，浮光掠影般晃一下就移开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吵吵闹闹，赵齐居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他想，谢雅玉之前说过要跟他试试，现在到底还作不作数?
没过多久，赵齐就知道答案了，是不作数的。
七月中旬，高考录取结果陆陆续续出来了，一切尘埃落定。谢雅玉的成绩没有悬念，即使不靠竞赛加分，也能顺利考上清大。而赵齐发挥稳定，第一志愿填的是京理工的王牌专业，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是否托大了，好在最终被顺利录取了。
两人的结果都属于意料之中，倒是沈晨给了大家很大的惊喜。三年里，他一直处于中游偏上的水平，在高考时却超常发挥，压线上了京市一所非常不错的211学校。
沈晨家一派欢天喜地，为他办了盛大的状元宴。宴席上，是赵齐自填报志愿后第一次见到谢雅玉，他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打了赵齐一个措手不及。
可能是加州的阳光太热烈，谢雅玉被晒得黑了一些，也更精神了。他隔着人群朝赵齐笑了笑，赵齐一下子想起来他们分别时的画面。
二十三天前，赵齐送他去机场。他们依旧并排坐在后座，陈叔切了首欢快的音乐，歌里唱着阳光、海岸和白鸥，像极了谢雅玉要去的地方。
赵齐应当要为他感到高兴的，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样想，只不过被不舍盖过，高兴得不明显。
谢雅玉的舅舅诚邀他和谢瑾赴美游玩探亲，谢瑾正在实习拿offer的关键时期，不敢懈怠，所以只能谢雅玉只身前往。
恒叔提议赵齐跟着一块儿去，长长见识开阔眼界。虽然有些心动，但赵齐还是婉拒了，因为那实在是太添麻烦。
谢雅玉比预想的早到了几个小时，赵齐以为要在第二场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沈晨也没料到他到的这么早，所以压根没给他安排位置。赵齐这一桌早坐满了，他只好另找位置坐下。
这时，赵齐才注意到，还有两个女孩子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其中一个和谢雅玉长得有几分相像，可能是他美国来的妹妹。另一个却是完全的白人长相，平心而论，非常漂亮和纯真，吸引了周围许多目光。她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她大约是第一次来中国，人生地不熟，亦步亦趋地跟在谢雅玉身后。透过人群的缝隙，赵齐看见他们甚至是牵着手的。
旁边的同学毫不避讳地讨论起来。
“我艹，老谢出了一趟国，就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外国妹子，太羡慕了！”
“别瞎说，那不是两个女生吗？”
“你是不是傻?另外一个跟他那么像，一看就是亲戚。”
“有道理，不过人谢雅玉长得帅，蛮配的。”
“怪不得他以前不近女色，原来有这么个极品等着他啊！”
“大超！你照照镜子吧，太猥琐了。”
他们还想从赵齐这里打探一些消息，但赵齐知道的并不比他们多。尽管他和谢雅玉几乎每天都要通越洋电话，但他却从未在谢雅玉口中听过这个外国女孩的存在。
他大概笑得很难看:“我也不清楚，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
他们没从赵齐口中套出话来，难免有些失望，转头又叽叽喳喳聊开了。
赵齐没心情再去听他们聊这些乱七八糟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往谢雅玉那桌看。
陆陆续续在上菜了，那个女孩子坐在谢雅玉和他妹妹中间。赵齐忽然想起来，谢雅玉提过他妹妹的名字，叫宋瑶。那个女孩筷子用得不熟练，谢雅玉非常自然地替她夹菜。她一会儿挨近宋瑶，一会儿靠靠谢雅玉，十分活泼好动。
赵齐从未在谢雅玉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有几分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宠溺。
赵齐通过谢雅玉说话的口型，大致推测出她的名字。
谢雅玉皱着眉说:“Betty，don't do that.”，制止了Betty的不当行为，而后忽的抬眼，直直地望进赵齐的眼睛里。
他好像对赵齐的窥视有些意外，但马上调整了表情，无奈又疲惫地笑了笑。
赵齐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笑，大概率是没有的。后半场，他没再往那边看一眼，只是安静地埋头吃饭。
饭菜也没有很香，赵齐味同嚼蜡，只是机械地往嘴里塞。他的心里泛起丝丝缕缕、不可忽视的酸意，好一会儿，他才能勉强压下这种叫嫉妒的情绪。
他羡慕对方是个女性，喜欢谢雅玉便可以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周遭也尽是艳羡与赞美的声音。
而赵齐像个阴湿的胆小鬼，只能在角落里偷偷观察谢雅玉，连承认喜欢都做不到。
曾经是有机会的，可他实在是很害怕，所以有意无意地搞砸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第二场定在户外，去的都是同龄人。父母长辈不在，大家放得更开了。
谢雅玉没跟大部队一起来，听沈晨说是因为有几位家长得知谢雅玉考上了清大，散席后纷纷找他帮家里的孩子传授经验，他因此被绊住脚。
末了，沈晨感叹:“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他眼珠子一转，又贱嗖嗖地八卦:“那个洋人美女和谢雅玉是什么关系?你有没有内幕消息?”
赵齐懒得搭理他，只说不知道。
“你别在我这儿碍眼，招待别人去吧。”
他嘟囔着“生什么气啊?”，听话地走开了。
有人邀赵齐唱歌，赵齐以唱得不好拒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