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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游泳与新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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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齐放心了，但依旧没动，因为他想起来另一件事。
“那本奥数的书，晚点还你行吗？”
谢雅玉这下回头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齐。
“送你，那是我初中用的，现在用不上。”
“好吧，谢谢。”
……太诛心了，赵齐回了个假笑，转头就走。
第二天，谢雅玉要去游泳。他是计划性很强的性格，夏天时，每周至少会去一次游泳馆。
下楼时，他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却在客厅与赵齐四目相对。赵齐放下手里的玻璃杯，瞥了一眼他拎着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他的泳裤和泳镜。
“你……要去游泳吗？”
赵齐穿着材质柔软的灰色居家服，眼神里透着向往。
其实，谢雅玉是打算单独去的，赵齐看起来就没什么运动天赋，他不想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教菜鸟上。
但是，如果赵齐真这么想去的话，谢雅玉也不是不可以带上他。
“是，如果你想去，现在就可以去收东西。”
赵齐不明白他的思路，他刚刚应该只是客气地问了他的行程，没有透露出任何想要同行的意思。
赵齐没有要去游泳的计划，下午他只想再做一套题。可是，谢雅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命令。赵齐有种错觉，如果他没有立刻去收拾，谢雅玉就会黑脸。
于是，他考虑了一下，说好。
然后有些为难地看着谢雅玉:“但是我没有泳裤，我去游泳馆买吧。”
谢雅玉觉得他麻烦，有些后悔刚刚的邀约，却还是好脾气地说:“我有新的。”
他和赵齐一起重新上了二楼。赵齐换衣服的间隙，他给赵齐找了一条全新的泳裤。
气温很高，太阳明晃晃地晒，户外没有什么人，整个城市安静地伏在那里。
赵齐透过车窗，专注地观察这个城市，时不时和谢雅玉说几句话。他好像自顾自地和谢雅玉熟络起来了，谢雅玉认为他们还没有到那个程度。
进了游泳馆，两人分头冲了个澡。等赵齐换上泳裤出来时，谢雅玉已经下水了。
他坐在谢雅玉所在的泳道，没有直接下去。谢雅玉游了一个来回，从水里探出头，抹了一把脸，仰头看着赵齐。
赵齐脱了衣服，看起来并不瘦弱，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肩挺宽，腰却瘦。谢雅玉觉得比穿衣服稍微能看一点。
“下来。”
赵齐看了一眼水的深度，对自己实力没什么信心，摇摇头说:“我先去浅水区。”
谢雅玉不置可否，一个潇洒地转身入了水。
赵齐看着有几分羡慕和向往，随即认清了现实，老老实实地去了浅水区。
浅水区里大多数是小孩和初学者，水刚刚没过赵齐的腰，但他还是有些紧张。做好心理建设，他回忆着蛙泳的动作要领，慢慢练习分解动作。
也不知道为什么，赵齐猜想是因为他看起来有些滑稽，时不时就有人过来，要指导他两下。赵齐本着博采众长的原则，来者不拒。
一会儿，游得飞快的小男孩停在他旁边，眼睛亮晶晶地叫他哥哥，然后帮他指正了手臂动作。
一会儿，与他年纪相仿的女生游过来，轻声细语地告诉他，蹬腿的时候要画一个半圆。
谢雅玉在深水区游了两个来回，终于停下来休息，顺便观察一下赵齐。
赵齐跟一块吸铁石似的，男女老少都往他那边去，看样子都在指导他的动作。
谢雅玉莫名有些不痛快，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当老师，赵齐也是没有一点分辨能力。
算了，与其看着赵齐越学越怪，他还是勉为其难放弃一些锻炼时间教教他。
在第二个女生蠢蠢欲动往赵齐那边游的时候，谢雅玉先她一步到了赵齐身边。
赵齐从水里一抬头，就看到谢雅玉像条鱼一样靠近他，他把头发向后一撩，笑着问:“你怎么来浅水区了?”
“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蛙泳。”
谢雅玉口气大得很，但实力确实摆在那里。他先给赵齐示范了一遍标准的蛙泳姿势，浅水区显然限制了他的发挥，但他的姿势仍旧既漂亮又有力。
游出去了一小段，他又游回来，开始一点点纠正赵齐的姿势。
“收小腿，双膝靠近。”
“手掌稍微向外倾斜，划到比肩略宽的位置。”
“手臂内划时，头部自然抬起，不要那么僵硬。”
谢雅玉的声音冷清又低沉，时不时碰他的手、腿还有脸。
赵齐觉得有些痒。
谢雅玉带着他游了一个来回，赵齐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但也有些疲惫。他又独立游了一个来回，朝谢雅玉摆摆手，说需要休息。
得了谢雅玉的允许，赵齐游到了泳池边，而谢雅玉上了岸。
谢雅玉看他像个福寿螺一样趴在泳池边，懒洋洋地说:“一会儿再教我仰泳吧。”
典型的没有自知之明，谢雅玉承认，他学得挺快，但离游得好还差得远。不想着在蛙泳上精进，反倒追求漂亮的姿势。
谢雅玉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打击:“你以为你学得很好了吗？”
赵齐果然偃旗息鼓了，甚至有些懊恼拉长了声音，“噢~”了一声。
听起来像撒娇一样，谢雅玉是不吃这一套的。但是，也不能一味的打击，所以他还是说:“下次教你。”
撂下这句话，他也不再管赵齐，兀自去深水区游泳了。
下次就下次吧，等歇够了，赵齐又慢慢开始新一轮的蛙泳，游得多了，他觉得浅水区没什么意思。于是上了岸，站在岸上看谢雅玉游泳。
谢雅玉像在炫技似的，一会儿自由泳一会儿仰泳，凶猛又利落。
赵齐认为自己已经不再是只能在浅水区翻腾的菜鸟了，于是毅然决然地跳进了深水区。
一开始还好，他稳扎稳打地游到了泳池中央，再想往前游时，腿却抽筋了。他暗叫不好，一下慌了，手胡乱挥着，鼻子也呛了水，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下沉。
谢雅玉游得好好的，突然瞥见旁边泳道的人溺水了，赶忙游到他身边，仔细一看居然是赵齐。
他不好好在浅水区待着，跑到这边来做什么?谢雅玉心里骂得难听，手上动作却不停，托住他的腋下把他往上提。
赵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揽住他的脖子。等谢雅玉带他浮出水面，他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他像个考拉一样搂着谢雅玉，谢雅玉根本挣不开。于是，谢雅玉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冷冷地说：“放开，赵齐。”
赵齐还是置若罔闻，甚至把手收紧了。
谢雅玉无奈极了，脚下不停踩水，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轻轻抚摸赵齐的脑袋和后背，试图安抚他。
赵齐终于冷静下来，赶紧放开谢雅玉，结果又要往下沉，谢雅玉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臂，命令道：“踩水。”
赵齐靠自己浮起来后，谢雅玉才放开了手。
他的脸连着耳朵都红了，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看起来深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及给谢雅玉带来的麻烦。
谢雅玉是很生气，看着他无措的样子，气又消了大半，只说:“先去岸边。”
等赵齐上了岸，找了个没人的地台远远地坐着。谢雅玉这才完全放松下来，趴在泳池边一动不动。他不由想起了刚刚赵齐搂住他的样子，笨拙的、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有滑腻的肌肤。
忽然他听到一声轻佻的口哨，接着是沈晨贱嗖嗖的声音:“哎！那个小美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谢雅玉懒得搭理他，但他对赵齐的称呼过于逆天，谢雅玉忍不住说:“什么小美人，你恶不恶心?”
“别装，我看得清清楚楚，人家搂着你，你那眼睛，就没离开过。”
谢雅玉借力上了岸，直接踹了沈晨一脚，但被他躲开了。
“他溺水，我救人。”谢雅玉简单明了地总结，又说:“少想点乱七八糟的。”
“哦，不认识的啊。”沈晨肉眼可见的，有点失望。
“认识，是我爸战友的儿子。”
“那快给我介绍介绍！”
谢雅玉被他那副嘴脸恶心到了，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转身又跃入水中。
赵齐坐着，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跳。他远远地看到，谢雅玉和一个男生在说话，谢雅玉还踹了那个男生一脚。
谢雅玉重新下了水，而那个男生却径直朝这边走过来了。
“hi，我叫沈晨，是谢雅玉的发小。”
沈晨笑起来有小虎牙，很自来熟地和他打招呼。
“你好，我叫赵齐。”
他十分自然地挨着赵齐坐下，好奇地问:“之前没见过你，才来这儿吗？”
“对，才来没两天。”
“你要呆多久？没事儿来找我玩，整个城市我都特别熟。”
这两天都是和谢雅玉在一块儿呆得多，赵齐差不多习惯了冷淡又克制的社交模式，冷不丁遇到个热情似火的，赵齐一时有些难以招架。
赵齐还没说话，沈晨跟机关枪似的，又开始输出:“咱俩加个联系方式，谢雅玉无趣的很，一天天就是奥数培训，约他出去玩比取经都难。”
沈晨说着，又自然地伸手揽住赵齐的肩膀。
赵齐笑了笑，给他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又说他转学到这边的三中念高二。
“我也在三中！咱俩说不定会是同班同学。”沈晨一听，更兴奋了，不住地和赵齐聊东聊西。
谢雅玉一上岸，就瞧见沈晨亲昵地搂着赵齐，嘴就没停过。而赵齐看起来有些紧绷，远不如和自己在一起时来得松弛。
谢雅玉决定解救赵齐，他走过去，一把打掉搂着赵齐的手，又把赵齐拉起来。
“休息够了？去浅水区玩。”
赵齐被他一路推着，去了浅水区。
沈晨想跟过来，被谢雅玉拖住，一块儿去了深水区。
平安无事地游到傍晚，沈晨提议去吃烧烤。
谢雅玉不喜欢烧烤，因为烟气呛人，桌椅上全是陈年的油垢，他忍不了。
但是目前同意和反对的票数是二比一，谢雅玉不得不妥协。赵齐才刚认识沈晨，就和他站到了同一阵营，谢雅玉有些不高兴。
烧烤摊上，有沈晨在，气氛一直没有冷场。聊得嗨了，沈晨突然对着赵齐感慨:“我跟谢雅玉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才认识就又给你补习，又带你游泳的。”
这话赵齐一时不知道怎么接，想了想，还是准备跟谢雅玉说声谢谢。
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看到谢雅玉放下签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爸的任务罢了。”
赵齐的笑容僵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