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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胶林 ...

  •   "丰裕"橡胶园位于新加坡岛西北部的柔佛长堤附近,远离市区的喧嚣。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在热带炽烈的阳光下蒸腾着湿热的气息。高大的橡胶树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树干上斜切的割胶刀口如同流泪的眼睛,下方挂着小小的胶杯,等待着洁白的胶乳滴落(寅木财星,生命之源)。
      怀瑾的新生活开始了,身份是"内务助理兼西席"。她的工作繁杂:
      . 内务管理:协助陈太太(一位慈眉善目却体弱多病的福建老妇人)管理园主小洋楼的日常开支、采买、佣人调度。怀瑾用紫檀算盘将账目做得滴水不漏,陈太太赞不绝口。
      ·启蒙西席:教园主陈景澜(一个沉默寡言、目光锐利的中年男人)的几个幼子幼女和几个工头孩子识字、算术(《三字经》、《百家姓》、简单珠算)。孩子们天真烂漫,给怀瑾孤寂的生活带来一丝慰藉。
      .劳工关怀(隐秘): 怀瑾利用身份便利,时常带着药粉、干净的布条和节省下来的食物,深入胶林工棚(亥水润泽,心系同胞)。她目睹了割胶工人(多是来自闽粤的契约华工)的悲惨生活:凌晨三四点摸黑上工,在闷热潮湿、蚊虫肆虐的胶林里劳作十几个小时;粗糙的手掌被胶刀割伤,化脓溃烂;微薄的工钱被工头层层盘剥;因劳累、疾病或蛇虫咬伤而无声无息死去的人,被草草掩埋在林边…这些场景,比上海码头的血泪更触目惊心,深深刺痛了怀瑾的心(辛金之怒,指向剥削)。
      她默默地为他们清洗伤口、分发药物,用温柔的语调安慰思乡的游子,甚至偷偷教几个聪明的工人识字、算工钱(防止被克扣)。工人们起初对这个"东家小姐"敬而远之,渐渐被她的真诚和善良打动,私下里称她为"菩萨瑾"。
      怀瑾并未沉溺于悲悯。她以敏锐的商业嗅觉(辛金析毫),观察着橡胶产业的每一个环节:·割胶技术:不同树龄、不同天气、不同刀法对出胶量和质量的影响。
      胶乳处理:工棚简陋的凝固、熏制过程导致胶块质量参差不齐,易发霉。
      .收购链条:洋行买办(主要是英资的"哈里逊洋行")垄断收购,利用信息差和磅秤做手脚,肆意压低价格。园主陈景澜虽痛恨,却无力反抗。
      ·市场风云:通过陈景澜订阅的《叻报》和偶尔听到他与买办的争吵,怀瑾了解到国际橡胶价格波动剧烈,战争(一战)导致需求大增,但定价权牢牢掌握在西方资本手中。
      一个念头在怀瑾心中逐渐清晰:仅仅同情劳工是不够的!要真正改变他们的处境,必须打破洋行垄断,提升华商在产业链中的地位,掌握议价权!而这一切的基础,是掌握优质货源和建立自己的加工与销售渠道!
      机会在一次危机中降临。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山洪,冲毁了橡胶园通往外界的唯一桥梁,也淹没了部分低洼胶林。大批已割未收的胶乳泡在水里变质,而哈里逊洋行的收购船因桥断无法按时抵达。陈景澜看着仓库里积压的、面临发霉风险的胶块,心急如焚。
      怀瑾主动请缨:"老爷,胶块不能等。可否让工人将胶块运到未被淹的高地工棚,生火小心烘干?虽费时费力,总好过全部霉烂。另外…收购船不来,我们能不能自己想办法运出去卖?"
      陈景澜看着这个平日沉静、此刻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女子,有些意外:"自己卖?卖给谁?怎么运?桥断了!"
      "桥断了,但水退了,小路还能走!"怀瑾指着地图(她早已默默绘制了园区及周边地形),"我知道牛车水的'永兴栈'老板急需一批次等胶做鞋底,价格不高,但现钱现货!我们可以组织工
      人,用板车分批从小路运出去!先回笼资金!烘干的好胶,等路通了,我们不再只卖给哈里逊!我听说槟城和爪哇的华商开的橡胶厂,价格更公道!"
      陈景澜被怀瑾条理清晰的分析和大胆的建议震住了。他沉吟良久,看着仓库里堆积的胶块和窗外连绵的雨,终于一拍桌子:"好!就按你说的办!阿瑾,你负责组织烘干和联系永兴栈!工钱,我额外算给你!"
      怀瑾心中振奋,却摇头道:"老爷,工钱不必。只求老爷答应,这批胶若能脱困,所得利润,拿出一成,给工人们改善伙食,添些防蚊防蛇的药,可好?"(亥水智慧,收买人心,着眼长远)
      陈景澜深深看了怀瑾一眼,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怀瑾展现出惊人的组织能力(劫财庚金,行动力爆发)。她指挥工人抢修工棚、架设烘架、控制火候;亲自带人冒雨踏勘小路,确保运输安全;更说服永兴栈老板接受这批"水渍胶",以解其燃眉之急。紫檀算盘在她手中噼啪作响,每一笔支出、每一车货物、每一份工钱都计算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当第一批胶款换成叮当作响的银元交到陈景澜手中时,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对怀瑾的激赏和深深的信任。工人们拿到额外的补贴和改善的伙食,更是对"瑾姑娘"感激涕零。
      "金玉算盘"之名,不胫而走。它不再仅仅是怀瑾的随身之物,更成为她智慧、诚信与能力的象征(辛金价值,初显光华)。陈景澜正式将橡胶园的账房管理和部分对外联络事务交给了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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