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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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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走了一半，周琰手里的奶茶见了底。
他捏着空杯子，眼神还恋恋不舍地盯着杯壁上残留的奶芙，忽然想起什么，扯了扯周洄琛的校服袖子：“哥，你说咱们今晚的红烧肉，能不能放两颗八角？上次你做的有点淡，放了八角肯定更香。”
周洄琛侧头看他，见他嘴角还沾着点奶渍，伸手替他擦干净，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家里八角用完了，楼下便利店应该有卖。”
他顿了顿，补充道：“顺便买袋馒头，配红烧肉吃。”
“好啊好啊！”周琰立刻来了精神，把空奶茶杯扔进路边的垃圾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最盼着周洄琛做红烧肉，每次炖肉时，整个楼道都飘着香味，连对门的张奶奶都会隔着门问一句“洄琛又给弟弟做好吃的啦”。
便利店离小区不远，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门洒出来，在地上映出一块明亮的光斑。
周洄琛推开门，风铃“叮铃”响了一声。店员小姐姐正低头理货，抬头看见他们，笑着打了个招呼：“又来买东西啊？”
周洄琛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调料区。周琰则跑到零食架前，盯着一排薯片看，手指在包装袋上轻轻戳着，却没敢拿——
上次他偷偷买了薯片，被周洄琛发现后，罚他多写了一张英语卷子。
“只许买馒头和八角。”周洄琛的声音从调料区传来，精准地戳中了周琰的小心思。
周琰吐了吐舌头，只好放弃薯片，转身往主食区走。
他拿起一袋全麦馒头，忽然发现旁边货架上摆着新出的桂花糕，包装上印着小小的桂花图案，和刚才喝的奶茶是一个味道。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桂花糕也放进了篮子里——
大不了一会儿跟周洄琛撒个娇，就说想当饭后甜点。
周洄琛拿着八角走过来时，一眼就看见了篮子里的桂花糕。
他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把东西放进收银台。店员扫码时，周琰赶紧说：“阿姨，这个桂花糕算我的，我自己付钱。”
他说着就要掏口袋里的零花钱，却被周洄琛按住了手。
“一起付。”周洄琛拿出手机扫码，语气平淡，“偶尔吃一次没关系，别多吃。”
周琰眼睛一亮，立刻收起零花钱，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哥最好了！”
走出便利店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路边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色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周洄琛提着购物袋，里面装着馒头和八角，周琰则抱着那袋桂花糕，像抱着什么宝贝似的，脚步都放轻了些。
“哥，你说妈妈以前是不是也喜欢吃桂花糕啊？”周琰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他对周艳芳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妈妈总爱穿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香味，每次他闹脾气时，周艳芳就会拿一块桂花糕哄他。
周洄琛的脚步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温柔的回忆：“嗯，妈妈以前总在秋天做桂花糕，说这个季节的桂花最香。”
他记得妈妈做桂花糕时，会让他帮忙洗桂花，还会教他怎么揉面团，那时周琰还小，总把面粉抹得满脸都是，惹得妈妈笑个不停。
“那以后我也要学做桂花糕，等学会了做给哥吃。”周琰说着，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许下什么承诺。
周洄琛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我等着。”
回到家时，屋里一片漆黑。周洄琛打开灯，暖白色的灯光照亮了客厅——
沙发上还放着周琰上次乱扔的校服外套，茶几上摆着他没写完的历史卷子，阳台上晾着两人的袜子，歪歪扭扭地挂在晾衣绳上。
“先把外套叠好，卷子收进书包里。”周洄琛放下购物袋，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严肃。
他总是这样，家里再乱，也会收拾得整整齐齐，不像周琰，东西总是随手乱放。
周琰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去叠外套，又把历史卷子塞进书包里。
等他收拾完，周洄琛已经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抽油烟机的声音嗡嗡响起，伴随着水流声和切菜声，原本冷清的屋子瞬间有了烟火气。
周琰跑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周洄琛。周洄琛正低头切肉，刀刃在案板上发出规律的“咚咚”声，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周琰记得，周艳芳走后，周洄琛就开始学着做饭，一开始总是把菜炒糊，甚至还烧穿过一个锅，可现在，他做的红烧肉已经比外面餐馆的还好吃了。
“哥，要不要我帮忙啊？”周琰凑过去，看着案板上的五花肉，咽了咽口水。
“不用，你去写作业。”周洄琛把切好的肉放进碗里，撒上料酒和姜片，“把那道物理题改完，等会儿我检查。”
“知道啦。”周琰撇了撇嘴，只好转身回房间写作业。他坐在书桌前，拿出物理卷子，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厨房里飘来的肉香味不断钻进鼻子里，让他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他写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周洄琛在厨房里喊他：“周琰，过来帮我拿一下酱油。”
周琰立刻放下笔，跑向厨房。酱油瓶放在橱柜的最上层，周琰够了半天也没够到，只好踮着脚，胳膊伸得直直的。
周洄琛见状，从后面轻轻托了一下他的胳膊，帮他把酱油瓶拿了下来。
“小心点，别摔了。”周洄琛接过酱油瓶，倒了些在肉里，语气里带着点担心。
周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靠在厨房的墙上，小声说：“哥，你说要是爸爸在家，会不会也帮我们做饭啊？”
周洄琛搅拌肉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静：“不知道。”
他其实知道，周邵海从来不会做饭，以前周艳芳在的时候，周邵海也很少进厨房，总是把工作带回家，吃完饭就躲进书房，很少跟他们说话。
周琰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周洄琛把肉倒进锅里。油锅里立刻发出“滋滋”的响声，肉香味更浓了。周洄琛拿着铲子，不停地翻炒着肉，眼神专注，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过了一会儿，周洄琛把八角放进锅里，又加了点糖和老抽，锅里的肉渐渐变成了深红色，香味也变得更加浓郁。
周琰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哥，好香啊，什么时候才能吃啊？”
“再等二十分钟，还要炖一会儿才入味。”周洄琛说着，把锅盖盖上，“你先去写作业，好了我叫你。”
周琰只好又回到房间，这次他终于静下心来，认真地改起了物理题。他想起周洄琛说的话，把步骤写得清清楚楚，连一个小数点都不敢马虎。
等他改完题时，厨房里传来了周洄琛的声音：“小琰，吃饭了。”
周琰立刻跑出去，只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大盘红烧肉，色泽红亮，上面还撒着几颗葱花，旁边放着一盘清炒白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紫菜蛋花汤。
周洄琛正把馒头放进盘子里，见他过来，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下吃吧。”
周琰坐下后，立刻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肉炖得很软烂，入口即化，甜咸适中，带着八角的香味，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吃。
他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哥，你做的红烧肉也太好吃了吧，比上次还好吃！”
周洄琛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白菜：“慢点吃，别噎着，多吃点蔬菜。”
两人静静地吃着饭，只有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
周琰吃了两块红烧肉，又喝了几口汤，忽然想起那袋桂花糕，赶紧说：“哥，我们饭后吃桂花糕吧，我刚才尝了一口，可甜了。”
“好。”周洄琛点了点头，又给周琰夹了一块肉，“先把饭吃完。”
吃完饭，周洄琛收拾碗筷，周琰则跑去把桂花糕拿出来，打开包装，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飘了出来。
他拿起一块递给周洄琛：“哥，你尝尝。”
周洄琛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糕体软软的，带着桂花的甜香，不算太腻，确实挺好吃的。
他看着周琰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虽然没有周艳芳在，周邵海也总不在家，但只要他和周琰在一起，互相陪伴，就算简单的饭菜和甜点，也能吃出温暖的味道。
周琰吃完桂花糕，想起自己改完的物理题，赶紧拿出来给周洄琛看：“哥，我把题改完了，你帮我看看对不对。”
周洄琛接过卷子，仔细看了起来。这次周琰写得很认真，步骤清晰，计算也没有错误。他点了点头，在卷子上画了个红勾：“对了，这次做得不错。”
周琰看着那个红勾，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太好了！那我明天就可以去找老师交作业了。”
“嗯。”周洄琛把卷子还给周琰，“早点去洗澡，洗完澡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
“知道啦。”周琰接过卷子，蹦蹦跳跳地回房间收拾东西。
周洄琛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去厨房洗碗。水流声哗哗响起，他看着碗里残留的肉汁，忽然想起周邵海电话里的话——
“这个竞赛对你以后保送很重要，不能马虎”。
他知道，周邵海对他的期望，不过是希望他能考上名牌大学，以后能给周家争光，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累不累，想不想要。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最在意的，是周琰能开开心心地长大，能考上自己喜欢的大学，能拥有一个温暖的未来。
至于周邵海的期望，他会努力去完成，但不是为了满足周邵海的虚荣心，而是为了能有能力保护周琰，给周琰一个更好的生活。
洗完碗，周洄琛回到客厅，发现周琰已经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了，正趴在沙发上看历史书。他走过去，坐在周琰旁边，拿起自己的物理竞赛资料看了起来。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周琰看了一会儿书，忽然靠在周洄琛的肩膀上，小声说：“哥，我有点困了。”
“困了就去睡觉。”周洄琛放下资料，摸了摸他的头，“明天还要早起。”
“不要，我想再跟哥待一会儿。”周琰说着，往周洄琛身边靠了靠，像只黏人的小猫。
周洄琛无奈地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拿起资料继续看。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肩膀上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周琰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周琰抱起来，走进周琰的房间，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看着周琰熟睡的脸庞，周洄琛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他轻轻摸了摸周琰的额头，小声说：“晚安，小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