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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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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洄琛擦干最后一个碗，整齐地放进碗柜。他转身时，发现周琰还靠在厨房门口，眼神有些恍惚。
“还有事？”周洄琛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些。
周琰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哥你真厉害，什么都会。”
周洄琛轻哼一声，走到冰箱前拿出两个苹果，递了一个给周琰：“削皮吃？”
这是他们小时候的习惯。周艳芳总说苹果皮有营养，但周琰不喜欢那个口感，每次都要周洄琛帮他削皮。
“好啊。”周琰接过苹果，看着哥哥熟练地拿起水果刀。
银色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苹果皮呈螺旋状缓缓落下，连绵不断。
“哥，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削苹果皮削了半米多长？”周琰忽然笑起来，“妈妈还特意拿来尺子量。”
周洄琛的手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嗯，你非要我教你，结果削到手。”
周琰摸摸左手食指，那里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时候哭得惊天动地，把你吓坏了。”
“没有吓坏。”周洄琛否认得很快，但耳尖又红了。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周琰，“小心点吃。”
周琰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他看着哥哥低头削第二个苹果，忽然说：“哥，谢谢你。”
周洄琛已经记不清这是周琰第几次说“谢谢你”了，印象里，周洄琛尽管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周琰也会对着他说“谢谢”。
周洄琛抬眸：“又谢什么？”
“还是所有。”周琰轻声说，“谢谢你记得妈妈喜欢什么，谢谢你学会做饭，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周洄琛沉默了一会儿，把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切成小块：“废话真多。”
但周琰看见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中秋佳节悄然而至，傍晚时分，社区广场上早已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周琰和周洄琛到的时候，商思源和夏城易已经等在桂花树下，两人之间隔着微妙的距离，却又透着说不出的亲密。
“等很久了？”周琰走过去，目光不经意扫过商思源的嘴唇——有些微肿，还破了点皮。
商思源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抢先解释：“昨天摔了一跤。”
周琰挑眉，瞥了眼旁边神色自若的夏城易，心里顿时明了。
周琰想起前几天的事情，他想到过很多种结果，唯独没想到转眼间两人就和好了，还似乎更近了一步。
周洄琛显然也注意到了，淡淡开口：“走路看路。”
“知道啦琛哥。”商思源笑嘻嘻地凑近，“你们带月饼了吗？我和城易带了豆沙的。”
周琰举起手里的保鲜盒：“莲蓉的，我哥调的馅。”
四人随着人流走进活动区，广场上已经支起了各式摊位。
最热闹的是月饼制作区，张奶奶看见他们，连忙招手：“快来，给你们留了好位置！”
系上围裙，周琰才发现商思源和夏城易的配合异常默契。
夏城易揉面，商思源就递水；商思源包馅，夏城易就准备模具。偶尔手指相触，两人都会微微一顿，然后相视一笑。
“看来某人的‘摔跤’技术见长啊。”周琰压低声音对周洄琛说。
周洄琛正在给月饼压花，闻言手下一顿，花纹歪了几分。他瞥了眼那两人，淡淡道：“专心做你的月饼。”
但周琰分明看见，哥哥的耳尖再一次悄悄地红了。
做完月饼，猜灯谜区已经人满为患。商思源拉着夏城易往前挤，周琰正要跟上，却被周洄琛轻轻拉住手腕：“人多，跟着我。”
周琰一愣，任由哥哥牵着他穿过人群。周洄琛的手心很暖，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他，又确保他不会被人流冲散。
“‘举头望明月’，打一中药名！”主持人高声出题。
商思源立刻举手：“当归！”
“回答正确！”
夏城易笑着揉揉他的头：“可以啊小源源。”
“那当然！”商思源得意地扬起下巴，却在看到周琰意味深长的目光时，突然卡壳，“看、看什么看！”
周琰但笑不语，转头发现哥哥正在看另一个灯谜：“’中秋别后重团圆’，打一影片名。”
“《第二次握手》。”周洄琛轻声说。
主持人惊讶地看过来：“这位同学好厉害，这个谜底今天还没人猜出来呢！”
周洄琛微微颔首，接过奖品——一盏精致的兔子灯。
他转身递给周琰：“拿着。”
暖黄的灯光映在周琰脸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几分。
活动进行到一半，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夏城易提议：“去后山走走吧，听说那里的桂花今晚开得最好。”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后山的桂花果然开得正盛，香气沁人心脾。四人找了一处石凳坐下，商思源迫不及待地打开月饼盒子。
“先尝尝我们的！”他拿起一个豆沙月饼递给周琰，又自然地递了一个给夏城易，手指不经意擦过对方的掌心。
周琰咬了一口，甜腻的豆沙馅让他微微皱眉：“太甜了。”
“很甜吗？”商思源自己也尝了一口，“我觉得刚好啊。”
说着很自然地把剩下半个塞进夏城易嘴里，“你觉得呢？”
夏城易笑着咽下：“嗯，甜度正好。”
周琰和周洄琛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了然。
月光透过桂树的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琰捧着哥哥做的莲蓉月饼，小口小口吃着，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奶香。
“琛哥手艺越来越好了。”夏城易感叹道，“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
周洄琛淡淡瞥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商思源噗嗤笑出声，凑到夏城易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被夏城易轻轻捏了下脸。
周琰看着他们，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你们俩前几天不是还冷战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瞬。商思源的表情僵住，夏城易则若无其事地揽过他的肩：“小打小闹而已，早就和好了。”
“是吗？”周琰意味深长地看着商思源微肿的嘴唇，“和好得挺彻底啊。”
商思源的脸一下子红了，猛地站起来：“我去买饮料！”说完就往山下跑。
夏城易连忙追上去：”慢点跑，别又摔着！”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周琰忍不住笑出声。
一转头，却发现周洄琛正静静看着自己。
“哥？”
”别学他们。”周洄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难得的严肃，“高中阶段，学习最重要。”
周琰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哥你想哪去了，我又没……”
“我知道。”周洄琛打断他，目光落在远处的桂花树上，“只是提醒你。”
月光下，周琰忽然发现哥哥的耳尖又红了。
他想起这些天周洄琛异常的体贴，那些默默的关心，还有此刻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个模糊的念头突然划过脑海，却又很快被自己否定。
不可能，他哥只是比较照顾他而已。
这时商思源和夏城易回来了，两人手里都拿着饮料。
商思源的情绪已经恢复，又变回那个活泼开朗的样子，只是看向夏城易时，眼神里多了几分藏不住的甜蜜。
“猜猜我刚才碰到谁了？”商思源兴奋地说，“徐青青！她居然也来了，还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放河灯。”
夏城易揉揉他的头发：“你不是说河灯太幼稚吗？”
“现在又想去了不行啊！”商思源瞪他，嘴角却带着笑。
周洄琛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
“才八点多啊琛哥。”商思源哀嚎，“中秋诶，一年就一次！”
周洄琛不为所动：“高三每周都有测验。”
最后还是夏城易打圆场：“这样吧，我们去放完河灯就回去，保证九点前结束。”
放河灯的地方在小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四人各选了一盏河灯，在纸条上写下愿望。
商思源写得最快，写完就偷偷摸摸想去看夏城易的，被对方笑着推开。周琰想了想，写下：
希望哥哥竞赛顺利。
放灯时，周洄琛的纸条不小心掉进水里，周琰眼疾手快地捞起来，却无意间瞥见上面的字：
愿小琰如愿以偿。
河灯顺流而下，汇入一片星光点点。周琰看着哥哥的侧脸，心里那个模糊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回程的路上，商思源和夏城易走在前面，两人的手偶尔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周琰忍不住小声问哥哥：“你真的不介意他们这样？”
周洄琛沉默片刻，才说：“这是他们的选择。”
“那你刚才还让我别学他们……”
“你不一样。”周洄琛的声音很轻，几乎消散在夜风里。
周琰还想再问，却发现已经到家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周洄琛站在台阶上，转身看他：“早点休息。”
月光从楼道窗户洒进来，在周洄琛身上镀上一层银边。周琰忽然发现，哥哥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里面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哥，”他脱口而出，“你今天写的愿望……”
声控灯突然灭了，黑暗中，他听见周洄琛轻声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