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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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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太阳依然毒辣，淮阳一中的校园广播突然响起时，周琰正趴在课桌上打瞌睡。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侯静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教导主任沙哑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全校，“原定下周一开始的高二年级军训活动，因一些原因推迟至校运会之后举行，具体时间另行通知。重复一遍……”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周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浪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正好看见前桌的商思源站在椅子上手舞足蹈，活像只抽风的猴子。
“天不亡我！”商思源从椅子上蹦下来，一把抱住周琰，激动得连眼睛都歪了，“不用军训了！不用在太阳底下站军姿了！不用被教官骂得像孙子一样了！”
周琰揉了揉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军训推迟意味着至少还能多逍遥两周不用在烈日下暴晒，不用练习踢正步踢到腿抽筋，更不用听那个据说特别严厉的教官吼得耳朵嗡嗡响。
“安静！安静！”班主任陈缨欢拍着讲台，但根本压不住这群兴奋过度的学生，“就算军训延迟，你们也要……”
后面的话全被欢呼声淹没了。商思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包薯片，像撒花一样往空中抛：“庆祝吧！这是上天的恩赐！”
前排的同学兴奋地交头接耳。
“军训推迟？还有这好事？”
“军训推迟这可不常见啊，今晚我可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我自由了！”
薯片雨纷纷扬扬落下，有几个男生甚至开始唱起了《好日子》，跑调跑得亲妈都不认识。
周琰笑得直不起腰，掏出手机给周洄琛发了条消息：哥！军训推迟了！我不用受苦了！
消息刚发出去，教室后门就传来一声轻咳。全班瞬间安静下来，连商思源抛到一半的薯片都僵在了空中。
周洄琛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他穿着整洁的校服，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周琰。”他淡淡地开口，“你的数学笔记。”
周琰小跑过去接过本子，小声问：“哥，你看到我消息了吗？”
“嗯。”周洄琛撇了眼教室里还在狂欢的同学，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这么高兴？迟早要训的。”
“能晚一天是一天嘛！”周琰笑嘻嘻地说，“哥，你当年军训时什么样啊？”
周洄琛理了下衣领：“没什么感觉。”
“骗人！”夏城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走廊上，一把搂住周洄琛的肩膀，“你哥当年可是把教官都怼得哑口无言！”
周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那必须是真的！”夏城易眉飞色舞地开始描述，“当时教官让他做俯卧撑，他说‘这种低效的运动方式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让他站军姿，他说‘这种姿势不符合人体学’；让他跑步，他说‘匀速慢跑才能达到最佳锻炼效果’……”
周洄琛冷冷地打断：“你很闲？”
“哈哈哈！琛哥害羞了！”夏城易完全不怕死地继续爆料，“最后教官拿他没办法，干脆让他当了个挂名班长，什么事都不用干！”
周琰憋笑憋得肚子疼，他完全能想象周洄琛一脸冷漠地把教官怼到怀疑人生的场景。
“对了，”夏城易突然转向教室里探头探脑的同学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军训推迟吗？”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因为——”夏城易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今年的教官听说淮阳一中有个叫周洄琛的学生，特意要求琛哥毕业后再来！”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连班主任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洄琛冷冷地扫了夏城易一眼，转身就走，但周琰分明看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城易哥！”商思源从教室里冲出来，一脸崇拜，“真的假的啊？教官真怕琛哥？”
“当然是——”夏城易故意拖长音调，“假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教官临时被抽调去带大学生军训了，二是军训场地被其他学校占用了。”
“切！”众人一阵嘘声。
周琰笑得直拍桌子，突然觉得军训推迟这件事更有意思了。
他拿出手机，在四人小群里发了条消息：
回游：@所有人为了庆祝军训推迟，放学后小卖部集合！我请客！
夏城易秒回：
城易哥：我要吃最贵的雪糕！
小源源：我要喝三瓶汽水！
洄琛哥哥：无聊。
虽然周洄琛说无聊，但放学后他还是出现在了小卖部门口。夏城易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哟，谁说不来的？”
“我只是说‘无聊’，又没说不来。”周洄琛面无表情地说。
夏城易竟无力反驳。
周琰笑嘻嘻地递给周洄琛一根绿豆冰棍：“哥，你最爱的。”
周洄琛接过冰棍，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
四个人坐在小卖部门前的长椅上，夏城易和商思源为了最后一块了巧克力大打出手，周琰笑得东倒西歪，周洄琛则安静地吃着冰棍，偶尔评价一句“智障。”
“对了，”商思源突然想起什么，“军训推迟到运动会之后，那运动会是什么时候啊？”
“具体时间还没定，但按往年来算，应该还是在九月中下旬。”夏城易说，“我是体育部的，对这个还是有点把握的。”
“那岂不是……”商思源掰着手指算，“我们至少还有半个月不用军训？”
“嗯。”周洄琛淡淡地回应。
“芜湖！起飞！”商思源激动地跳起来，结果被自己的鞋带绊了一跤，直接扑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周琰和夏城易笑得直拍大腿，周洄琛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离我远点，臭死了。”
商思源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头上还顶着片菜叶子，委屈巴巴地说：“琛哥，你不爱我了。”
“从来没爱过。”周洄琛道，“建议你直接住垃圾桶里，比较符合你的气质。”
夏城易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哈哈哈，琛哥的嘴还是这么毒！”
周琰一边帮商思源摘菜叶子一边笑：“哥，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不需要。”周洄琛淡定地咬完最后一口冰棍，“有你们三个已经够烦了。”
话虽这么说，但周琰分明看到周洄琛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周二的一个上午，周琰扒着高三（5）班的后门，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哥！高三真的不用军训吗？”
教室里正在上自习，他的声音引得几个学生回头，其中就包括坐在最后一排的周洄琛。
周洄琛头都没抬，修长的手指转着笔，面前摊开的物理竞赛题集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淡的弧度。
“出去说。”他合上书本，起身时顺手把周琰的脑袋按出了门外。
走廊上，周洄琛居高临下地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弟弟：“你又逃课？”
“才不是！”周琰不服地撇嘴，“这节体育课，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哥，你快说，高三是不是真的不用军训？我刚才听教导处老师说的！”
周洄琛微微挑眉：“嗯。”
“凭什么啊！”周琰立刻炸毛，“我们高二就得在太阳底下晒成咸鱼干，你们高三就能在教室里吹空调？我不公平！”
“因为——”周洄琛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高三要准备高考，没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
周琰气得直跺脚：“哥！你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我要向教育局举报！”
“去吧。”周洄琛淡定地转身，“记得把上次从我那借的游戏机还回来。”
“等等！”周琰一把拽住周洄琛的衣角，瞬间变脸，笑得像只讨食的小狗，“哥~我就是开个玩笑嘛。那个……你们高三除了不用军训，还有什么特权啊？”
周洄琛看着自家弟弟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想知道？”
“嗯嗯！”周琰点头如捣蒜。
“放学后告诉你。”周洄琛轻轻弹了下周琰的额头，“现在，回你的体育课去。”
周琰捂着额头，刚想抗议，下课铃突然想起。高三教室里立刻涌出一群学生，其中就包括夏城易。
“哟，小琰子又来骚扰你哥啊？”夏城易一把勾住周琰的脖子，“怎么，羡慕我们高三不用军训？”
“才没有！”周琰嘴硬道，“我巴不得军训呢！锻炼身体多好啊！”
“是吗？”夏城易坏笑着看向周洄琛，“那咱们把去年时拍的照片给他看看？我记得有一张特别经典，某人中暑晕倒被抬去医务室……”
周洄琛轻咳一声：“夏城易。”
夏城易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得，琛哥不让说。小琰子放学小卖部见啊！”
看着夏城易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周琰狐疑地看向周洄琛：“哥，你去年军训中暑了？”
“没有。”周洄琛面不改色，“他记错了。”
“骗人！你耳朵都红了！”周琰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无所不能周洄琛也会中暑啊！我要告诉商思源！”
周洄琛一把按住周琰的脑袋：“你敢。”
周琰立刻怂了：“我错了哥！我什么都没听见！”
周洄琛这才松开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从桌肚里掏出一瓶草莓牛奶扔给周琰：“拿去。别到处乱说。”
周琰美滋滋地接住牛奶，心想这波不亏。他哥的软助可不多，中暑这件事够他笑一年了。
周洄琛见周琰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看了看手表：“快上课了，回去吧。”
周琰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哥，放学后小卖部见啊！说好的告诉我高三特权！”
看着弟弟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周洄琛摇了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