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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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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后的第一个清晨，阳光透过307宿舍的窗帘缝隙，在周琰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他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让他恍惚了一瞬，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学校。枕边还放着周洄琛昨晚给他准备的换洗衣物，折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周琰侧过身，看见周洄琛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晨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周琰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周洄琛翻书的动作很轻，指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像秋叶落地。
书桌上放着周琰的军训日记本，旁边多了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周琰认出那是周洄琛常用的款式，深蓝色封面，没有任何装饰。他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就像不知道那些便签是什么时候悄悄塞进他的衣领。
周洄琛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头来。清晨的光线里，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柔和。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周琰点点头，从被窝里伸出手，指尖在阳光里显得格外白皙。周洄琛放下书走过来，很自然地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手掌干燥温暖，停留的时间比必要稍长一些。
“没有发烧。”周洄琛说，手指轻轻理了理周琰睡乱的头发，“今天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周琰抓住他的手腕，把脸埋进那只温暖的手掌里。一周的分离让这样的触碰变得格外珍贵。周洄琛任由他靠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阳光慢慢移动，从周琰的指尖移到手腕。周洄琛的手依然停留在原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周琰耳后的皮肤。
过了许久，周琰才抬起头。他的脸颊因为埋在掌心里而泛着红晕，眼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明亮。周洄琛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我去买早餐。”周洄琛站起身，影子落在周琰身上，“想吃什么？”
“豆沙包。”周琰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周洄琛点点头，拿起钱包出门。关门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清晨的宁静。
周琰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他拿起周洄琛放在枕边的衣服，布料柔软，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他慢吞吞地穿着衣服，注意到每颗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连袖口都熨烫得平平整整。
书桌上，那本深蓝色笔记本旁边放着一支钢笔。周琰认得这支笔，是周洄琛十六岁生日时周邵海送的礼物，他一直很珍惜。笔帽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是周琰不小心摔到的。当时周洄琛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把笔收了起来。
周琰打开笔记本，第一页上用熟悉的字迹写着：“高二学习笔记”。字迹工整利落，每个笔画都带着周洄琛特有的克制。他翻了几页，发现里面已经整理好了这学期各科的重点内容，还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注。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书签，是周琰去年美术课做的叶脉书签。他以为早就弄丢了，没想到被周洄琛收在这里。书签的边缘有些磨损，可见经常被使用。
周洄琛回来时，周琰还坐在书桌前翻看笔记本。早餐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周琰抬起头，看见周洄琛手里除了豆沙包，还有一杯他常喝的豆浆。
“先吃早餐。”周洄琛把食物放在书桌上，顺手合上笔记本，“以后每天帮你整理一点，慢慢就看完了。”
周琰咬了一口豆沙包，甜糯的馅料在嘴里化开。他注意到周洄琛的食指上有一小块墨迹，显然是刚才写字时不小心沾到的。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擦掉那块墨迹。周洄琛的手指微微一动，但没有躲开。
“沾到墨水了。”周琰说，指尖还停留在周洄琛的皮肤上。
“嗯。”周洄琛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周琰的手指上。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书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飞舞，像细碎的金粉。周琰小口吃着豆沙包，周洄琛就坐在他对面看书。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和周琰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交织在一起，构成宁静的晨曲。
吃完早餐，周琰拿起那杯豆浆。温度刚好，不会太烫也不会凉。他喝了一口，浓郁的豆香在唇齿间蔓延。周洄琛抬头看他，眼神温和。
“今天有什么安排？”周琰问，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豆浆杯。
“陪你。”周洄琛合上书，“想去哪里？”
周琰想了想，摇摇头。他其实哪里都不想去，就这样待在宿舍里就很好。阳光暖暖地照在背上，周洄琛就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一周的分离让他格外珍惜这样平静的相处。
周洄琛似乎明白他的想法，重新打开书，却不再阅读，只是看着周琰。阳光在周琰的睫毛上跳跃，投下细密的阴影。他喝豆浆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猫。
周琰放下空杯子，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击。他看见周洄琛书包上挂着一个新的挂饰，是只小小的毛绒熊。那不是周洄琛会喜欢的东西，倒像是周琰会选的款式。
“这个……”周琰指了指那个挂饰。
周洄琛低头看了一眼，耳根微微泛红：“上次逛街时买的。”
周琰记得那次逛街，他在饰品店拿着这个挂饰看了很久，最后因为觉得太幼稚而放回去了。没想到周洄琛悄悄买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只毛绒熊。布料柔软，做工精细，连小熊的领结都缝制得一丝不苟。周洄琛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止。
窗外的鸟鸣声渐渐密集起来，伴随着远处操场上晨练的口号声。新的一天正式开始，但在这个小小的宿舍里，时间仿佛还停留在宁静的清晨。
周琰站起身，走到窗边。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他回过头，看见周洄琛依然坐在原处，目光温柔地追随着他。那一刻，周琰突然觉得，这一周的辛苦训练都是值得的。
他回到书桌前，翻开那本崭新的笔记本。钢笔在纸面上滑动，留下清晰的墨迹。周洄琛继续看他的书，但目光不时飘向周琰专注的侧脸。
阳光慢慢移动，从书桌移到地板。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翻动书页的轻响。在这样的宁静中，分别的时光渐渐被抚平，只剩下此刻安稳的相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