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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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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缓缓爬过窗台，在木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暖的光毯。周琰倚着窗框，指尖无意识地绕着颈间的银链。月牙坠子在光线中微微转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周洄琛仍坐在书桌前，笔尖在纸面上匀速移动。他的背影挺直，肩胛骨在薄薄的衬衫下勾勒出清晰的线条。偶尔他会停下笔，指尖轻按太阳穴，然后又继续书写。这个细微的动作周琰很熟悉，那是周洄琛思考时的习惯。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掀动书页。周洄琛伸手按住飞扬的纸张，手指修长而稳定。他的手腕上，那根红绳格外显眼，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周琰记得那是去年庙会上买的，当时他执意要周洄琛也戴一根，没想到他一直戴着。
书桌的一角放着周洄琛的茶杯，白瓷杯沿有淡淡的茶渍。那是周琰初中时在陶艺课上做的，形状不太规整，杯身上还留着当年笨拙刻下的“琛”字。周洄琛却一直用着，从初中到现在。
周琰的目光掠过房间的每个角落，发现处处都有他存在的痕迹。书架第二层放着他送的书，床头挂着他画的素描，甚至连周洄琛常用的那支钢笔，笔夹上也缠着他偷偷系上的细红线。
这些细微的发现让周琰的心轻轻颤动。他从未意识到，自己在这个空间里留下了这么多印记，就像周洄琛在他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关怀一样，悄无声息却深刻入骨。
周洄琛忽然放下笔，轻轻转动了下手腕。他的目光落在茶杯上，停顿片刻，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应该已经凉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放下茶杯时，他的指尖在杯身的刻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周琰的眼睛。他看见周洄琛的睫毛低垂，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阳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皮肤映得近乎透明。周琰忽然想起小时候，周洄琛总是这样坐在书桌前学习，而他就趴在旁边的地毯上画画。
那些午后就像此刻一样安静，只有书页翻动和铅笔划过的声音。周洄琛偶尔会停下笔，检查他的画作，或是帮他削铅笔。那些记忆原本已经模糊，此刻却突然清晰起来。
周洄琛抬起头，目光与周琰相遇。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头，用眼神询问。周琰轻轻摇头，表示没事。于是周洄琛又低下头去，继续他的工作，但唇角似乎扬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阳光慢慢移动，从地板爬到墙上的挂钟。钟摆有节奏地摇晃，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周琰看着钟面上的指针，突然意识到这个挂钟也是他选的。那是他们搬进这个宿舍的第一天，周洄琛让他挑选的。
当时他觉得这个钟的设计很别致，现在才发现，周洄琛一直在用这种方式，让他的存在渗透进这个空间的每一个细节。就像那条月亮项链，就像那些便签，就像此刻颈间温热的金属触感。
周琰伸手轻轻握住月牙坠子，金属表面已经被他的体温焐热。他想起周洄琛刚才为他戴项链时的手指，微凉而稳定，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总是冷静自持，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细腻的温柔。
书桌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动。周洄琛合上笔记本，将它放在书架上一个固定的位置。那里已经整齐地排列着好几本同样封面的笔记本，都是周洄琛为周琰整理的学习资料。从高一到现在，一本不少。
周洄琛站起身，走到衣柜前。他打开衣柜门，里面挂着的衣服整齐地分列两边。左边是他的，右边是周琰的。这个习惯从他们住进这个宿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仿佛从一开始就为周琰预留了位置。
他取出一件薄外套，转身走向周琰。脚步声很轻，落在木地板上几乎听不见。周琰看着他走近，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朦胧的光晕。
周洄琛在周琰面前停下，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像做过无数次一样。指尖偶尔擦过周琰的脖颈，带来微凉的触感。
“有点起风了。”周洄琛轻声说，为他披上外套。
周琰顺从地穿上外套，闻到上面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和周洄琛身上的味道一样。外套的大小正合适，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他忽然想起，这件外套确实是周洄琛按照他的尺寸买的，当时还特意带他去试穿。
周洄琛退后一步，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周琰颈间的项链上，月牙坠子在外套的领口若隐若现。周琰看见他的眼神柔和了一瞬，像是满意它的位置。
没有再多说什么，周洄琛转身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笔。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即开始书写，而是望着窗外出神。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轮廓映得格外清晰。
周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外套的袖口。布料柔软，针脚细密，就像周洄琛给他的所有东西一样，总是最好的。他忽然明白，这条项链不仅仅是一个信物，更是周洄琛无声的承诺——无论他在哪里，他的关心和守护永远不会缺席。
阳光继续缓慢移动，房间里的光影悄然变换。但有些东西始终未变，比如书桌前那个挺直的背影，比如颈间那个月牙坠子，比如这个空间里无处不在的、温柔的守护。
周末的黄昏，小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暮色中。周琰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从浴室缓步走出。水珠顺着他微湿的发梢滴落，在浅灰色的居家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周洄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落地灯在他身侧投下温暖的光晕。他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在周琰身上停留了片刻。
周琰走到沙发旁，在地毯上坐下，背靠着沙发边缘。这个位置正好在周洄琛的腿边，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位置。周洄琛的手指无意识地掠过他的发梢，触感很轻，像春风拂过。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书页的墨香。周琰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能感受到周洄琛腿部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这个家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安心，包括身边这个人沉稳的呼吸声。
周洄琛翻动书页的手指顿了顿，目光落在周琰微湿的鬓角。他放下书，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毛巾，轻轻覆在周琰的头发上。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毛巾吸走了发丝间的水分，周洄琛的手指隔着毛巾轻轻揉搓。他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太重让人不适，也不会太轻没有效果。周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熟悉的呵护。
擦拭头发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周琰的耳后。周洄琛的指尖在那里停留了片刻，轻轻摩挲着那块柔软的皮肤。周琰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额角。
忽然，周琰抬起头，轻轻碰了碰周洄琛的唇角。那是一个极快的触碰，像蝴蝶掠过花瓣，轻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空气凝固了一瞬。
周洄琛的眼神暗了下来。他放下毛巾，手指轻轻抬起周琰的下巴。在周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灼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周洄琛的手掌托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带到了沙发上。周琰陷进柔软的沙发垫里，周洄琛的身躯覆了上来，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吻变得深入而绵长，周洄琛的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气势。周琰的手无意识地抓住周洄琛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空气中只剩下交错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周洄琛的吻渐渐下移，落在周琰的颈间，在那里留下湿润的痕迹。他的牙齿轻轻啃咬着那处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微痛的酥麻。周琰忍不住仰起头，露出脆弱的喉结。
就在这时，周洄琛突然在他的唇角咬了一下。轻微的刺痛让周琰倒吸一口气，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周洄琛的动作顿住了，他稍稍退开，拇指轻轻擦过周琰破损的唇角。
血迹在周洄琛的指腹上晕开一小点红。他的眼神复杂，带着未褪的情欲和一丝懊恼。周琰看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
周洄琛叹了口气，额头抵着周琰的额头。他们的呼吸依然交织在一起，但刚才那种激烈的氛围已经渐渐平息。周洄琛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周琰的唇角，像是在为刚才的失控道歉。
“疼吗？”周洄琛的声音低哑。
周琰摇摇头，其实那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喜欢周洄琛此刻的眼神，那种带着心疼和克制的温柔，比任何激烈的亲吻都更让他心动。
周洄琛支起身子，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小心地擦拭周琰的唇角。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周琰安静地躺着，任由他动作，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周洄琛的脸。
擦拭干净后，周洄琛低头看着纸巾上的那点血迹，眉头微蹙。他放下纸巾，手指轻轻抚过周琰的脸颊，最后停在他的耳后。那里有一颗小痣，是周琰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
“以后不会了。”周洄琛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承诺。
周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这一次的吻变得温柔而绵长，带着安抚的意味。周洄琛的手掌贴在他的背上，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着温度。
夜色渐深，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在这个熟悉的家里，在温暖的灯光下，他们相拥着，像两株相互依偎的植物，在寂静中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