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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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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只余落地灯昏黄的光晕。周琰仰躺在沙发靠垫间，呼吸尚未完全平复。周洄琛的手仍停留在他腰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家居服的布料，留下细微的褶皱。
方才那个吻的余温还在唇间萦绕，周琰能尝到唇角伤处隐约的血腥气。他抬眼望向周洄琛，发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颈间，那里有方才情动时留下的淡红痕迹。周洄琛的眸光深沉，像是夜色下暗流涌动的海。
周琰忽然动了动，膝盖不经意擦过周洄琛的腿侧。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周洄琛的呼吸骤然一滞。周琰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故意又动了动，这次更加刻意，膝盖轻轻抵住周洄琛的大腿。
周洄琛的手瞬间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颧骨投下浅浅的阴影。周琰看见他喉结滚动，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别闹。”周洄琛的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艰难挤出，“你还小。”
这句话让周琰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撑起身子，家居服的领口因这个动作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新鲜的吻痕。
“哪儿小？！”他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抗议。
周洄琛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敞开的领口，眸光又暗了几分。他伸手想替周琰整理衣领，指尖却在触到布料时顿住。那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克制力。
周琰抓住这个机会，故意又往前倾了倾身。这次他的膝盖不偏不倚地抵在了更危险的位置。周洄琛猛地吸了口气，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里……”周琰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锁骨的红痕上，“……还是这里？”他的指尖缓缓下移，划过胸膛，最后停在腰际。每个动作都慢得折磨人，带着天真又狡黠的挑衅。
周洄琛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掌心滚烫。他的指腹用力摩挲着周琰的手腕内侧，在那片敏感的皮肤上留下灼热的触感。周琰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粗糙的质感与轻柔的抚摸形成奇妙的对比。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周洄琛的声音更低了，带着警告的意味。但他的手指却依然流连在周琰的手腕上，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周琰轻轻挣了挣，非但没有挣脱，反而让周洄琛握得更紧。他索性放松下来，任由对方掌控着自己的手腕。这个顺从的姿态似乎取悦了周洄琛，他的拇指开始有节奏地抚摸着周琰的脉搏处。
“我成年了。”周琰小声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周洄琛的手指修长有力，完全包裹住他的手腕，形成一种微妙的禁锢。
周洄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视线从他们交握的手缓缓上移，经过周琰微敞的领口，最后定格在那双带着倔强的眼睛上。落地灯的光线在他眼中跳跃，像是暗夜中闪烁的星火。
“年龄不是唯一的标准。”周洄琛终于开口，每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他的拇指仍在轻轻摩挲着周琰的手腕，与克制的言辞形成鲜明对比。
周琰敏锐地捕捉到他声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稍稍向前倾身，这个动作让他们的距离瞬间拉近。周洄琛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那什么才是标准？”周琰轻声问，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周洄琛的唇角。
这个问题让周洄琛的眸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他松开周琰的手腕，转而抚上他的后颈。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却又异常温柔。他的指尖轻轻按压着周琰颈后的皮肤，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克制。
周琰能感觉到周洄琛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那片皮肤仿佛要被灼伤。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这个细微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周洄琛。他的手指稍稍收紧，将周琰拉得更近。
他们的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织在一起。周洄琛的目光落在周琰破损的唇角，眼神复杂难辨。他伸出拇指，极轻地抚过那道细小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什么。
“你会害怕。”周洄琛最终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某种周琰无法完全理解的情绪。
周琰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轻轻摇头，发丝擦过周洄琛的指尖。“不会。”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这个回答让周洄琛的眸光彻底暗了下来。他缓缓靠近，最终在周琰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却比之前的任何一个亲吻都更让周琰心悸。
“等你再长大一点。”周洄琛低声说，像是在做出一个郑重的承诺。他的手指依然流连在周琰的后颈，带着无尽的眷恋。
周琰没有再争辩。他安静地靠在周洄琛怀中，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声。落地灯的光线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成亲密无间的形状。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有些界限需要等待，有些成长需要时间。但此刻的相拥，已经足够温暖。
夜色渐深，周洄琛房间的窗帘没有完全拉拢，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地板上。周琰躺在周洄琛的床上，被褥间满是熟悉的气息——那是周洄琛常用的沐浴露的淡淡薄荷香，混合着书墨特有的清冽。
床垫微微下陷，周琰侧身躺着，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枕套的边缘。布料是上好的埃及棉，触感细腻凉爽，但此刻却让他觉得有些过于柔软了。他能听见浴室里隐约的水声，持续了很久，水流击打在瓷砖上的声音规律而绵长。
月光慢慢移动，从地板爬到床脚。周琰盯着那一片银辉，看着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飞舞。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了，房间里陷入更深的寂静。他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周洄琛走进房间，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他没有立即上床，而是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发梢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消失在衣领深处。他站了很久，久到周琰几乎以为他变成了一尊雕像。
终于，周洄琛转过身，缓步走向床边。他的脚步很轻，落在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床垫因他的重量微微下沉，周琰能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分。
周洄琛平躺着，与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周琰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清凉的薄荷气息，比平时更加浓郁，像是要刻意掩盖什么。被子下的空间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变得拥挤，却又奇异地让人安心。
周琰悄悄翻了个身，面向周洄琛的方向。月光下，他能看见周洄琛紧闭的双眼，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呼吸很平稳，但周琰敏锐地察觉到那平稳之下的紧绷。
一滴水珠从周洄琛的发梢滑落，正好滴在枕头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周琰看着那个水渍慢慢扩大，最终消失在棉布纹理中。他忍不住伸出手，极轻地碰了碰周洄琛的手背。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微微一颤。周洄琛的皮肤冰凉，像是刚从雪地里回来。但在这层冰凉之下，又隐隐透着未散尽的热意。
周洄琛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但没有躲开。他的手掌摊开在两人之间的床单上，指节分明，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周琰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背缓缓上移，触到他腕间那根红绳。绳子已经被水浸湿，颜色变得更深，触感也更加柔软。
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打破了某种平衡。周洄琛忽然翻过手掌，轻轻握住了周琰的手指。他的掌心依然冰凉，但握力却很坚定。周琰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粗糙的触感摩挲着敏感的指尖。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握着彼此的手。月光缓缓移动，从床脚爬到被褥，将交握的手照得清晰可见。周洄琛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周琰的指节，动作很轻，像是在确认什么。
又一阵凉意传来，周琰这才注意到周洄琛的头发还是湿的。他轻轻抽出手，起身下床。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走进浴室，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回到床边时，周洄琛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像是能看进人的心里。周琰跪坐在他身边，用毛巾轻轻包裹住他湿漉的发丝。
擦拭头发的动作很轻柔，周琰的手指穿梭在微凉的发丝间，小心地吸走多余的水分。周洄琛安静地任由他动作，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月光照在周琰的侧脸上，将他的睫毛染成银白色。
当毛巾移开时，周洄琛的发丝已经半干，柔软地贴在额前。周琰放下毛巾，手指无意间擦过周洄琛的耳廓。那片皮肤依然带着凉意，但在耳根处，却隐隐发烫。
这个发现让周琰的心轻轻颤动。他重新躺下，这次靠得更近了些。周洄琛没有拒绝，反而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单纯的相拥。周琰能感觉到周洄琛的心跳，平稳而有力，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
月光渐渐西斜，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柔和。周琰在周洄琛的怀抱中放松下来，睡意缓缓袭来。在即将入睡的前一刻，他感觉到周洄琛的唇轻轻擦过他的发顶，像一个无声的晚安。
两个相拥的身影在月光下融为一体，仿佛本就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