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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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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琰在朦胧中感觉到周洄琛的呼吸拂过他的额发，温热而规律。他微微动了动，脸颊蹭到周洄琛的睡衣领口，棉质布料柔软地贴着他的皮肤。周洄琛的手臂仍环在他的腰际，力道不松不紧，恰好将他圈在怀中。
月光偏移了几分，落在周洄琛的侧脸上。周琰悄悄抬眼，借着微弱的光线描摹他下颌的轮廓。周洄琛睡得很沉，眉宇间带着平日里少见的松弛。周琰注意到他眼角有一道极细的纹路，是经常蹙眉留下的痕迹，此刻在睡梦中舒展开来。
周琰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轻轻抵在周洄琛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心跳。这节奏令人安心，周琰的呼吸渐渐与之同步。他小心地挪动身体，想要更清楚地看见周洄琛的脸，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环在他腰际的手臂收紧了。
周洄琛在睡梦中将他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无意识地抵着他的发顶。周琰整个人被笼罩在周洄琛的气息里，薄荷的清凉与肌肤的温度奇妙地交融。他不敢再动，安静地伏在周洄琛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时间在月光中缓慢流淌。周琰的视线落在周洄琛的喉结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想起小时候生病时，周洄琛也是这样整夜抱着他，手掌一下下轻拍他的后背。那时的怀抱似乎更单薄些，不像现在这样，能够完全将他包裹。
周洄琛的指尖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轻轻划过周琰的脊背。那触感很轻，像羽毛拂过，却让周琰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他感觉到周洄琛的呼吸节奏变了，变得略微急促，环着他的手臂也微微僵硬。
周琰抬起头，发现周洄琛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静静地看着他。月光在那双深邃的眼中流淌，映出他小小的影子。周洄琛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细细描摹他的五官，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处都看得很仔细。
周琰被这样的注视看得有些不自在，睫毛轻轻颤动。他想要移开视线，却又舍不得这难得的亲密。周洄琛的手掌缓缓上移，停在他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块敏感的皮肤。这个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却也隐含着某种占有。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些，树叶沙沙作响。月光被云层遮挡，房间暗了下来。在黑暗中，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周琰能清晰地闻到周洄琛身上清凉的薄荷香，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听到他略微加重的呼吸。
周洄琛的手指穿过周琰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发丝从指间滑过，带着微凉的触感。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周琰的耳廓，那片皮肤立刻泛起细微的战栗。
周琰忍不住向周洄琛靠近，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肩膀。这个依赖的姿态让周洄琛的呼吸滞了一瞬。他的手停在周琰的发间，许久没有动作。月光重新从云层后探出，照亮周洄琛眼中翻涌的情绪。那里面有克制，有挣扎，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痛楚。
周琰感觉到周洄琛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虽然很轻微，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无法忽略。他抬起头，想要看清周洄琛的表情，却被对方轻轻按回怀中。周洄琛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这个拥抱比之前更加用力，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睡吧。”周洄琛的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
周琰安静地伏在他怀中，听着那渐渐平复的心跳。周洄琛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的背，节奏缓慢而规律。困意渐渐袭来，周琰的眼皮开始发沉。在即将入睡时，他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发间，带着难以言说的珍重。
晨光初现时，周琰在朦胧中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周洄琛正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动作轻缓得像是在拆解什么精密的仪器。周琰闭着眼假装还在睡，感受着周洄琛的手指轻轻梳理他的头发，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床垫微微弹起，周洄琛起身的动静很轻。周琰眯着眼，从睫毛的缝隙中看见周洄琛站在床边的身影。晨光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睡衣的布料随着动作微微起皱。周洄琛回头看了床上一眼，目光在周琰脸上停留片刻，才转身走出房间。
门被轻轻带上，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周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光影缓缓移动。被窝里还残留着周洄琛的温度和气息，他忍不住往那边靠了靠，将脸埋在周洄琛睡过的枕头上。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是周洄琛在做早餐。周琰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心里泛起细密的暖意。他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尘埃在光线中缓缓飞舞，像是一场无声的芭蕾。
周琰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他赤脚踩在地板上，木质地板带着清晨的凉意。走到窗边，他轻轻拉开窗帘一角。外面的世界还笼罩在薄雾中，远处的楼房若隐若现。一片树叶从枝头飘落，在晨风中打着旋儿。
浴室里，周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锁骨处的红痕已经淡去不少，但依稀可见。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痕迹，想起昨夜周洄琛克制的亲吻。镜面上蒙着一层水汽，他的影像有些模糊，只有那双眼睛格外明亮。
早餐的香气从门缝飘进来。周琰打开门，看见周洄琛正站在灶台前煎蛋。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腰际系着围裙的带子。晨光从厨房的窗户照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周洄琛专注地翻动着锅里的煎蛋，动作熟练而从容。
周琰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场景。周洄琛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周洄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随即又恢复平静。
“去坐着等。”周洄琛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
周琰在餐桌前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光洁的桌面。周洄琛端来早餐，煎蛋的边缘焦黄酥脆，是他喜欢的火候之一。牛奶杯放在桌上时，周洄琛的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带来短暂的温热触感。
他们安静地吃着早餐，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周洄琛不时看周琰一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很快移开。周琰小口喝着牛奶，感受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注意到周洄琛的眼下有淡淡的阴影，显然昨夜并没有睡好。
饭后，周洄琛收拾餐具，水流声在厨房里回荡。周琰站在他身后，看着水流冲刷过周洄琛的手指。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仔细地清洗着每一个盘子，动作不疾不徐。水珠溅在他的手腕上，顺着皮肤滑落。
周洄琛关掉水龙头，转身时差点撞到站在身后的周琰。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近到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倒影。周洄琛的呼吸微微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握住了擦碗的毛巾。
周琰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迈了一小步。这个举动让周洄琛的眸光暗了下来，但他很快侧身让开，走向客厅。周琰看着他的背影，注意到周洄琛的耳根微微发红。
阳光已经完全洒满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周洄琛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本书。周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周洄琛翻书的动作顿了顿，但没有说什么。
周琰靠在沙发扶手上，看着周洄琛阅读时的侧脸。阳光照在书页上，也照在他低垂的眼睫上。周洄琛看得很专注，偶尔会无意识地轻咬下唇。周琰的视线落在他唇上，想起昨夜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时间在翻书声中缓缓流逝。周洄琛偶尔会调整坐姿，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有一次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手臂擦过周琰的膝盖。那个短暂的接触让两人都顿了一下，周洄琛很快收回手，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击。
周琰悄悄靠近了些，肩膀几乎要碰到周洄琛的手臂。他能闻到周洄琛身上淡淡的书香，混合着清晨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周洄琛的翻书速度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轻微。
当周洄琛再次伸手去拿水杯时，周琰抢先一步把杯子递到他手中。他们的手指在杯壁上交叠，周琰能感觉到周洄琛指尖的微颤。周洄琛接过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许久才喝了一口。
阳光慢慢移动，从沙发移到地毯上。周洄琛合上书，转头看向周琰。他的目光很复杂，有温柔，有挣扎，还有一丝周琰看不懂的情绪。周琰迎上他的视线，没有躲闪。
周洄琛伸出手，轻轻拂开周琰额前的碎发。他的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触感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久到周琰能数清他睫毛颤动的次数。
最终，周洄琛收回手，重新拿起书。但这一次，他没有翻开，只是将书握在手中，指节微微发白。周琰靠回沙发扶手，闭上眼睛。
阳光照在眼皮上，带来温暖的红色光晕。在这个静谧的早晨，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有些心情在沉默中悄然生长。
周一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周琰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手臂搭在旁边的枕头上，却只触到一片微凉的空白。眼睛缓缓睁开，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周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签，周洄琛的字迹工整有力：
早餐在微波炉，热一分钟。给你请了两节课的假，多睡会。
指尖抚过墨迹，周琰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他赤脚踩在地板上，木质地板带着清晨的凉意。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顷刻间涌满房间，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飞舞。
微波炉运转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周琰靠在流理台边，看着玻璃转盘上的餐盒缓缓旋转。餐盒里是周洄琛亲手做的三明治，切得整整齐齐，边缘没有一点酱料溢出。
加热完毕的提示音响起，周琰取出餐盒，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他对着指尖吹了口气，打开餐盒的盖子。三明治还冒着热气，培根的焦香混合着芝士的浓郁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他小口咬着三明治，目光落在窗外。小区的银杏树已经开始泛黄，几片早落的叶子在晨风中打着旋儿。这个时间，周洄琛应该已经站在校门口，检查着每个学生的仪容仪表。想到哥哥板着脸的样子，周琰忍不住轻笑。
吃完早餐，周琰慢悠悠地收拾书包。他把周洄琛给的便签小心地夹进课本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物什。书包的侧袋里放着周洄琛准备的防晒霜，瓶身已经被磨得有些光滑。
阳光渐渐爬上书桌，照亮了摊开的作业本。周琰坐在书桌前，笔尖在纸面上沙沙移动。偶尔他会停下来，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笔杆，目光飘向窗外。这个时间，教室里应该正在进行早读，而他却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时钟的指针缓缓走向九点。周琰合上作业本，起身换校服。棉质布料擦过皮肤，带着阳光晒过的清新气息。他仔细系好领带，对着镜子整理衣领。镜中的少年眉眼间还带着些许睡意，但眼神已经清明。
出门前，周琰在玄关的镜子前停留片刻。手指轻轻拂过锁骨处已经淡去的红痕，那里还残留着些许微妙的触感。他抿了抿唇，转身推开家门。
晨风迎面扑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周琰单肩背着书包，不疾不徐地走在小区里。桂花开了，细碎的花朵藏在绿叶间，香气若有若无。几个晨练的老人坐在长椅上闲聊，目光温和地掠过他身上的校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