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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失控的边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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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烨盯着屏幕上“游戏结束”的字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耳机里还传来队友的哀嚎：“江神你刚才怎么回事？那波团战你居然走神了？”
他摘下耳机，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罪魁祸首。
艾德里安正盘腿坐在旁边的地毯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宽松到能隐约看到精致的锁骨，下身是条浅蓝色的短裤，两条白皙笔直的腿随意地搭着，手里还拿着一袋薯片，咔嚓咔嚓地吃得正香。
“你能不能别发出声音？”江知烨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隐忍的怒火。
“哦。”艾德里安立刻捂住嘴，眼睛里却闪烁着无辜的光芒，尾巴（他现在已经能熟练地在江知烨面前控制尾巴的显现了）在身后轻轻扫了扫地毯。
就在这时，他突然凑近江知烨，温热的呼吸拂过对方的耳廓，声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老公，你刚才那波操作好厉害啊。”
“……”江知烨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热流顺着耳根窜上脸颊。他猛地转过头，瞪着艾德里安，咬牙切齿地说：“谁让你这么叫的？！”
“你不讨厌我了呀。”艾德里安眨着那双酒红色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那天你自己说的，你不讨厌我了。”
江知烨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说过不讨厌，但这并不代表他允许这家伙变本加厉啊！
自从那天晚上他松口说“不讨厌”之后，艾德里安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瞬间撕下了那层“乖巧”的伪装，重新变回了那个一口一个“老公”、黏人得不行的魅魔。
江知烨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对这个狡猾的家伙心软！
“我说的不讨厌，是让你保持距离，安安静静的，不是让你得寸进尺！”江知烨的声音有点发飘，尤其是在艾德里安那双直白又带着点魅惑的目光注视下。
“可是我们是伴侣呀。”艾德里安歪了歪头，伸手想去碰江知烨的头发，被对方猛地躲开。
“说了不准碰！”江知烨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还有，不准叫我老公！再叫我就……”
“就怎么样？”艾德里安凑近了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把我赶出去吗？可是契约线会疼的哦，老公。”
“你！”江知烨气得脸都红了，却偏偏对他无可奈何。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魅魔根本就是个得寸进尺的家伙，给他点阳光就敢灿烂，给他点颜色就敢开染坊！
“懒得理你。”江知烨转过身，重新戴上耳机，“我要继续打游戏了，你再捣乱我就把你塞回那本书里去！”
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塞回去，但吓唬一下总是好的。
艾德里安果然安静了些，只是不再吃薯片，而是托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知烨打游戏。那目光太过专注，看得江知烨浑身不自在，连操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根本不敢开麦。
之前有一次，他忘了关麦，艾德里安在旁边一句甜腻的“老公”透过耳机传了出去，瞬间引爆了队友的好奇心，追问了他整整一个下午，差点没把他逼疯。
从那以后，江知烨打游戏再也不敢开麦，只能打字交流，憋屈得不行。
“砰！”
江知烨操作的角色又一次被击杀，屏幕变成了黑白色。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摘下耳机，看向旁边的艾德里安：“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了？看得我心烦！”
“可是我想看你嘛。”艾德里安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往江知烨身边凑了凑，T恤的领口因为动作而敞开得更大了些，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江知烨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赶紧移开视线，脸颊有点发烫：“想看也不行！转过去，不准看！”
艾德里安委屈地瘪了瘪嘴，但还是听话地转了过去，背对着江知烨，只是尾巴却不老实，轻轻勾了勾江知烨的脚踝。
江知烨：“……”他现在真的很想把这条尾巴给剁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投入游戏。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艾德里安刚才那个样子——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还有那双带着委屈的酒红色眼睛……
“操！”江知烨低骂一声，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一个钢铁直男，怎么会对一个男魅魔的身体产生反应？这一定是魅魔的某种魔法！对，一定是！
游戏打得一塌糊涂，江知烨索性退出了游戏，把耳机扔到一边，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艾德里安听到动静，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问：“不玩了吗？”
“不玩了。”江知烨有气无力地说。
艾德里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视着他：“是不是我打扰你了？对不起啊，老公……哦不，江知烨。”他及时改口，却还是习惯性地差点叫错。
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江知烨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猛地别过头：“跟你没关系，我就是累了。”
艾德里安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江知烨的身体一僵，但这次没有躲开。
他能感觉到艾德里安指尖的微凉，还有那透过皮肤传来的、微弱的魔力波动。很奇怪，他竟然不觉得讨厌，甚至……有点舒服？
这个念头让他吓了一跳，他猛地站起身，后退了一步：“我去喝杯水。”
他逃也似的冲进厨房，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江知烨啊江知烨，你清醒一点！”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他是个男的，还是个魅魔！你是个直男，不能被他迷惑！”
镜子里的青年脸色泛红，眼神有点慌乱，怎么看都不像是“清醒”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窜进他的脑海——
艾德里安不是会变身吗？他之前不是变过女生的样子吗？
如果……如果他一直保持女生的样子呢？
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就能接受了？毕竟他是个直男，对女生有反应很正常吧？总比对着一个男魅魔心动要正常得多……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
江知烨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个想法甩出去。他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让一个魅魔变成女生来迎合自己？
可是……
他想起艾德里安变成女生时的样子，长发，红唇，曲线玲珑，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砰！”江知烨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江知烨你疯了！”
“老公，你怎么了？”艾德里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点担忧，“是不是不舒服？”
江知烨转过身，看到艾德里安正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鬼使神差地，他开口问道：“你……还能变成女生的样子吗？”
艾德里安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可以啊，你想看吗？”
江知烨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嗯……试试看。”
艾德里安笑了笑，身上泛起一阵淡淡的紫光。光芒散去后，原本清秀的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发及腰、身着长裙的美女。
乌黑的卷发披散在肩头，皮肤白皙如雪，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妩媚，酒红色的眼睛波光流转，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这样吗？”艾德里安的声音也变成了清脆悦耳的女声，带着点魅惑的尾音。
江知烨看着眼前的“美女”，却没有想象中的心动，反而……有点恐慌。
眼前的人有着完美的女性外表，可他知道，这只是艾德里安变出来的假象。那双眼睛里的神色，那种熟悉的气息，都在提醒着他，这是艾德里安，是那个会叫他“老公”、会偷偷钻他被窝的魅魔。
这种认知让他觉得极其诡异，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不……不是这样。”江知烨的声音有点发紧，“换一个，换个……清纯点的。”
艾德里安眨了眨眼，身上的光芒再次亮起。这一次，他变成了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少女，看起来清纯又无辜，像个高中生。
“这个呢？”
江知烨还是觉得不对劲。太违和了。
“再换……换个成熟点的。”
艾德里安又变成了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知性女性。
“这个？”
江知烨摇了摇头。
艾德里安像是玩上瘾了，又接连变了好几个不同风格的女性形象，有温柔的邻家姐姐，有飒爽的女警察，甚至还有一个穿着古装的侠女。
江知烨的脸色越来越白，心里的恐慌也越来越强烈。
他终于发现，不管艾德里安变成什么样的女性，他都无法接受。因为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女人，那只是艾德里安的伪装。这种伪装让他觉得更加诡异，更加难以接受。
“够了！变回来！”江知烨猛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艾德里安吓了一跳，赶紧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黑色长发，酒红色眼睛，深紫色睡袍，头顶的小尖角和身后的尾巴都露了出来。
“怎么了？”艾德里安有点不解地看着他，“你不喜欢吗？”
江知烨看着他熟悉的样子，心里反而踏实了些。他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不管艾德里安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艾德里安。纠结于性别根本没有意义。
可是，接受一个男性魅魔……他还是做不到。
江知烨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艾德里安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我变成女生的样子，你就可以接受我了？”
江知烨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书上说，魅魔可以根据伴侣的喜好改变自己的形态。”艾德里安的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如果你喜欢女生，我可以一直变成女生的样子。”
江知烨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好。”
变成女生的艾德里安，让他觉得陌生又恐怖。还是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也很麻烦，但至少真实。
“哦。”艾德里安点点头，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听话地没有再变身。
接下来的两天，江知烨依旧沉浸在游戏里，试图逃避现实。艾德里安还是老样子，在他身边晃来晃去，时不时叫他一声“老公”，气得他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第三天，江知烨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艾德里安好像……没什么精神。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活力四射地缠着江知烨，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待在一旁，脸色也比平时苍白了些，酒红色的眼睛里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你怎么了？不舒服？”江知烨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关心。
“没什么。”艾德里安笑了笑，笑容却有点勉强，“就是有点累。”
“累？”江知烨皱了皱眉，“你一个魅魔也会累？”
艾德里安低下头，小声说：“魅魔需要吸收伴侣的爱来补充魔力……我们绑定契约之后，我的魔力来源就只有你了。”
江知烨愣了一下：“爱？”
“嗯。”艾德里安点点头，“亲密的接触，喜欢的情绪，都可以转化成魔力。可是……”他抬起头，看着江知烨，眼神里带着点委屈，“你都不碰我，也不喜欢我，我的魔力快不够了。”
江知烨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家伙最近没什么精神，原来是魔力不足了。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艾德里安那个充满活力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苍白的小脸，心里莫名地有点不忍。
“那……那怎么办？”江知烨有点无措，“我又不能给你什么‘爱’。”
艾德里安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凑近江知烨，酒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点魅惑的气息：“可以的哦，只要你……稍微对我心动一点点就好。”
江知烨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你什么意思？”
艾德里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解开了睡袍的腰带。宽松的睡袍滑落，露出里面白皙纤细的身体，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线条流畅而优美，带着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江知烨的眼睛瞬间睁大，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想转过头，却又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移不开目光。
“你……你干什么？！”江知烨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艾德里安没有停下动作，他一步步逼近江知烨，直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江知烨的脸颊，指尖微凉，带着一丝颤抖。
“老公，”艾德里安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看着我。”
江知烨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对上他的眼睛。那双酒红色的眸子里仿佛盛着一汪春水，又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带着强烈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沦。
他能闻到艾德里安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唇瓣，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
就在他的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恐慌猛地击中了他。
他在干什么？！他居然在对着一个男人（还是个魅魔）发情？！
江知烨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艾德里安，后退了好几步，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你……你别过来！”江知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你想干什么？！”
艾德里安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他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看着江知烨惊恐的样子，眼睛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脸颊也变得更加苍白。
“我……我只是想……”艾德里安张了张嘴，声音带着点委屈和无措，“想让你对我心动一点点，给我一点魔力……”
他没想到，自己的“勾引”会让江知烨这么害怕。
江知烨看着他苍白委屈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的恐慌。他刚才差点就……
“胡闹！”江知烨的声音有点严厉，“谁让你用这种方式的？！赶紧把衣服穿上！”
艾德里安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睡袍，重新系好腰带，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句话也不说。尾巴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江知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堵得慌。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指责他？可他也是为了补充魔力。
安慰他？可刚才那一幕确实吓到他了。
最终，江知烨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往卧室走：“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
他逃进了卧室，关上了门，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艾德里安白皙的身体，魅惑的眼神，低沉的声音，还有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心跳和目光……
“疯了，真是疯了。”江知烨抱着头，低声哀嚎。
他现在可以确定，艾德里安这个魅魔，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门外，艾德里安默默地站在客厅里，看着紧闭的卧室门，酒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失落和不解。
书上说，魅魔的魅力是无往不利的，只要稍微施展一点手段，就能让伴侣心动。可是为什么，江知烨只有惊恐呢？
难道……他真的那么让人讨厌吗？
艾德里安伸出手，看着自己白皙的指尖，又摸了摸头顶的小尖角。或许，江知烨说得对，他真的是个怪物吧……
魔力不足的虚弱感越来越强烈，艾德里安的眼前开始发黑。他晃了晃身体，下意识地往卧室门口挪了挪，似乎想离江知烨近一点，汲取一点力量。
最终，他还是体力不支，沿着门板滑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的江知烨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他能感觉到门外那微弱的魔力波动越来越弱，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担忧。
艾德里安不会有事吧？
这个念头让他再也坐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门，看到了靠在门口睡着的艾德里安。
少年蜷缩在地上，眉头微微皱着，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江知烨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
他走过去，蹲下身，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艾德里安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一紧。
“艾德里安？”他轻声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江知烨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艾德里安抱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艾德里安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他把艾德里安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找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做完这一切，他站在沙发前，看着艾德里安苍白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
他到底该怎么办？
放任艾德里安魔力耗尽？他做不到。
接受他，给他想要的“爱”？他又做不到。
江知烨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准备回卧室的时候，沙发上的艾德里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酒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然后又轻轻地闭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