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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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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将罗文和乔奈德请进屋子，泡了茶，还拿出家里珍藏的点心，他们在沙发前坐下。
罗文环顾了下室内，布置得温馨简洁：“天气寒冷，我们的身子骨都不再年轻，您要注意多保暖。不过只要雪下了，春天也就不远了。”
春和顿了顿，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句话：“她也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罗文目光漾起一层晦暗的光：“我至今还记得她离开的那个清晨。”
那个平平无奇和往日一样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折腾，罗文终于觉得自己做出了有史以来最美味的罗宋汤和土豆饼，他有些不易察觉的小雀跃。
安莉娅一边穿外套一边走下楼梯，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走到厨房门口，她穿好外套，用手指随意打理了下头发。
罗文举着汤勺，难得挑眉困惑地看着她：“今天不睡懒觉？”
安莉娅笑着黏过去：“指挥中心今天要给我派新的任务，不再是以前那种小鱼小虾的任务。”说着，她嘟了下嘴表示对过往领导做法的不满。
罗文宠溺地任由她蹭着自己的胸膛，本来就微乱的长发现在更乱了。
安莉娅抬头，踮起脚尖在他嘴角印下一枚吻：“今天的早饭好香啊。”
“要吃点吗？纠正了昨天的几个步骤，今天的罗宋汤和土豆饼大概会契合你的口味。”
安莉娅拱了拱脑袋：“当然，我要尝……”
突然，公寓外两声车喇叭响，清晨的寂静被打破，连同安莉娅眼眸中未睡醒的迷蒙也被打破。
安莉娅跳出罗文的怀抱圈：“对了，今天指挥中心还特意派人来接我，我得赶紧走了。”
罗文抓住她的手腕：“喝两口汤再走？土豆饼也就要出锅了。”
安莉娅看了看锅里的汤，又从窗外瞥了一眼楼下的黑色汽车：“算了，我赶时间，明天早上喝也是一样的。”
说完，安莉娅就小跑着离开。
罗文盯着她的背影，赶紧拧开水龙头冲了下手，从衣架上取下一条围巾，在安莉娅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去的时候叫住她。
“安莉娅。”
正是秋深露寒的季节，罗文追到她面前，将围巾给她围上：“注意保暖。”
安莉娅笑：“你才是，天天穿得那么单薄还总爱熬夜。”
罗文揉了揉她的发顶，从兜里掏出梳子，想要再把她凌乱的头发打理一下：“那今晚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休息。”
闻言，安莉娅一路从脖子红到额头，但罗文却依旧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只是用拇指微微擦过她的唇角。
——从这里忍不住溢出来的声音，总是令他上瘾。
他轻轻松松地坦然认栽，理性也会成为激情的奴隶。
安莉娅眼神闪躲，僵硬地从他手中抢过梳子：“不多说了，我……我要走了。”
罗文轻笑一声，看着她关上车门，拘谨地坐在车里，脸上的绯红还没有完全消退：“早点回来，安莉娅。”
那天早上，他有过一丝疑问，指挥中心什么时候会亲自派人来接送人？
这个疑问一直到了晚上才有答案。
时针指向夜里十一点，往常最晚也不过是十点钟回家的安莉娅没有回来，客厅亮着灯，罗文坐在沙发上等了两个小时。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像小小的飞虫萦绕在他心间，他脑海时不时倒放着汽车载着安莉娅远去的画面。
叮铃铃——
沙发旁边的座机响铃，罗文回神，伸手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而后才响起安莉娅熟悉的声音，她有些疲倦：“我今天暂时不回家了。”
罗文陷入沉默。
安莉娅继续说：“这次的任务，领导事先询问过我的意见。”她轻喊一声他的名字。
罗文的嗓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回家？”
“不太清楚，可能半年，也有可能一年或者两年。”
罗文再次沉默，电话那头静静地等着他发声。
“安莉娅，今早的罗宋汤和土豆饼真是可惜，你再也吃不到这个味道了，因为等你回来，他们只会更加美味。”罗文笑着说，语气轻松。
安莉娅也在电话里笑了一声，惋惜：“真是后悔，早知道就尝一口。”
罗文说：“我等你。”
安莉娅说：“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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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满头花白的头发，两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因为一个故人而面对面坐在一间房间，乔奈德尽己所能地照顾两个人。
老太太接过乔奈德递过来的手帕：“真不敢想，我这一辈子竟然真的能找到你。”
罗文的喉咙滚了滚：“感谢你最后选择了联系我，让我知道你的存在，这对我来说是惊喜，也是慰藉。”
春和听了这句话，却是捂脸大哭起来：“对……对不起，罗娅姐姐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罗文眼眶湿热：“她的名字叫安莉娅。”
如果不是四十多年后，国家机关将那份秘密名单公之于众，不会有人知道那长串的名单中，有一个叫安莉娅的女人。
那是他朝思暮想，牵念了一辈子的妻子，他的妻子是英雄。
最后，春和拉着罗文的手，心绪仍旧无法平静，她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事，那些她从来不敢忘记的事。
原来，她后来真的有一个用一生来想念的人。
罗文问：“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您现在过得幸福吗？”
春和点头，她很幸福，她遇到了一个很爱她的丈夫，并在结婚后诞下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而今孙子也已经考上了全国顶尖军校鲁里顿学院。
“按照她的话，我没有忘记过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我每次半夜醒来，都会觉得愧疚，教授，我真的对不起你。”春和痛哭流涕。
尤其是在得知罗文一生再未娶，她更是感到心痛。
“我那时候想带她回家，但没做到，最后只有她一个人被留在那里。”
罗文拍了拍春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你过得幸福就足够了，安莉娅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他喃喃，“这就足够了。”
他珍爱的妻子，其实他早就接她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