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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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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纱帘，为少女瓷白的肌肤镀上一层柔和的蜜色。许念的生物钟向来精准，六点三十分准时睁眼。今天要去宁城，不必穿校服，她挑了件黑色短袖配红色工装裤，外搭同色冲锋衣——这身装扮衬得她像冬日里的小太阳，温暖又耀眼。
手机下单四份三明治后，她赤脚踩在实木地板上，从冰箱取出牛奶和水果。草莓沾着水珠，在玻璃碗里红得透亮。收拾行李时她总是极简，黑色双肩包里只装了iPad、充电设备和几盒牛奶——她习惯每到一个新地方再添置衣物。
门铃声响起时，庄雨眠正揉着眼睛从卫生间出来。许念将外卖放在餐桌上，轻轻推开主卧房门："顾老师，该起床了。"
其实顾晚舟早已清醒，却故意翻了个身，装作被吵醒的模样。许念从书柜取来五只智能手表——两黑两白一灰，都带着GPS定位功能。当冰凉的金属表带扣上顾晚舟手腕时，女人睫毛轻颤，藏在被单下的手指悄悄蜷缩。
"您这只可以查看我们四个的位置。"许念的声音像清晨的露水般清透。
听到是正事，顾晚舟终于"醒"来，接过手表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少女的手背："知道了，小朋友。"
餐桌上，庄雨眠接过白色手表时眼睛亮晶晶的："念哥居然舍得把许阿姨送的礼物给我们？"
柳清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直到许念将灰色手表递到她面前。表盘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内侧刻着极小的"LX"字母——她后来才知道，这是所有手表都有的标记。
地下车库里，顾晚舟的宝马安静等候。见许念独自走来，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不和柳清一起？"
"更喜欢和您待着。"少女的回答干脆利落，却让年长者心跳漏了半拍。顾晚舟慌忙转移话题要充电宝，却在许念俯身帮她插线时，嗅到发丝间若有若无的白桃香气。
宝马车驶上高速时，许念正在给江稚鱼回消息。后视镜里，顾晚舟的侧脸被阳光描出金边，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许念突然发现她今天涂了橙花味的护手霜，和自己冲锋衣的柑橘调香水莫名相配。
"要去看舞蹈比赛？"顾晚舟突然开口，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海棠花...是送给舞者的传统礼物？"
许念正在打字的手指顿了顿。她没想到顾晚舟会记得这种细节，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江稚鱼。"嗯，她跳《吉赛尔》..."话没说完手机突然震动，庄雨眠在群里发了张江迟的照片，配文：【临川校花已抵达战场】
顾晚舟瞥见屏幕，打方向盘的力道突然加重。许念慌忙按住她右手："专心开车。"掌心相贴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顾晚舟的手比想象中更凉，指腹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
她注意到顾晚舟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冲锋衣——oversize的版型罩在女人身上，竟有种奇妙的亲昵感。
下午几人便来到宁城
科技大厦的参观平淡无奇，直到在二楼餐厅遇见临川一中的人。江迟出现时，庄雨眠立刻绷直了后背。那个总爱穿碎花裙的女生径直冲到许念面前，脸颊泛红："你还是这么好看。"
沈思琦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冲进餐厅时，裙摆带起的风掀翻了邻桌的餐巾。他一眼就锁定了江迟，却在看到她身边的许念时，瞳孔骤然紧缩。
"江迟！"他声音甜得发腻，可当目光转向许念时，立刻淬了毒似的冷下来，"——真晦气，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你？"
许念连头都没抬，继续切着盘中的三明治。刀叉碰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思琦，你别这样......"江迟捏着裙角，不安地看向许念，又飞快地低下头，"许念她......"
"她什么？"沈思琦冷笑，一把将玫瑰塞进江迟怀里，"一个偷试题被退学的货色，也配让你替她说话？"
餐厅里的嘈杂声瞬间低了下去，周围几所学校的参赛者纷纷侧目。庄雨眠"啪"地摔了叉子站起来："沈思琦你放什么屁！栽赃念哥的明明是你自己！"
许念终于放下刀叉，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她没看沈思琦，而是径直走向临川一中的餐桌，拿起一瓶牛奶，拧开，仰头喝了一口。
沈思琦的指尖掐进掌心——她太熟悉许念这个动作了。每次许念真正动怒前，都会先喝一口牛奶，像是给对手最后的仁慈。
"许念，"沈思琦声音发抖，却仍昂着下巴，"你敢说转学不是因为偷了期末语文卷？"
许念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晃了晃牛奶盒，忽然笑了："你确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聊这个？"
江迟突然冲过来，拦在两人中间："思琦！那件事根本不是许念做的！是教导处查清楚了才——"
"查清楚？"沈思琦尖声打断，"那她为什么转学？为什么不敢回临川？"她猛地扯住江迟手腕，"迟迟，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
"够了。"
许念的声音不大，却让沈思琦瞬间噤声。少女将空牛奶盒精准投进垃圾桶，转身时，眼底像是结了一层冰。
"沈思琦，"她缓步走近，明明比对方矮了半个头，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当年那封举报信上的字迹，需要我当场鉴定吗？"
沈思琦脸色"唰"地白了。
许念继续道："我转学，是因为懒得看你这张脸。"她忽然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揉了揉江迟的发顶，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至于迟迟......"
她凑近江迟耳边，声音刚好让沈思琦听见："你觉得，她会选谁？"
江迟耳尖瞬间红透，而沈思琦像是被雷劈中，整张脸扭曲起来："许念你——！"
"沈思琦！"林川老师的厉喝从门口传来，"立刻回座位！"
许念退后一步，朝老师乖巧点头："林老师。"她变脸似的收起戾气，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冰冷的人只是幻觉。
沈思琦浑身发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许念走回座位。而江迟抱着那束玫瑰，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许念的背影，眼里闪着隐秘的欢喜。
当许念的手落在江迟发顶时，玻璃杯在顾晚舟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声。
她看着少女俯身的背影，冲锋衣下摆因动作微微掀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温柔地揉着另一个女孩的头发——就像昨夜在酒店房间里，这只手如何耐心地替她吹干打结的长发。
"顾老师？"庄雨眠突然小声惊呼。
塑料杯盖在她掌心碎成尖锐的月牙，裂纹延伸的轨迹像极了心里某处崩断的弦。直到柳清递来纸巾，她才意识到柠檬水已经浸透了袖口。
"空调太凉了。"顾晚舟面不改色地擦拭手腕，目光却死死锁住许念触碰江迟的指尖。那丫头对别人笑时睫毛会垂成柔软的弧度，和今早赖床被她捏脸时一模一样。
许念凑近江迟耳畔说悄悄话的姿势，让顾晚舟突然想起上周监考——少女也是这样趴在课桌上，用气音问她"能不能提前交卷"，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握红笔的指节。
"老师，"庄雨眠战战兢兢提醒，"您手机..."
钢化膜在不知何时被摁出蛛网状裂纹，屏幕上还停留在二十分钟前偷拍的许念喝牛奶的照片。顾晚舟反手扣住手机，镜片后的眸光晦暗不明。
直到许念回来时带起一阵微风，她才嗅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蓝风铃香——今早自己亲手拆的新沐浴露。
"牛奶好喝吗？"顾晚舟突然开口。
许念正拉开椅子，闻言疑惑地挑眉。
"我是说，"她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借此掩饰发颤的呼吸，"江同学手里的那瓶。"
见许念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好不继续问下去了
许念的指尖还残留着江迟发丝的触感，草莓味洗发水的甜香黏在指腹上，让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顾晚舟眼里，女人忽然站起身，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去趟洗手间。"
她的冲锋衣擦过许念肩头，带起的气流掀动少女耳边一缕翘起的碎发。庄雨眠和温知许对视一眼，同时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沙拉——这种时候，装瞎是最明智的选择。
许念盯着顾晚舟消失在转角的身影，突然推开椅子："我去拿餐后水果。"
洗手间的镜面映出顾晚舟泛红的眼尾，她摘下眼镜，冰凉的水流冲刷过手腕时，忽然听见隔间外熟悉的脚步声。许念走路总是很轻，像猫，但她能认出来——就像能认出自己昨夜给这丫头扎头发时，落在她后颈的碎发有几缕。
"顾老师。"
少女的声音贴着门缝钻进来，顾晚舟关水的动作顿了顿。镜面上凝着雾气，她看见许念的影子模糊地映在磨砂玻璃上，像幅被雨水晕染的水彩画。
"牛奶是临川一中特供的。"许念的声音很近，近得能听见她玩钥匙圈的金属碰撞声，"加了蜂蜜，太甜。"
顾晚舟的指尖按在洗手台边缘，瓷砖的寒意渗进指甲："所以呢？"
"所以..."许念忽然推开门，潮湿的雾气涌出来，她手里举着颗洗好的草莓，直接抵在顾晚舟唇间，"...您尝尝这个？"
草莓尖上的水珠沾湿了女人的下唇。顾晚舟垂眼，看见许念右手腕上还戴着她们同款的黑色手表，表带内侧有她今早偷偷画上去的爱心记号。
"江迟的洗发水很难闻。"许念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顾晚舟的锁骨，"还是您身上的玫瑰味好..."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中。庄雨眠在外面喊："念哥！抽签要开始了！"
顾晚舟终于咬下那颗草莓，舌尖故意扫过许念的指尖："晚上再继续讨论...气味问题。"她重新戴上眼镜时，已经恢复了平日一丝不苟的表情，只有耳垂还泛着红。
许念低头笑了，转身时冲锋衣口袋却被拽住。顾晚舟往她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是那颗碎掉的塑料杯盖，裂纹拼起来刚好是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