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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天人之姿,世间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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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识么?"
谢伶惺忪的桃花眼彻底睁开,注视着玉真,在脑海里翻搅了半天,也没记得,自己和玉真在哪里相熟过。
谢伶见过的人太多了,记性还是不错。
"本宫记得小先生",玉真从怨门上轻飘飘的飞下来,眨眼间就到了几步之外。
"小先生或许不记得本宫,但一定记得吾国最繁盛那年,举行的祈神圣会,那是本宫第一次看到小先生。"
谢伶眼尾上弯,勾唇一笑,"当然记得,隋初九年,我师父说,正好与我的位分相同,都是九,就给我发配过去了。"
谢伶当年嫌弃隋开国不过百年,发展定然不比那些大国,谁知道去了才发现,那里那么好玩。
当时祈神圣会结束几月了,谢伶还没回桐山,他师父当时就认为谢伶赌气离家出走了。连夜收拾包裹去找亲爱的小徒弟。
"是的",玉真强忍着,不让自己被滔天的怨气扰乱心神,眸中全身沧海桑田,苍白的唇笑说,"当年小先生在祈神圣会的高台上,本宫一眼就瞧见了。"
那年祈神圣会,玉真正在补觉。一阵阵唏嘘不已、赞叹万分硬是将她唤醒。
只是一瞥惊鸿,红袍少年一跃到高台上,伴随着高空落下的花瓣。面容隽秀,温文尔雅又不失风情。手里随意拿了根甜草,只是一笑,高台上的神火好似就直冲云霄。
"果真是,天人之姿,世间无二。"
谢伶被夸飘了,指着谢垂野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没有这种眼光。"
谢垂野:"……"真不要脸。
京杭:"……"额。
玉真掩着唇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欢乐的场景了,她知道谢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次,你真是找了个对的人。"
玉真感慨的看着京杭,看着这个唤醒自己神智的千年后的人。
"那你还真是难哄",谢伶调侃说。
这是他第三次感化玉真了,上到他的师父,下到能人异士,没有一个成功的劝说玉真。
放在平常,谢伶能给谁两次机会,那人定然是祖宗八辈都是大善人。
但玉真,谢伶已经宽容到极致了。如果这次玉真再一味沉沦,就彻底沦为四都手里最强的利刃。
在人世间引起腥风血雨。
"本宫不是因己而怨",玉真苦笑,眸中好似盛着万家灯火。
"本宫从小就明白,荣华富贵,来自万民,也自当爱民,本宫是为他们来和亲。雁青却食言,滥杀黎民,外忧未平,又添内乱,本宫真的能听到古刹河那边冤魂呼唤。"
玉真十分平静,只是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都已经过去了",京杭大脑一片空白,傻兮兮的说。
玉真转身,披着的青丝晃动,竟然能看出有一丝的调皮。如果不是因为权臣乱超纲,外敌侵国,她应该会是一位快乐的公主。
"京杭的肉身在你那里?"
谢垂野一语中的。
"是也不是",玉真面露苦恼,谢伶悠闲摆弄衣袍的手一顿,就听玉真接着说。
"本来本宫是不想管的,但京公子在吾国的所作所为让本宫铭记于心。那日雁青负伤归来,想要吞噬京公子的本体,本宫便趁着他虚弱之时去抢身躯。只是,没想到京公子是至阴之体,被吸进怨门里了。"
"有点麻烦啊",谢伶掐算。
他感觉有点麻烦的事,那就很麻烦了。
空气一瞬间变得安静,所有人都沉默了。
玉真不能频繁或长时间的接触京杭的肉身,肉身若染上过多怨气,就没用了。总不能去乱葬岗随便捞一具陌生尸体,那京杭他妈定然吓得直接把人轰出去了。
谢垂野是万万不能进去的,那就是嫌活的太久,自投罗网了。
谢伶也没说他自己为什么也不能进,在一旁喊"累。"
谢垂野却明白,谢伶如今的实力,肯定能完好无损的带着京杭的肉身出来。
但谢伶一进去,他的气息,会对周围几里的鬼有震慑。直接打草惊蛇,若是引来四都,肉身是能回来,但怨门外一人两鬼的生死可就不明了。
"所以,有点难办",谢伶唉声叹气。
若是搁在以前,麻烦难办就都给一刀办掉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让玉真公主和大公子一起走一趟了。"
谢垂野抬头,九尺高门映在眸底,上边雕刻的图案,让他头晕脑胀。
他立马移开目光。
脚底的水还在低倍速的向前流,阴风袭来,如同实质的刀刃,刮的人疼。又不能全力抵抗,会伤到玉真。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不死也得蜕层皮。
"大公子,你过来",谢伶有一种看着大好儿子即将独自闯荡的即视感。
"哦,好,祖师有什么吩咐?",京杭视线从玉真身上离开,小步跑过去。
"这个你拿着",山鬼花钱从谢伶手掌里滑下,掉到京杭摊平的双手里,"进去吧。"
京杭没见识过山鬼花钱的威力,只听谢伶说过,这东西有驱邪避鬼的功效。
但不避自家鬼。
谢垂野小声呢喃,"他都没这么宠过我,是想换个继承人么。"
谢伶还是听到了,哭笑不得,团子委屈了怎么办?
谢伶毫无征兆的抱住谢垂野的脖子,在谢垂野疑惑的眼神中,抬头在谢垂野额头中央亲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谢垂野还是红温了。
"你又乱来。"
"什么乱来?哄人呢。"
这样哄着快。
幸好京杭和玉真已经进怨门了,要不然,看到这场景,那不得一个惊掉下巴,一个怀疑鬼生。
"我气什么",谢垂野狡辩,话峰一转,他问,"那我们干做什么?总不能干等。"
"团子不妨猜猜看。"
谢垂野空闲下来,才去想谢伶一路上的异常。
从古刹河里出来时,谢伶一路上的举动都多少有点诡异。
"这隋文你打算干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增加自身重力,提升我的负担吧。"
谢伶:"……"
"团子,你什么时候在嘴上抹的毒,怎么不知会一声。"
谢垂野呵呵,"别岔开话题。"